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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哈哈哈”
蓦地,陈玉楼低笑了两声。
接着嘴角逐渐扩大,笑声也逐渐放肆。
最后,变成了畅怀大笑。
众人被他的笑声从神游中扯了回来,皱着眉头,不知他突然发什么疯。
渐渐地,被笑声所感染。
各自想起一路的经历,嘴角不自主地上扬。
“呵呵”
老洋人最先笑出了声。
就如同一条导火索,众人皆相视而笑。
鹧鸪哨抿唇微笑,脸上冷峻的线条稍显柔和。
红姑娘轻笑,犹如月白玉瓶上的一缀寒梅,迎雪而绽。
花灵笑得最为开心,两个如湖泊般澄净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李长清则失笑不语。
无奈地摇了摇头。
“唳!”
沉寂已久的怒晴鸡引吭鸡啼。
一声嘹亮高亢的鸡鸣响彻云霄。
雄鸡顶开竹篓,腾跃而起,落在山巅最高巨石顶端,啼鸣不休。
仿佛在对天下报晓!
众人笑累了,便围坐在石头上。
李长清半开玩笑地讲起剑斩尸魃的经过,惹得四周频频惊呼。
陈玉楼听完连连摇头,惊叹不已。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从背篓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个油布包,放到了道人面前。
“这是陈某特意为你采的九鬼盘,还请李兄收下!”
“哦?”
李长清拿起。
打开一个油布,露出其中小巧玲珑,殷红如血的枝叶。
轻轻一嗅,眼睛一亮,而后豪不客气地放入袖中。
“确实是好东西,多谢陈兄了!”
“你我兄弟之间不必言谢。”
“此番倒斗虽然折了罗帅、老刘和老冯,我等毁墓灭尸,也算为他们报了仇”
陈玉楼摇头叹息:
“只可惜了那元将墓里的那诸多金玉宝货,注定要腐朽在这瓶山地宫之中了!”
“些许钱财,不值一提。”
鹧鸪哨不以为然。
“那元墓里宝贝虽多,但和瓶山丹宫里的相比,只能算个添头。”
“鹧鸪哨兄弟说得在理,是陈某矫情了”
陈玉楼闻言苦笑。
金玉宝货只是其次。
他现在最烦恼的,还是该怎么安抚罗老歪的部队。
宝货是暂时到手了。
但怎么运出老熊岭,回到常胜山才是关键。
如今,他们在瓶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四周山野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视,正妄图截胡呢!
“唉,多事之秋啊”
陈玉楼心里苦。
众人走过深涧上的拱桥,来到瓶肩。
去往之前群盗埋宝的那片林子里。
此时,花玛拐、哑巴昆仑摩勒和罗老歪的副官已率领全部人马在林中等候多时了。
见到陈玉楼等人,几百人喜出望外。
急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陈总把头,情况如何?”
“总把头,挖到湘西尸王了没?”
“总瓢把子,金杠子踢盘子,觅得龙楼否?”
“阿巴阿巴阿巴”
“庆祝总把头凯旋!”
“”
一时间,询问、议论和贺喜之声冲天,林中一片嘈杂。
“诸位弟兄,静一静!”
陈玉楼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接着,他把黄金玉带举了起来,笑道:
“大家看,此是何物?”
“这是”
众人一愣,目光都被金带吸引了过去。
当即就有几个识货的卸岭盗伙惊叫出声:
“这,这是元代大将的‘五花攒玉锦金蟒带’!”
此言一出,人群一阵骚动。
“没错,正是此带!”
陈玉楼点点头,声音猛地拉高一个八度。
“这根金带,正是陈某和李道长,从湘西尸王那只成了精的老粽子身上扒下来的!”
群盗先是一静,而后陡然爆发出阵阵山呼海啸。
“总把头威武!”
“陈总把头神威盖世!”
“李道长无敌!”
“李道长法力无边!”
“阿巴阿巴”
“”
“诸位弟兄,瓶山元墓已被我卸岭联手搬山一齐捣毁,无数宝货也已到手,陈某宣布,此次倒斗,大获全胜!”
群盗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咱们现在距胜利只差临门一脚,只要出了老熊岭,再往前就是我常胜山的地界儿!”
“只要到了湘阴,那便是‘鹰雀入青冥,鱼龙入大海’,再无半点顾及!”
“到时候,给弟兄们分了宝货,再大摆筵席,为诸位庆功!”
“吼!!”
群盗闻言精神大振,抄起家伙一通应和,直喊得脸红脖子粗。
“弟兄们,活水入盆子!”
陈玉楼大手一挥。
群盗轰然运转起来。
先是挖出埋着的宝货,与后带出来的合在一处。
接着包扎的包扎,牵牛的牵牛,推车的推车。
还有指挥呼喝的,轮转放哨的,等等,一应俱全。
将宝货安置好,一车车地拉往山下。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简直如流水线一般。
借此空档,陈玉楼唤了几个心腹近前。
命他们星夜赶回老巢,做好部署,提前带人接应。
吩咐完,正要去寻李长清等人。
却忽然注意到指挥群盗的花玛拐眉宇阴沉,神色有些低落。
陈玉楼眉头一皱,走了过去。
“拐子,先前就看你心不在焉的,怎么回事?”
“总把头”
花玛拐一惊,而后目光一黯,涩声道:
“小二死了”
“搬运宝货时和一个老工兵起了冲突,被一枪打爆了脑壳”
小二?
陈玉楼一愣。
绞尽脑汁想了半晌,也没记起他口中的“小二”是何许人。
为了掩饰尴尬,便问道:
“那个工兵处置了没有?”
“大卸八块,喂了野狗!”
花玛拐眼底浮现出一抹骇人的狠辣。
“那便好。”
陈玉楼点头。
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
刚转身,还没走出几步,便见罗老歪的副官神色焦急地走了过来。
压低声音问道:
“陈总把头,罗帅他?”
该来的总会来的
陈玉楼心下一叹。
当即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是小王啊,唉,陈某也不瞒你”
“此去元墓的路上,罗帅他出了点意外,已不幸夭折了”
“”
王副官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陈总把头,您是说”
“唉”
陈玉楼摇了摇头。
“罗帅虽然福维尚飨了,但也死得惨烈,算得上是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你也不用过度悲伤”
把他拽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左右看了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副官听完,脸上阴晴不定。
目光有些游离。
犹豫了半晌,一咬牙,好似下了某种决心。
对陈玉楼道:
“陈总把头说得不错,所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罗帅他戎马半生,落得如此下场,小弟乍闻噩耗,不由悲痛欲绝”
说着,他低下了头。
对陈玉楼毕恭毕敬地抱拳道:
“为完成罗帅遗志,小弟从今往后愿唯总把头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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