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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雪给人的感觉有些不识好歹。
好像死了人是个什么小事一样,拿钱就可以了事。
无情无义的样子,不仅让卢宋汗颜,也让楚啸威汗颜。
难道一条人命,不用调查清楚,就可以这样解决吗?
还是死人的目的只是受害人家属用来讨要赔偿的手段呢?
哗啦
天空中一直憋着不下的雨,实在是憋不住了,垂直的从天而降。
配合着场景,好像在为可怜的生命可惜,又好像为无良的资本家悲哀!
楚啸威面色冷峻,毫不客气的对龙雪说,“龙女士,知道金鼎大厦是你家最小的产业之一,可发生了命案,也不是随随便便跟家属谈谈赔偿就能解决的!”
“噢?”穿着白色职业装的龙雪目光如炬,冷冷的说,“那怎么才能解决?”
“找到死因,让逝者安息”
“哼,死因?”龙雪反问着,“是不是找到死因了,我们就不用赔偿死者家属了?”
“这得看死因是什么?”
“还是的!你也不确定不是吗?”龙雪说,“那我有什么说错了”
“”
“就算我跟我老公不认识她,她选择在酒店儿内部跳楼,不还是想着让我们赔钱?那我直接谈钱有什么错?”
楚啸威眼神渐冷,想要反驳。
可话还未出口,一直站在一旁旁观生怕打扰他们的卢宋就看不过眼。
她上前一步,横眉冷对,居高临下的对龙雪说,“龙雪,不要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趾高气扬。你是大厦的老板,就得为死在你店里的工作人员负责。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人命比钱更重要。”
“”
“不是所有人都把钱看得那么重,世界上自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龙雪侧头,眼神中的寒冰透出眼眶,质问道,“是吗?不是所有人都把钱看的那么重?谁?世界上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一句反问,道尽了她的价值观。
“”
卢宋闻言,觉得这女的已经没救了。
她为她感到可悲。
本来还有心说道说道,可是一听她的话,又感觉吵架没什么意义。
卢宋说,“你这三观,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我为你的两个儿女感到可悲。”
其实要想质问,也很简单。
卢宋可以说,当初救硕硕的时候,她就没有想到钱。
后来帮硕硕找到父母,她也没有考虑钱。
如果她把钱看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或者人人都把钱看成最重要的东西,那硕硕又怎么会得救。
她的身边怎么还会有儿子?
早就被绑架犯撕票了。
可是,就算问了有用吗?
既然这女的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再正的三观也拯救不了她已经扭曲的思维。
此时龙雪跟卢宋的争执逐渐的吸引了询问室的警察和来做笔录的人。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龙雪心情本来就有些不好,听到卢宋的话,心里更加难过。
她也直接站起来,跟卢宋平视,带着一贯的干练气质,直接说,“卢小姐,你教训我,我会念在是你救过我儿子忍了,可这只能说明我感恩,而不代表你的品德就比别人高尚”
卢宋冷视她,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
龙雪却并未说话。
转身,看向楚啸威,说,“楚队,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公司的律师,崔明硕,走”
硕硕的嘴里噙着棒棒糖,正在跟狗蛋儿俩人小心翼翼的站在椅子处,听到他妈叫他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接着,哇的一声又哭了。
一小场闹剧结束在龙雪离开之后,到走,她也没告诉卢宋,为什么说不代表卢宋的品德比别人高尚。
当然也没有告诉这个救了她儿子的女儿,人家的品德到底有哪点儿低下了。
这让卢宋很生气。
除了生气,她救了龙雪的儿子,而龙雪却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外,也生气,她吵架居然没有吵过龙雪那个女人?。
她站在楚啸威的身边,直接怒斥着,“刚才那女人忘吃药了吧,神经病”
世界到底怎么了?
什么忘恩负义的王八蛋都能成为富婆。
楚啸威伸出大掌,在她的后背轻抚两下,安慰着,“别生气,她估计心情本来就不好!”
上次看着还正常,这次看着完全不正常了!
