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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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奥一把抢回小本本：“绿灯了！”

贝伦这时候才收回自已的目光，心中波澜起伏。

半晌他才稍微平静一些，缓缓问。

“真的？”

安东尼奥随意摆摆手：“货真价实，这东西不会有假的。”

“我们局里自已的特工和间谍大部分互相都不认识，就这个小本本和另外一个徽章，可以证明自已的身份。”

“所以有时候就要随身携带着，太麻烦了。”

贝伦轻轻吐气，让自已的内心平静下来。

“我现在真的开始考虑，要不要赶紧跑了。”

安东尼奥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他，随后笑了笑。

“你不会离开的，为了皇马你愿意付出自已的一切。”

贝伦面无表情。

“不愧是国家情报局。”调查一个人真方便。

安东尼奥微微皱眉：“你话语中蕴含的刺戳伤了我。”

贝伦几乎是立刻回复：“上帝作证，我已经尽量不展现嘲讽的语气了。”

安东尼奥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贝伦，你对我抱有的偏见实在太深了！”

贝伦的声音轻缓有力：“我不得不保持个人观点。”

“尤其是现在，资本家和zheng府同流合污，要将整个皇马俱乐部当作筹码摆上赌桌。”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认为安东尼奥不靠谱的话，现在贝伦干脆将其视做敌人。

胸腔中的愤怒让他声音都变得低沉。

“皇马永远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所有会员。”

“它永远不会是谁的棋了。”

安东尼奥沉默数秒才开口，只是这次声音中还带了些许的颤抖。

“我知道。”

“这也是我如今想争取那个位置的原因。”

贝伦神色间没有任何变化，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言辞。

随后他就听到了安东尼奥有些失落的叹息。

“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贝伦不置可否。

当他按照安东尼奥的地址缓缓停下车后，缓缓转头看着对方，用眼神表明自已的疑惑。

“？”

安东尼奥此时已经恢复以往笑容满面的模样，他看了眼外面的景象，非常轻松地下车。

“走吧，我已经准备好暂时的办公地点，

他将手搭在车门边上，显得非常轻松：“你肯定会满意的，下车看看？”

贝伦再一次握紧手中的方向盘。

如果跟着对方下车，那就是接受对方的邀请。

他从此往后的生活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真的好吗？

安东尼奥弯下腰，那张漂亮的脸凑了过来：“嗯？”

贝伦轻叹出声。

随后不轻不重地剜一眼安东尼奥：“关门。”

安东尼奥一愣。

他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贝伦神态上的变化，竟然真的后退两步，将车门关上。

这辆车缓缓从他面前开走。

安东尼奥注视着那辆车，神色专注得可怕。

明明是即将正午的时刻，在大太阳的烘烤下。

他的神色却晦暗不明，半晌才轻叹出声，转身准备进公司。

安东尼奥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所以公司里人来来往往，却都不敢和顶头上司打招呼。

……因此，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冷峻、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陌生青年快步赶上，随即非常自然地跟在老板身后。

两个人一起走向了电梯。

不过老板已经默许，应该没什么吧？

安东尼奥一直保持着若有所思的神色，完全没注意周围的人是谁。

直到坐上电梯，他都没发现身边的人不对劲。

贝伦站在他身边，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不是，兄弟。

就你这样的谨慎程度还能当特工间谍？国家情报局疯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安东尼奥有些不耐烦。

“我说了，在电梯里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

他的怒叱在转头的瞬间销声匿迹。

安东尼奥感觉自已幻视了。

不然他怎么看见开车离开的贝伦·西尔维西特竟然站在他身后，用非常诧异的目光看他？

贝伦突然发现，安东尼奥还是挺有意思的。

卸掉微笑的假面后，他真实得令人心痒。

“怎么，我不能去看看我未来的工作环境？”

安东尼奥有些发愣：“当然能。”

他慢慢缓过神来：“你不是走了吗？”

贝伦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耐住对未来老板的鄙夷。

“我把车停在公司门口就

“不远处就有一个停车位，如果你注意到的话。”

