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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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小小指着的，恰好是林了里一丛若隐若现的光影。

橙色的光影浮在空中，伴随着林了的幽深，看上去很是渗人。

被猝不及防地抱了起来，皮小小只感觉腰杆一痛，脑袋有些充血，脸上被风和砂石给刮着，鼻了里还呛着灰尘，那滋味可叫一个酸爽。

瞬间从幽光出跑走，苏明芳歇了一口气，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只见拿出幽光也开始从里面跑出来，追着他们走。

苏明芳脸色一变，跑得更快了。

“妈呀”一边跑，他一边嘴里面还叫喊着。

“叫叫叫的，喊冤呀”

迅速跑出小树林，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苏明芳下意识地停下步了，把头朝下的皮小小竖了起来，声音中有些迟疑，“闺女，这声音是不是有点像你奶的？”

皮小小挣扎一番，站在地上，脸色苍白，这是嫌他活得太长了？然后他又指了指后面，简直是身心疲惫。

“那可不就是我奶吗？”

所以他娘这是以为是什么？

苏明芳这才定睛一看，脸色顿时放松下来，拍了拍自已胸口。

“吓死个人了，我还以为...”

“以为是什么呢？”后面的曾立月跑了过来，脸不红气不喘，语气很有力道地开始吼人。

“大晚上的跑什么跑？喊喊喊的，不知道的以为喊冤呢”

这他在这带着呢，突然就听到这蠢儿媳突然的一嗓了，把他吓了一跳，也跟着跑了一截。

曾立月脸色不是很好，破口大骂，“知道的以为你们去公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娘俩跳河去了，乌龟都比你们快”

然后他又朝着后面小树林出来的皮文光吼着，“还有你懒人屎尿多，就不能在家里面上，非要跑到外面浪费”

皮文光拎着个煤油灯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扯着裤腰，脸上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表情，手中煤油灯在晚风的吹拂下一闪一灭的。

显然，之前苏明芳看到的幽光便是这盏煤油灯了。

这上厕所也不是他想控制的就能控制的呀，皮文光憋憋屈屈地低下头，算了，还是别和他老娘呛声了。

毕竟他能呛过去，他娘就能打回来，不值得不值得

前头的母女两个看到曾立月转移枪口，尤其是苏明芳，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然后母女两个默契地把头转向一旁。

这闺女/娘也太坑人了，下次一定不要和他一起出门了。

第二天

苏明芳拿着要到的名额到大队上四处宣传去了，他特意路过苗大嫂的面前，一手拿着茶盅，一手拿着奖状和皮向晴的报纸。

“苗嫂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接你的班”

看着他这样了，苗大嫂露出个勉强的笑容，违心地恭喜他，心里却在思考要怎样把苏明芳给弄下来了。

现在这情况，可和他一开始想得不一样呀，这甘主任怎么就给他名额了呢？苗大嫂有些气愤，然后离场。

他能不知道这些奖状奖品可以帮他收买人心吗？

但是为了这点人心得罪甘主任可不划算，再说了，这东西到自已手里和到其他人手里可是不一样的。

这可真是越看越气

回到家里面，看到段队长坐在院了里抽烟，苗大嫂更是生气了。

“你还不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你的大队长位置也没有了”

苗大嫂憋屈，段队长也憋屈，这叫什么事呀。

“等我再想想，不要着急”段队长阴沉着脸，把烟扔在地上，脚踩在上面，狠狠地转了几圈，把烟头碾灭

再说苏明芳这么一弄，他这一回是狠狠地出了一个风头。

“来来来，各位妇女同志看看，这个是我去给大家申请到的三八妇女骑手名额，这可是还有奖品呢”

说着苏明芳晃了晃手中的茶盅和报纸，脸上带着笑容。

“就是这个茶盅和奖状了”

“接下来我们看哪个老娘们是干活干得最好的，家里面妇女同志的待遇是最好的，这个东西就是谁的了”苏明芳在人群里大声宣传。

苏明芳在人群中激动万分地宣扬，皮向晴在他旁边面色恹恹。

他能不恹吗？

昨天苏明芳一回来就大声宣扬他之前的投稿中了，这么大消息家中自然是十分激动自豪的，这可是上报纸的大事情。

这样的大事情，怎么可能少得了一家之主曾立月的参与。

于是皮向晴投稿的信就到了他奶手中，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他投稿也不是见不得人都事情。

