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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伴随着疼痛的金和银大脑迟钝了一会儿,随之而来的就是臧笙歌的反问。

他问:“我问你,是不是?”声音不冷不淡,却下意识的压紧了金和银的身体。

金和银不敢确定,她微微的贴在一边,这才有些显得摸透了臧笙歌的底牌:“你吃醋了?”

“难道我不该了解自己猎物的喜好吗?”臧笙歌说的理直气壮的,他心里藏了许多事情,比如臧横到底要做什么,自己的处境。

“所以你就打算自己亲自尝试了?”金和银显得很无奈,甚至她低头,声音中有一种鄙视的感觉。

“我还没有对一个大病初愈的女人下手的癖好。”臧笙歌说这句话倒是坦诚,这才站起身来。

而此时的臧笙歌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低沉,他随意的用手摸了摸金和银的额头,这才道:“药熬好了吗?”

金和银竟然不知道臧笙歌背地里吩咐胡正眠帮忙熬药了,金和银甚至坐了起来,然后狐疑的看着臧笙歌。

“不用看我。”此时胡正眠站在臧笙歌旁边端着一碗药味极重的涩然味道,臧笙歌顺手拿了过来,这才低下头吹了吹,有些看不清神色的道:“张口。”

金和银莞尔上前,这才抬起头喝下臧笙歌喂的药,那一股药液下喉的时候,金和银低头扯了扯嗓子。

“什么毛病?”臧笙歌没好气的放下药碗:“爱喝不喝。”

金和银抬手抓住臧笙歌的手臂,他衣裳的料子很滑,甚至能微微敛出一丝温热,这才平静的道:“太苦了。”

臧笙歌甩开她的手,这才冷眼看她:“我让人给你加点甘草。”

金和银一直没来的及问,就在臧笙歌要离开的时候,她才从榻上走了下来:“再给我备点糖块小零食啥的。”

臧笙歌忽然停住,这才回头用手指着金和银,他声音中带着点咬牙切齿,手抬起来的时候微微的带着一丝柔光:“得寸进尺是不是?”

“臧笙歌你别忘了,我病了,你试药也得延迟,既然都是为你自己考虑干嘛不周全些?”金和银抬起头有些笑嘻嘻的说着,虽然虚弱,但却透着股坚韧的气息。

臧笙歌心里有点空:“你爱咋咋地。”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甚至把衣袂甩的到处飞,竟然真真切切的听到来自房间里的喊叫声音,大抵应该是金和银的声音,她似乎知晓臧笙歌的心思,所以就肆无忌惮了:“别忘了啊。”

臧笙歌刚想笑一声,就看见站在外面等他的臧横,他态度严肃,甚至无可避免的看到臧笙歌那一抹笑容,只是避而不谈:“看来三哥来的不是时候,十弟还有事情没做完。”

臧笙歌收敛自己的神色,他抬起头看着臧横,这才特别尊敬的说了一句:“三哥也该知道我的身体,加上那个女人成天不老实,我收拾收拾她,没让三哥看见笑话才是。”

臧横拍了拍臧笙歌的肩膀,这才道:“十弟真的变了许多,三哥相信只要你不动儿女私情就能够站稳脚跟,三哥还是希望你辅佐我的。”

臧笙歌这才拉着臧横的背,两个兄弟之间往外走,臧横又一次的试探道:“对了,听说十弟本是要杀了她报仇的,现在又留着她的命,是不是心软了?”

臧笙歌扯了扯一丝笑容,这才平静的回答:“相比这其中的缘由孟犹怜也同你讲了吧,我想活着,永远帮助三哥,三哥不信我?”

臧横哈哈地笑了一声,这才偏过头去,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怎么会呢?不说这些了,今晚陪三哥喝点酒,顺便说说你对这次战役的想法和见解。”

臧笙歌似乎和臧横很有默契,他们一路上说了很多话,臧横听得很认真。

“三哥我在大武山上找到了一个叫祛百草的药材,它的茎捣烂成汁有毒,涂抹与箭上,必然会使我们这场战役取得初步的胜利。”臧笙歌不稀罕征战沙场,这一切都是缘由对金和银的恨。

臧横的远见似乎比臧笙歌更加周到,他提出一个问题:“既然这种草毒性那么大,我们又如何保证它物尽其用,并且不会使用者受到伤害?”

臧笙歌对此的解释也只是还在研究中,如今粮草充足,甚至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作战计划。

臧横只是点了点头,此时他们走到了一片空地,臧设正在玩风筝。

那牵引风筝的线伴随着小孩子的欢声笑语,臧横只是蹲在了设儿的身边,这才温柔的说道:“好玩吗?”