安东尼奥：“……”

这不就是个大乌龙吗？

贝伦扯扯嘴角，终于还是没笑得出来。

原本以为是个精明的人，结果看起来好像。

笨笨的。

他上贼船了，现在下去怕是来不及。

他的“船长”此时此刻终于再度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非常真诚自然。

不是应付式的职场笑容，就是单纯的高兴。

这个外表艳丽的男人此时此刻看上去像是在发光。

他的声音非常轻快。

“原来是这样！”

“谢谢你，我很感动！”

“？？？”贝伦感觉今天的问号尤其多。

这有什么值得感动的？

安东尼奥自然也能发现他脸上的疑惑，忍不住又笑着摇摇头。

“你今天的表情可比以往都要丰富得多。”

贝伦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他可不想再说起关于那个什么破局了的事情。

虽然他也有些好奇，在那个地方中、他的档案里都是些什么内容。

但他可不想有深入的接触。

西班牙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在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落幕后，西班牙失去了海上霸权。

在近百年前，就已经从世界的牌桌上黯然退场。

他们甚至都没有he武器。

即使是这样，西班牙国防部的部长也依旧号称他们拥有三千名左右的特工和间谍。

贝伦难以想象，西班牙竟然有那么多的特殊工种。

然而其中之一就站在自已的面前，带着微笑看他。

贝伦被看得有些不耐——或者是不习惯，他冷声道：“几楼？”

安东尼奥轻咳一声，他也忘了按楼层：“七楼，谢谢。”

“叮咚”

在到达楼层后，安东尼奥一马当先走出电梯。

安东尼奥跟在他身后，随意看向周围的环境。

随后就下意识皱眉。

“等一下，”他不得不开口，“我的工作地点就是这里？”

不是说他不满意，实际上这里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

一出电梯，他就察觉到自已的鼻尖萦绕着青草芳香的气息。

迎面就是等比例缩放的伯纳乌模型，几乎一模一样。

再仔细一看，那是个一对非常漂亮的沙

他看向地面。

地上是一层非常细密茁壮的青草地。

它们并没有野蛮生长，而是被修剪到一个适宜的长短。

也正是因为如此，明明是一片青草地，此时此刻看起来竟像是张翠绿的地毯。

贝伦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安东尼奥，在对方鼓励的目光下谨慎地迈步踩下。

瞬间，一种柔软又带着弹性的触感包围了他的脚。

即使是隔着皮鞋，贝伦都能感觉到舒适与温和。

他几乎是立刻断定，下方并不是培土——那种施了肥的海绵——而是真实的土壤。

安东尼奥露出含蓄又骄傲的笑容：“怎么样，不错吧？”

贝伦并没有掩饰自已的讶异，他缓缓点头：“让人惊喜。”

安东尼奥非常善于炫耀，他指着地下的草坪，扬起下巴骄傲道：“这是来自伯纳乌的草。”

“伯纳乌的草坪每个赛季都会翻新，大部分的草皮经过一赛季的摧残已经无法再使用。”

“但总会有不错的一些留下，我收购了它们，铺满整个七楼。”

“这也算在伯纳乌工作了。怎么样，喜欢吗？”

贝伦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颤动。

他真的很出乎意料，尤其是关于这片如茵绿草。

“喜欢。”

顿了顿，贝伦才继续开口。

“谢谢你。”

如果这就是未来的办公地点，他没有任何意见。

……等等 。

贝伦缓缓挑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我们’？”

安东尼奥很自然地点头：“这是我们共同的工作地点，有什么问题吗？”

贝伦又想打问号了，但他可以为这个工作环境按下想法。

但必要的解释还是得有一个的。

他非常平静，目不斜视：“我需要和下面的人沟通，还需要接触你的……好吧，我们的团队。”

“行政部门也需要我坐镇了解情况，还有上下整合，与老板坐在一起不利于部门沟通。”

安东尼奥缓缓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贝伦露出欣慰的眼神。

然后安东尼奥叹了口气，无奈摇头：“等一下我找人把你的办公桌搬回去，真可惜不能和你分享这里。”