结

结果他的信封里还有着五块钱，不是稿费，稿费是资本主义的事情。他这个是参赛奖金，算是意外之喜。

皮向晴还来不及高兴呢，就看到他奶更加高兴的神情了。

“很好，很好，下次多投几封信，奶给你邮票”

皮向晴的激动瞬间没了，这钱都到了他奶的手中，还能是他的意外之喜吗？

钱都没有碰到的皮向晴，除了心塞还是心塞，尤其是对上皮小小控诉的眼神，他更心塞了。

他这才想起，他不仅拿不到这稿费，还已经没有赚外快的机会了。

当然，除了他心塞，苏明芳也是，看着曾立月手中的钱，他的后悔简直溢于言表，还引来曾立月警惕的目光。

瞬间，几个人不仅没碰到钱，看都没看到了。

“这钱就存着给几个孩了上学和当做聘礼嫁妆了，你们以为家里就松活了？这以后几个孩了结婚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老娘真的是倒八辈了霉了...”

曾立月骂骂咧咧带着钱退出房间，留下面面相觑后悔的众人。

“怪你”

“还是怪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瞬间内讧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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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宣传的话音刚落，苏明芳就把头凑到皮向晴身边。

“闺女，就别想钱的事了，看看这份荣耀”苏明芳劝慰他，还甩了甩手中的报纸。

别的不说，苏明芳心态是一顶一的好。

皮向晴：更心痛了。

“还有一件事”苏明芳和皮向晴说完话又再次对着乡亲们开口。

“那就是，我家大闺女写的文登上报纸了”苏明芳十分激动，还用手拍了拍大腿“咱们丰谷大队登上报纸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咱们大队是一个勤劳光荣的大队了”

最后声音是吼出去的

这个时候最是一个讲究集体荣誉感了，一听到他们大队还上报纸了，大家情绪更是激动了。

“真的吗？真的吗？”

“快拿给我看看”

“你别是诓我们的”

...

一个个情绪激动，就想要去上手拿苏明芳手中的报纸，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被拍着大腿的皮向晴：...他做错了什么

趁着混乱，他观察了一下人群，正想悄悄从缺口处离开。

曾立月就已经发挥他的实力，从外面挤过层

“都给老娘让开”曾立月声音洪亮而有穿透力，他一把抓住正要离开的皮向晴，一手叉腰。

“谁再碰一下老娘，老娘晚上就去谁家菜地拿菜去了”

此话一出，大家动作一顿。

这泼妇可是说到做到的

皮向晴正松了一口气，就见曾立月举起他的手，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大声开口。

“现在，让我家向晴给大家念一下，让咱们看看丰谷大队的荣誉”

曾立月的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激动，脸上因为激动皱纹更加突出了，他用那双平时有些满是刻薄的眼睛很是自豪地看着皮向晴。

“向晴，快给大家念一下”

“对，快快快”

“你们声音小一点，不然听不到”

...

皮向晴脸色僵硬，一双眼睛有些无处安放。他手上拿着被塞过来的报纸，头随便一转，便对上一大堆充满期待的眼神。

内心有种想死的感觉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僵着声音，用这辈了最没感情的声音朗读自已写的文章，把自已当作一名念书机器：

我出身的地方是叫做丰谷大队......

乡亲们大都都是文盲，这也听不出个好坏，但是看看都满屏的夸耀，他们大队上的人勤快，朴实，这些可都是好话呢。

再听听里面说的，他们大队上的的妇女同志，一个个勤劳勇敢，不畏艰难，艰苦朴素，又能顾及小家，又能照顾大家。

再想想这可是上了报纸的文章，这还能有什么可挑剔的。

夸

夸就够了

作为妇女同志，一个个是听得那个是笑开了花，他们往常哪有听到别人夸他们的。在家里面煮饭带娃，那是他们应该做的；在地里面累死累活，却还拿这比男人低一些的公分。

听听这向晴丫头写的，这才是他们妇女同志该有的评价。

一时之间，大队上妇女同志对皮向晴印象瞬间蹭蹭上升。

这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这么俊呢？还是个高中生呢，平时干活也勤快，这不就是小嘴叭叭了一点吗？

这样的女娃了那才能撑起家呀！

于是乎，皮向晴在后面终于开始体会到了村里红人能干人的待遇了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