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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的苍穹之下,一头山岳般庞大的黑色巨兽行走于广袤的黑色大地之中。
形似猛虎,凶威却远超此种人间猛兽,乌黑却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鳞片每一片雕刻着一头头栩栩如生的洪荒猛兽,如此神异的黑鳞覆盖它的全身,形成一身霸道而狰狞的战甲。
孔武有力的四足肘部上熊熊燃烧着苍色火焰,一步一行之间,皆蕴含着恐怖的蛮力,连隔绝阴间与人间的黑色冥土也发出不堪重负的震动。
它已在这片五亡之地前行半个时辰有余,可却丝毫未见半分衰弱的迹象,仿佛连五行衰亡之力也奈何它不得。
但如此凶威盖世的魔兽却背负着一副青铜棺椁,被它的重量压塌了脊背,仿佛它背负的不是一副棺椁,而是一座山,一座大山。
昔日璀璨的金芒早已不在,被一层薄薄的铜绿所覆盖,但上面的花纹依旧隐约可见。
群星陨落,苍穹龟裂,大地破碎,神魔解体,血聚成海
那是何等恐怖而震撼的末日景象,这究竟是造棺之人疯狂的幻想,亦是真实的发生过的往事呢?
很快一片孤零零的漂泊于五亡之地的死域出现在魔虎面前,上面存在着一位位气息强大、诡异或阴森的强者,就连那个让许真吃尽苦头的童傲与左寒光也在其中。
他们在此等候多时,恭迎它的到来。
不,应该说是它背上的棺椁中的主人,也就是幽殿九卿中的卫尉连安城。
“恭迎将军驾到。”
一个个身影屈膝跪下,丝毫不敢直视铜棺。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童傲便是这个例外之一,他并非幽殿之人,而是合作者,并且拥有着足以自傲的力量。
“免礼。”
一声沧桑却苍劲有力的男音从青铜棺中传出,即使被厚重的棺椁阻隔,仍然如一口洪钟在每一个人的耳旁敲响,清晰而富有力量。
无需连安城再次开口,他们便开始报告近期工作的进展,他们来到此地的目的就是如此。
虽然弯腰背着一副黑箱,但童傲还是高高的抬起头颅,有着不可一世的自傲。
“我这边前日突破了第三阶段,无根之种开始自行吸收离散的玄阴赋生之力了。”
“他说的没错,将军。”一旁的左寒光确认童傲说的是真的,没有吹嘘作假的成分,他负责的便是在帮助童傲的同时进行监督,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
“很好,你们做的不错。”
“萨乌罗你们呢。”
被叫到的萨乌罗是一位长相妖娆的女性,化着妖艳的浓妆,黑唇黑甲,纤细的蜂腰上套着六个颜色各异的环,俨然一副传统的邪派女子打扮。
“将~军。”这一声喊得妖里妖气,带着暧昧倾慕之意,不知情的人大概会认为她下一秒就会被连安城轰成碎片,以肃纪律。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发生,因为她便是连安城的左膀右臂之一,早已习惯了她这一副态度。
当然两者之间也无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是萨乌罗单方面的对将军连安城的倾慕崇拜之情罢了。
“都怪毒蛰这个饭桶,这边的无根之种在五天前才刚刚突破第二阶段。”
进度远远落后另一组,萨乌罗却没有半点自责之意,因为这确实与她无关,她与左寒光二人本就是单纯的战斗人员,对无根之种的培育一窍不通,主要负责监督与提供幽殿过去取得的研究成果的资料。
被萨乌罗点到名的毒蛰身披黑袍,脸被各种毒物纹身覆盖,已难看分辨出他原本的样貌。
面对她的指责,一下子便慌了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在听你解释之前,吾先处理一只偷偷溜进来的臭虫。”
话音刚落,一道灰芒便从棺椁中激射而出,蕴含的煞气与杀念让在场的人遍体生寒神魂惊惧。
“好强。”就连不可一世的童傲也忍不住发出小声的惊呼,他知道这不过是连安城的随手一击,但便有如此神鬼难挡的杀威。
灰芒如一杆神鬼皆杀的长枪,朝人群刺去。
毒蛰吓得面如死灰,因为灰芒的目标居然就是他自己。
在他做出反应之前,灰芒便从他的躯体上透过,从他的背后穿出,并带出一张黑色的纸人。
之所以用张来形容,是因为这只纸人像是黑纸上剪裁下来的人形,没有任何轮廓,甚至没有厚度,如来自二维时间的生物。
黑色纸人拍打着手脚奋力抵抗灰芒,却无济于事,眨眼便被分割成无数碎片。
萨乌罗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明明毫发无损,却哇哇大叫的毒蛰。
“毒蛰你这个蠢货,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废物。”
“黑潭教这也太没诚意了,竟派了个草包过来丢人现眼。”一个左半边俊美非常右半边却是狰狞丑陋如僵尸的男人也落井下石的阴阳怪气起来。
毒蛰从地上爬了起来,气急败坏的看向萨乌罗,又转向半人半尸的怪人。
“尸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那边难道就有什么大进度了?!”
被毒蛰称为尸王的人真名只有一个字竭。
而尸王这称呼来自于是他继承到的传承,一个论起炼尸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古老传承,到他已经是第六十一代。
他负责的不是无根之种计划,而是另一个计划。
“有没有进展,就你来亲身体验一下。”
说罢尸王竭背后跟随他的三个一直被黑袍遮盖全身的人眨眼间全部消失,下一瞬便将毒蛰包围。
而他们行动引起的风掀开了遮盖他们面孔的兜帽,露出三张如碧玉雕刻而出的面孔。
一条因乞安节而空无一人的商业街中,一扇玻璃门突然浮现一个巨大的灰色字体,那是一个早已失落的文明的文字,意思与杀相近。
玻璃门上的一个人形倒影被分割成无数碎片,连玻璃门也一同遭殃,化为一地随风飘散的粉末。
“哎好不容易摸到幽殿的老鼠尾巴,想不到这个连安城还挺机警的,连开个会都选那种绝地,怪不得找不着人,头疼啊。”
刚刚被切碎的人影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对面发廊的镜子之中,这是一个穿着白色风衣,梳着大背头的男人。
脸部被一张平滑如镜的白色面具覆盖,看不出他的容貌,但风衣背后上凌厉的“七”字绣花已道明了他的来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面具男人一边不断重复着,一边在不同的镜面中穿梭,很快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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