“好玩,爹爹。”臧设淡淡的说着,这才抬起头看着臧笙歌:“小叔叔,我要小叔叔陪我一起玩。”

所以在臧设拉着臧笙歌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风筝线,让那可爱的风筝飞的更远了些。

臧设的欢呼声越来越大,臧笙歌只是低下头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他笑了,如清风明月般,那是最真实的感情,让臧笙歌一度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流露出真情实感。

“秀姒,你看设儿和十弟玩的多好,这样啊要是以后我没了,十弟还能继续辅佐我们的孩子。”臧横将矜秀姒落在怀里,而后者却有点心不在焉。

“阿横,这一战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会跟着你。”矜秀姒淡淡的说着,这才抬起头:“这些年我总是给你惹麻烦,你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我也未曾给你生过。”

“设儿就很好啊。”臧横淡淡的说着:“孩子们总是快乐的,你看设儿笑的。”

臧笙歌也是有心无力的,陪着孩子玩了好久身体就有些不行了,这才躺在地上,吹着风。

这是臧横来的第一天,臧笙歌没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和臧设玩仿佛是他一天的工作。

晚上设下酒桌的时候也只是他们兄弟两个人,最多也就还有涔迁和矜秀姒两人。

各种美味的佳肴,还有忻州的美食,那些臧笙歌忘不了的家乡味道,臧横给臧笙歌倒了一杯酒:“我记得十弟哪里有一个关于作战开销的账本,不知道能不能整理一下给我看看。”

空气中有股让人难以喘息的声音,臧笙歌将酒水一饮而下,这才道:“好的。”

苦涩的酒味让臧笙歌低头咳嗽了一声,他眼睛有点红,这才用手捂着,指尖的儒湿感他清楚不过,心里苦笑一声,最终咽下所有的预料到的事情。

“听说十弟还关押着前朝遗孤。”臧横来势汹汹,酒桌上将一切没有捅破和捅破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臧笙歌只觉嗓子晦涩发痒,垂着的双眼颤了一下,这才道:“此人,三哥交给我吧,我必定让他为我们所用。”

臧横表现出来的是不信任他的表情,嘴上却是答应。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被别的事情分心了,那小孩的事情就交给涔迁吧。”

“也好。”臧笙歌淡淡的饮下最后一杯酒,这才和臧横失陪:“三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十弟你用不用给你找个医者?你看起来身体很差。”矜秀姒有些担心的问着。

臧笙歌强撑着,最终笑道:“不过是**病了,三嫂不必介怀,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臧笙歌撑着身体这才站了起来,努力做出拜别的手势,然后才挥袖离开。

当冷风吹在臧笙歌发梢的时候,他才抬起月华照的有些惨白的手,污黑的血液早就已经凝掌心之上,让他思绪有些翻涌的走到了金和银哪里。

金和银喝下最后一贴药的时候微微的抬起头看着那边的月华,光芒中有一个修长的身影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金和银始终警惕,推开房门的时候才知道那是臧笙歌。

臧笙歌寡淡的看着她,眼底充满了不屑,冗杂出来的一丝不甘心和难过,这才走了进去,他轻柔的说了一句:“给我倒杯水。”

臧笙歌感受着那熟悉的药香,这才坐在那边的位置上,他嘴角干涩的很,金和银尾随其后,递给他一杯水。

“那孩子我已经交给涔迁了。”臧笙歌抬起头看着金和银,停顿一下后,这才喝下水:“他总是不说,所以我想要给他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金和银也很平静:“谢谢你还能告诉我。”

臧笙歌觉得真好笑,他只是不甘一直这样而已,他逼过自己狠,可是臧横出现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错了,可他不能说,回她一个笑:“其实说不说都无所谓了,这场战局已经注定,没人能够改变的。”

“我让人给你送过糖块,却没见你喝药,你吃那么多糖肚子里还能装药吗?”臧笙歌淡淡的说着。

“因为嘴里总是苦,去不掉,我是喜欢吃糖的人,就多吃了一点,你不会心疼了吧?”

臧笙歌笑了一声,这才道:“我有一个账本,你能帮我去房间里取一下吗?你知道我喝了酒,没有力气。”

账本?就是金和银梦寐以求的那个账本,能救所有人的账本?金和银从未这么看到希望过。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却还是哽着声音反问:“为什么叫我?你不怕…”

臧笙歌真的被金和银逗笑了,他微微涩抬起头,这才道:“我相信你。”

臧笙歌只是在愧疚,他想到的办法,如果付诸行动,遭殃的是两个国家。

有些事情本就无权干涉,还不如交给别人。

“现在吗?”金和银反问。

“对,你去吧。我等你。”臧笙歌淡淡的说着,这才对金和银说了一声:“注意安全。”

金和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但她还是去了,臧笙歌的房间她不会忘记,甚至是那案板上的抽屉。

而在金和银走了之后,臧笙歌终于站了起来,他不急不慢的走到金和银的的榻边。

弯下身子努力的将榻上的暗格敲开,拿出来那个账本,这里记载了很多关键的东西。

如那些药材得分析结果,取得的财产,还有他臧笙歌私自找人挖出的作战甬道,包括祛百草茎汁水的解毒之法,还有祛百草如何种植。

臧笙歌只是将那几页充分的背过,然后不带一丝感情的撕下那几页,最终放在原处。

臧笙歌将那些纸张放在烛台处烧灼,然后燃尽之后,他就从烛光中看到了胡正眠的影子。

“十殿下这么晚了,是来找金姑娘的吗?”胡正眠来了这么久从没有单独和臧笙歌共处一室,他没有机会,去杀他,只能苦苦的跟在金和银的身后,这样独处时候让他起了歪心思。

臧笙歌终是警惕的背对着他,夜晚的风吹的门吱吱的响着,他只是冷声问道:“胡医者深夜不在房间里休息,却跑到这儿,是有什么忘记的事要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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