安东尼奥其

那就是看贝伦·西尔维斯特那张脸上出现些其他的表情。

贝伦依旧保持着坚定的平淡，但在眯起眼睛的瞬间，安东尼奥还是捕捉到到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或许你可以搬走自已的办公桌，让行政部整个搬上来。”

安东尼奥的表情僵硬了。

贝伦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随意挑眉：“合约在哪？”

安东尼奥有些郁闷地嘟囔着什么，听到这话还一愣，随后才再次露出微笑：“你已经想好要和我一起了？”

贝伦此时心如止水：“快点，趁我还没后悔。”

安东尼奥立刻引着他坐到伯纳乌沙发上，贝伦坐下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安东尼奥一笑：“舒服吧？我特意出去定做的。”

贝伦并没有否认，他拿起合约仔细地浏览，安东尼奥还有闲暇打量这个青年。

他是个纯正的西班牙人，身上流淌着卡斯蒂亚的血，西班牙人在外貌上的优点几乎都能在他的身上找到。

他有着一头鸦羽般浓密柔顺的黑色长发，一双剑眉下压眼窝深邃，让那双冰凉的黑眸更加阴鸷狂傲。幸好，微微上挑的眼尾淡化了眉眼间的阴沉诡谲，只显得凌厉却不至于让人震颤。

贝伦·西尔维斯特，他拥有着与年轻的年龄不相符的权势地位，身上自然有着傲气。

但安东尼奥可以理解。

如果是他二十二岁坐上全国最大建筑公司秘书长的位置，恐怕得比贝伦还拽。

但他没想到，贝伦竟然还挺随和平静的。

这时候贝伦已经看完了足足十六页的合同与保密协议，他微微抬眼的时候正好对上安东尼奥的目光。

他又想打问号了。

这是个什么眼神，为什么这么怪？

安东尼奥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如果转移了目光就会显得气氛尴尬。

所以他非常自然地看着贝伦：“有什么需要改的吗？”

贝伦表示非常满意：“笔？”

安东尼奥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支笔。

贝伦笔走龙蛇非常自然地签下了自已的名字，递给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有些诧异：“给我做什么？”

贝

安东尼奥将其中一份抽出来：“不用，给我这个就行。”

贝伦看着手中剩下的保密协议，沉吟着问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叫一式两份吗？”

安东尼奥摊手：“知道，一人一份，我拿这个就行。”

“……”贝伦起身，从他手中抽回自已刚刚填写的简历，“等下给你复印件。”

“这种事让其他人做就行，”安东尼奥随意摊手，“再看看其他地方。”

贝伦起身，这才开始打量其他地方，也就是这个时候 他才看到远处的办公桌。

那是一条长到让贝伦想挑眉的桌了，上面摆了两台电脑。

贝伦没忍住。

“请问我是在我们公司的前台处吗？”

没办法，这个桌了虽然表面上还算是气派，但这个长度、这个电脑摆放的方式……原谅贝伦，他只能想到大部分公司的前台。

反正一点不像某个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当然，也不像是秘书长的。

贝伦的表情有些僵硬：“这张桌了换掉。”

安东尼奥有些不满：“我挑了好久才找到这么长的桌了！”

贝伦摁住自已的眉心，他在平息自已起伏的心潮。

“抱歉，但我觉得这张桌了搬到一楼大厅口比较适用。”

反正他是不可能在这里办公的！

“而且我需要一个独立的办公环境，不然所有杂事都会让你听到。”

贝伦为了获得自已的独立空间据理力争：“如果事事都要你过问你来做的话，就完全不需要我们行政部门了，对吧？”

安东尼奥的表情非常不甘愿，他最终还是被说服，并保证下午他们从卡尔德隆那里回来，桌了就已经被替换掉。

单独的办公环境这一点，他最终还是争取到了。

虽然只是以伯纳乌沙发为中轴，两边分别是他们二人的办公区域。

贝伦真正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