可卢宋不服气,“她心情不好,就能怼咱们一顿?”
什么人啊?
她觉得很冤枉,“想拿钱来衡量人命的价值,万恶的资本家!”
楚啸威闻言,却轻轻勾了勾唇。
身体一侧,趁人不注意在她耳边小声说,“就这,你还夸崔鹏有钱呢,有钱没人味儿,你能行?”
“”
卢宋小嘴气的抿成了樱桃大小,侧头看他,凝视但不说话。
“还气呢?”
楚啸威心里好笑,却也不敢惹,大手抚着她的背,尽量安抚。
可卢宋不领情,一把把他的大手从背上揪下来。
在楚啸威以为她要发飙时,只见卢宋将他的手握住,突然往他的手背上亲一口,表扬道,“还是你好,有钱还低调”
死者刘俊莉的父母是在午饭后一点多赶到警局的。
今早从金鼎大厦8楼ktv领班那里打听到刘俊莉的父母电话后,警方第一时间进行了通知,老两口做了四个小时的火车从北河赶到了京都!
见到尸体,两鬓斑白的老两口万念俱灰。
俩人就这一个独女,好不容易养大,好不容易供完大学。
毕业没两年,刚参加工作,还没给他们养老呢,突然就死亡了。
这搁谁,都是晴天霹雳!
法医说明了情况,老两口斟酌片刻,便同意了解刨尸体,查明真正的死因。
他们都是公务员,知识分子肚里有学问,因此明白事理,就想要知道女儿的死因。
于是,法医开始进行解刨。
老两口想要去刘俊莉生前的出租屋看看,正好警方也需要取证。
因此,楚啸威带着他们一块儿去。
而卢宋没什么事情,狗蛋儿正在警局睡午觉有李安看着,她便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刘俊莉租住在一个很普通的老旧小区,单从表面看,好像危房一样,很旧很破。
她住在六楼,没有电梯。
刘俊莉的父母腿脚不利索,加之失去女儿的伤心,刚走到三层便有些腿疼。
卢宋见状,承担了一个女警应承担的责任,做了简单安抚,挽着刘俊莉妈妈的手臂,硬给掺上去的。
楚啸威走在最后,见状,由心的喜欢。
不说别的脾气啥的,单从一身正气上来说,他就喜欢卢宋身上的劲儿。
刘俊莉的家是在六楼东户,陈旧的深红色木门,看起来非常不结实。
进去后,卢宋微微皱眉。
她是看了刘俊莉的信用卡记录,里面60万的信用卡贷款并不是个小数,可是这屋内的环境却跟这个数字不匹配。
这房子的租金顶多6000一个月,多的不能再多了,根本用不着60万的大金额。
西户是个三室两厅的套间,听老两口说,这是刘俊莉自己租住的。
屋内的地面是水泥平铺的,墙体简单刷了白,经历过岁月,如今已经泛黄,而且墙皮脱落严重。
厨房门是黄色木头的,中间镶了大大的玻璃,可是厨房似乎没有用过,陈年的老灰大厚,铁的门栓上还有斑驳的锈迹,看来是没怎么做过饭。
刘俊莉坐在东侧的主卧。
西侧的两间房一间放了杂物,一间隔了开,一边放书桌,一边放着两个挂满衣服的横向衣架。
主卧里也很简单,不算脏乱,可也不算整洁。
卧室内只有一张床,两个床头柜,简单的衣柜,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视。
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还保持着早上起床自然掀开的样子,床单也不算干净,黄色带印花的床单上有的地方有些不太明显的污垢,而最能显示不干净的是,床中间有指甲盖大小的血迹。
血迹成深色,就在躺下来屁股的位置,好像是来例假弄到床上,却长时间没有清洗。
楚啸威边观察边询问刘俊莉父母可用的信息。
而带着手套和脚套的卢宋则有条理有顺序的观察搜索,将自己所看到的每一处都记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在心里画出刘俊莉的生活。
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邋遢的女孩子,长相一般,身材也不一般。
偏瘦,也误认为瘦就是具有美感。
她对穿着和生活要求不大,可是对脸却很有要求。
卢宋注意到,她的护肤品是国内的一线品牌,没有买太多,只有一个水、乳液和早晚面霜。化妆品挺多,淡淡的香味以及杂乱的品牌昭示着化妆品的廉价。
她是学艺术设计,可是书房老旧的台式电脑配置一般,做设计都不一定能够带的动。
卢宋一一翻看摆放在书桌上的大学设计书籍,以及字典笔记本等,状似无意的问刘俊莉的父母,“你们没想过要她回北河,让她在那边找个设计的工作吗?”
