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唱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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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丢开它，丢得远远的！”叶子佩一面躲闪着不停扭动的蛇尾一面大声对子昂喊，心跳加速脸色惨白。

可子昂却意犹未尽，像淘气的小男孩在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中忽然发现了一件新玩具。新奇暂时控制了他的思维，子昂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自己的手中。

“快丢开！”子佩再次发出警告，惊恐的目光紧紧盯着频频吐着信子的灰蛇蛇头。

也许是子佩惊慌失色的表情让子昂忽然感觉到手里握着的这个细长的家伙可不是一般的玩物，而且冰凉的蛇身也让他隐约感觉到了威胁。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灰蛇细长的脖颈。

啪的一声，灰蛇卷曲着身体重重落在了他的脚面上。几乎是同时，子昂感到脚踝处一阵钻心刺骨的痛。而那条灰蛇在子昂的连连呻吟声中快速向远处爬窜而去，它扭动的身体与地面上堆积的枯叶相摩擦发出令人浑身发麻的沙沙声，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惊魂未定的叶子佩急忙俯身掀起子昂的裤脚，赫然看到子昂的脚踝处血渍正慢慢渗出。

叶子佩的脑袋翁的一声，瞬间联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曾经被毒蛇咬伤的经历，那个男孩儿奄奄一息的场景历历在目，要不是及时找到章凌风，那孩子的命可就堪忧了。

子佩迅速把目光移到子昂的脸上——还好，此刻子昂的脸庞虽然因为痛楚而扭曲，但脸色并没有像那个被咬伤的孩子那样惨白。

虽然此刻子昂看上去暂无大碍，可心惊肉跳的子佩不敢掉以轻心。担心毒液会随着血液快速流到心脏，她连忙从头上取下绑头发的皮筋扎到了子昂脚踝的上方，然后搀扶着他匆匆往回走。她不敢耽搁半秒时间，她要尽快赶到章凌风的诊所。

一路忐忑，子佩不停地询问子昂感觉怎样，是否能看清前面的路，是否能看清身旁的自己，紧张的心情一刻也不敢放下。好在还算顺利，太阳落山之前他们赶到了章凌风的诊所。

“万幸呀，从牙印上判断应该不是毒蛇，否则的话你们还能走得回来？!还有，万幸你们遇到的是一只刚脱皮的蛇，刚脱皮的蛇会有三天左右的失明期，否则你们能跑过它？!”章凌风一边处理子昂的创伤面一面还不忘传授给子佩一些山里生活的经验，“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注射血清的。”

一听说要打针子昂抓狂了，跳脚就往外跑，结果被手疾眼快的章凌风一把拽了回来“不打针你会死的！”

人高马大的子昂还在挣扎，眼见着子佩和章凌风两个人都摁他不住。章凌风深谙一物降一物的道理，灵机一动，指着子佩说“到时候看不到我没所谓的，你的小姐姐你恐怕也看不到了。”

此话一出果然奏效，子昂乖乖就范。看到针管里的血清完全推入子昂的体内，子佩如释重负，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心里念叨着谢天谢地，幸亏不是毒蛇，幸亏这里有个天使章医生。

半个小时后两人走出诊所，宋子昂沉默不语，低头盯着砂石路一步一步向前挪动脚步，若有所思。

“还疼吗？”子佩问。

“不疼。”子昂摇头，显得精神萎靡满腹心事的样子。

子佩以为他对下午的经历后知后觉，这会儿正心有余悸呢。而且也担心这个偶发事件会造成他的心理阴影，于是子佩想着应该先去安慰他几句。

可没等她开口，子昂却停下脚步愁眉不展地对子佩说“我要是被蛇咬死了……会像蔡老师一样消失吗？他再也没回来看过我，梦里也没有。”

子佩愣住了，没想到子昂无厘头的竟说出这么伤感的话。一时心潮起伏，呆望着子昂不知如何回答他。

“可是……小姐姐，我会来找你的，因为……我忍不住会想你的!”子昂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子佩，眼里似有泪光闪烁。

天呢！他傻傻的，好似什么都不懂，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懂。

子昂眼里的星星泪花像一面小镜子折射出往昔一串串的美好记忆，令子佩百感交集，内心五味杂陈。我的人间天使，我永远的宝贝。子佩喃喃自语黯然神伤。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子昂，满是泪水的脸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有惊无险的经历让叶子佩后怕不已，即使知道天气渐冷，山里大大小小的蛇已经陆续进入冬眠状态，可她还是宁可走大路绕远道或是租用山民的摩托车带子昂去针灸治疗，也不敢再走小路了。

山里的日子平静悠长，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而且降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虽然天气还不是很冷，但雪花落在身上还是凉丝丝的感觉。

子佩跟子昂来坳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概真的如章凌风所言此地确是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之处。短短的三个多月，对宋子昂而言不论是病情的恢复还是心情的愉悦、放松都得到了明显的改观。不晓得是山坳独特怡人的风光还是山里孩子们纯真的笑容，亦或是郭老爷子高超精湛的中医医术，也可能兼而有之吧。总之，现在的子昂无论是记忆的恢复还是精神状态不知要比之前的他好上多少倍。

某次晨间的升旗仪式，子佩像往常一样打开手机里的国歌乐曲，然后和子昂一起站在孩子们的身后，听孩子们激情万丈的吼唱，看鲜艳的五星红旗徐徐升起。虽然眼前这些孩子们个头高矮不等，唱功也参差不齐，偶尔还有破音跑调的，但这些都不耽误孩子们伴随着国歌铿锵有力的节奏不停摇晃着自己的小脑瓜热情高涨地大声歌唱。

子佩正沉浸在慷慨激昂中，耳畔忽然传来子昂浑厚的声音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

一字不差！子昂竟然记起了全部歌词，而且最后还情绪高涨地挥起了手臂。

自佩一脸诧异，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种种迹象表明，她的子昂——那个清新俊逸玉树临风又意气风发的爱人就要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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