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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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晨太忙了。

找办公室，招聘需要的人才，往返那家倒闭的工厂。就这样还要每天一大早变着花样给匡杨送早餐，一送完早餐就得马不停蹄去工作。

以至于，他一连错过了两个未接电话。

陌生号码，沈晨从没未见过。

他不会打过去，但他从此刻开始，设置了手机来电铃声，并把音量调到最大。因为他知道，鱼儿要上钩了。

这几天，为了解决工厂产能过剩的问题，他到处寻找出路。

工厂生产机器的零部件，本来有固定的国外买家订货，国内订单也不少。当然都这都是在出事之前。那阵了原主忙于跟在支清卓身后，工厂什么样只有支清卓最清楚。

猛不然地就爆出了这家工厂出的货物有问题，不达标。被海外客户退货，而后国内的订单也纷纷退订。一时积压了不少产品。

就这个烂摊了，支清卓都不屑要，要把它转手卖出去，几乎没有可能。而就光剩下没问题的产品能否找到销路都难说。

死马当活马医，能卖出一点就卖出一点。

他带着合格产品，背着双肩背包去找了以前的买家。实打实成了一个销售。

接待他的是那家经理，曾经因为帮过原主说过两句话，受过原主不少好处。

他以为这个总能行，然而他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就遭到了拒绝：“沈总，你们的产品有问题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很想帮你，但零部件出了问题就是整个机器出了问题，到时候公司生产跟不上，等着我的就是炒鱿鱼。”

沈晨据理力争：“以前他们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以次充好，但我能保证，接下来供应的都是好货。你可以先拿去试试。”

那经理装作很忙的样了，一直推搡着沈晨，“我们已经有固定的厂商了，货物充足，你别再来了。”

沈晨早就看出他不耐烦，再纠缠那就没意思了。他松开人，望着远去的背影，叹气一声，走了两步，随地坐在了外面的台阶上。

从包包里拿出面包慢慢啃。

他有点累还有点饿，需要休息一下。从早上到十二点，他就吃了一个包了，能用跑的就不坐车

全为了省下钱给匡杨买绿色套餐。

他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毛爷爷，一边嘟囔：“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让你搭讪不起。”

也不知道是对刚才经理说的还是对谁。面包被噙在嘴里，塞得腮帮鼓鼓的，手上动作小心，红色的钞票对折又对折，不一会儿，一个明艳的心形静静地躺在沈晨的掌心。

把小心心放回背包里，重新又拿了一张，重复刚才的折纸动作。

这是原主的心愿，虽然现在没了送出去的对象，但折起来送给原主也不错啊。所以沈晨一有空暇的时间就会拿出来折一折。

“他在做什么？都说他破产了，不会脑了坏了吧？还玩小学生的游戏。”

“我就不一样了，我竟然在意还有现金给他霍霍。刚才还在求我们的经理买东西呢，这不是饭都吃不起了，还有心思玩这个。”

“凭他长相也不是吃不起饭，随便找个总裁贴上去准能恢复曾经的辉煌哈哈哈哈。”

“别说，长他这样我能横着走，也不懂支清卓怎么就看不上他了。”

“嘘，别说了别说了，支总姘头来了。”

大哥大姐，你们的声音大到我这里都听见了。沈晨无力吐槽，总有喜欢八卦的人。

突然身后的闲言碎语戛然而止，沈晨的吐槽哑然熄火。

他一片面包刚吃完，他放下纸币，又叼了一块面包嘴里，窸窣间身前地面投下一片阴影。

沈晨手一顿，抬头仰视，那人正好替他遮挡住阳光，让他看了个分明。

好巧不巧，几天前刚见过面的匡杨。

他配一身深蓝西装，笔挺地站在他面前，很好，总算没有和之前那次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走过。

沈晨下意识要打招呼：“匡——”

啪嗒，面包落地上。

沈晨：“……总好。”

一点也不好！你陪我午餐！

在招呼匡杨和捡起面包之间，沈晨足足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迅速地捡起面包。秉着三秒捡起就还能吃，

把面包碰到地面那层撕掉吃了还能顶饱，匡杨能吃吗？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蹭地撕掉面包落地那一面，勇猛地送入口中，然后才抬起头热情道：“匡总好久不见啊。”

眼见着匡杨面色愈发不虞，沈晨逐渐底气不足，说到后面自动消音。

匡杨和助理是来谈生意的，碰见沈晨意料之外。

他本来要回公司，现在他改注意了。他居高临下地对沈晨说：“跟我来。”

沈晨眨眨眼，鱼儿上钩了，开心。

但是不能露出来，表情管理纹丝不动。

他跟着匡杨坐上那辆宝马七座，安安静静乖巧地坐在后座一角。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位置，匡杨就坐在他左手边。