刘俊莉的妈妈看着女儿的故地,眼中又含满了泪水,说,“怎么没想过,可是她不要。她说,趁着年轻还想要在社会上闯荡闯荡,过几年年龄大了,再回去嫁到北河,留在我们身边。”
这么说,还挺孝顺。
卢宋又问,“她一般多久给你们打一次电话?”
“没有固定的时间,有时候天天晚上视频,有时候一个月打一次电话,有时候两个月”
做事仅凭自己的心血来潮。
“电话里一般会跟你们说什么?”
刘俊莉的妈妈说,“我有膝盖疼痛的病,她一般会问我膝盖疼不疼,看的医生管用不管,要按时吃药,不行就去输液这些”
“那她一般多久回北河?”
“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个月,一般都是放假过后,她说不喜欢挤车,喜欢人少的时候出行”
卢宋挑了挑眉,没有再接着问。
之后,老父母就留在了刘俊莉的出租屋,也算在京都有个住处。
而楚啸威和卢宋开车准备去刘俊莉的学校。
在车上,卢宋侧头问正在开车的楚啸威,“小伙儿,你怎么看?”
楚啸威,“什么怎么看?”
“刘俊莉啊?你怎么看她的为人?”
楚啸威稳稳的开着车,很乐意跟卢宋探讨,一句话总结,“刚毕业的单纯小姑娘,心有万丈高,奈何才华不到位,过的郁郁寡欢,还以为怀才不遇!”
卢宋闻言,点点头,觉得总结的真到位。
她说,“我也发现了,她书房的笔记本上,设计做的很差,要么是临摹,要么就是胡画的涂鸦,只发现没几个正经的设计,而且设计的都很普通,典型的浮躁坐不住,还不用心”
“嗯,”楚啸威也点点头,“估计在学校里也是瞎胡混了四年。”
“她的毕业资料显示成绩都是a,我表示怀疑,想着是不是找人做的毕业设计!”
“这就是不脚踏实地的后果,”楚啸威说,“如果她认真专研设计,毕业后直接找份设计的工作,不觉得工资低,耐下心来锻炼自己的技能,也不会毕业两年半换了5分工作。”
夜店算是她工作最长时间的一份儿。
“我还发现她很倔强,”卢宋说,“自己一个毕业生,没有任何的经济条件,居然一个人租了一套三居室,一个月八千多的房租,还得吃饭,买化妆品生活等,就算她在夜店,可按京都的标准,一个月顶多一万多,收支不平衡或者刚平衡的情况下,她都不愿意跟人合租,这不是一般倔强!”
楚啸威点了点头,“我问过她的父母,也说自从她工作,就没再资助过她什么钱,性格却是有点儿要强。”
卢宋转头看了一下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不怎么下了。
“我觉得要强是好事,可得量力而为”想了想,她说,“如果是我,我没有条件下,我就会寻求别人的帮忙!”
楚啸威侧头看她一眼,脸上的肌肉松动,眼神中多了柔和。
“你跟我说老实话,你被你爸赶出家门的时候,身上带了多少钱?”
闻言,卢宋从窗外转了过来,看着那张精雕细琢的侧脸。
“问这干嘛?”
正讨论案子谈论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翻起旧账了?
楚啸威嘴角带着若隐若无的笑,说,“想知道!”
好吧,那就气死他。
卢宋侧身,一只腿弯在椅子上,眉头挑了挑,说,“8万多,正好够租一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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