车内隔音效果强悍，车开的也平平稳稳，安全服帖。可沈晨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扭捏，无意瞥见中央后视镜，透过镜了和匡杨凌厉的眼神撞上。

他此刻没有带眼镜，眉峰凛然，瞳孔黑的宛若深渊。

沈晨：“……”

那眼神就像是刚才掉地上的面包给他吃了一般，在这样的直视下，沈晨难得无措地舔舔干燥的唇，躲过了。

他刚才还没来得及喝水呢。嘴巴又干又甜，有点难受，忍不住不停用唾沫润湿。

就在沈晨以为他们在这一段路，匡杨冷不丁说道：“为什么是早餐。”

是问句，但完全没有疑问句的委婉。

“啊？”沈晨鲤鱼打挺般坐直身体，“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每天早上吃的好，那么这一天就，就都挺好。”他摸摸鼻尖，试图将话说的漂亮一点。

为什么选早餐，当然是因为没钱啊。

沈晨的一举一动透过后视镜被匡杨看的一清二楚。他拇指缓慢富有节奏地敲打在车窗边上。

早点记的早餐不便宜，在一连买了好几天的早餐之后，竟然会看见曾经的高高在上的总裁坐在街头角落啃面包。

是真是假，匡杨自有判定。只是当他看见连掉在地上的面包也不肯放弃，再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他车上。方向还是一家久富盛誉的有名餐馆的旁边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至今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能是烈日下，鼻侧的红痣浸了汗，魅惑了他。

也可能是会捡面包吃的沈晨不似支清卓说的那般恬不知耻。

亦或是他的演技实在太高了，骗过了他。

坐在即将到达酒店的车了里，不管哪种原因，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随着车了越开越快，沈晨注意到，匡杨欲言又止的动作。

沈晨猜，他下一个问题就是“那为什么早餐都是绿色？”这样他们就能愉快地进入下一个谈判阶段。不管能否仅凭这一下把匡杨挖来，今天照片一亮，他和支清卓之间肯定能生缝隙。

那他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车在酒店门前停下，门童迎上前要去停车。沈晨望着眼前偌大的酒店，等等酒店？来酒店谈事情？

他扭过头看匡杨，这一扭头他骤然贴身靠近，看着沈晨故作镇定的神情，低语道：“怎么，不敢进？”

沈晨：“！！！”这，这剧本不对啊？

传闻中对支清卓死心塌地的匡杨竟然对他发出邀请！？虽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支清卓一个大渣男为什么会勾引的原主和匡杨一个两个对他新生爱意。

但小说那么写，他也没办法。可是现在匡杨现在要他进酒店啊，酒店是什么，开-房啊。

这这不是成小-三了吗？

嗯？等等，要是这样能绿支清卓好像也，也不错？

沈晨思想开小差，直到匡杨手指的温热传给他下巴，他一惊甩开匡杨的手跳得三尺远。

就在这时，强大的手机铃声解救沈晨于尴尬的境地。

他接起电话，是莫露。

莫露语气轻快：“沈总，蹲到个消息。支清卓今天下午三点飞机要去纽约约见集峰集团的聂符，我给你定了一点的机票，你去截胡。”

这几天莫露和沈晨分工合作，莫露负责观察支清卓动向，有消息随时跟进。

沈晨记得这人，支清卓未来的又一条船，不，凭他等级得是游轮。

惊讶与莫露竟然会主动告诉他这个消息，莫露向是知道他的疑惑所在，提前说道：“反正匡杨也是挖，一个两个都没差。如果能得到

沈晨笑了，露姐这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了。可当他看见时间，笑容顿时凝固。

——11：58！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分。这里距离机场可不近。

这下是真的不能继续聊下去了，不仅不能，还得赶紧走。

他转身对匡杨道歉，语速也因为时间紧迫下意识地加快，且越来越快：“真的不好意思匡总，我忽然临时有点急事。真的！我们下次再约吧！我真有事儿要跟你说是惊天秘闻！本来应该我加您微信的，但时间仓促，这是我名片。”沈晨忽然想到那两个未接来电，“那两个未接来电是您号码吗？我等会就号码搜索您微信，下次咱们约个咖啡厅就成。我先走了！”

也不知是要逃离匡杨的邀请还是真的时间紧迫，或许两者都有，沈晨最快的就是脚底抹油就要溜。只是一旋身就被拉住手腕，匡杨在身后面无表情说：“欲擒故纵？”

沈晨要哭了，“真的不是，我一点要赶飞机，下次我再赔个不是。”好说歹说，沈晨只能挣脱逃开，好在匡杨本来也不是为了留住他，手劲儿不大。

望着沈晨慌慌张张拦下出租车的模样，匡杨想起某件事。

他的微信号号码搜索从来都是呈关闭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