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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周年校庆美术展的决赛,宋央成功入围。本次美术展的比赛题目,为花草木。看到要求时,她一度有些失望。
这些年,宋央比较擅长画人物,专业课老师也说她对于人物表情刻画,以及表现内心情感把握精准,而花草景物算是她的短板。唐遇说,卓媛媛偏爱花草主题,那么这次选题是不是别有原因?毕竟卓家财大气粗,卓媛媛的父亲又是新大的校董之一。
宋央深吸口气,努力摒弃乱七八糟的念头。无论卓媛媛背景如何,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想要参加此次美术展决赛,只为证明自己的所学所爱。至于其他因素,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而且她也相信,真正的成功,只能源于才华和努力。
换好衣服下楼,阿莱把早餐准备好。宋央边吃边琢磨,如何选择决赛的题目。大赛规定,七天之内上交作品,可她目前还没头绪。
花草木,究竟要画什么呢?
懿园内,一片春色。桃花烂漫、樱花艳丽、白玉兰高贵、紫藤花嫣然,愈是美丽的事物,愈是被很多人诠释。
宋央暗自摇头,她如今的画功肯定超越不了那些名家,若选此题材,很容易被品头论足,极容易暴露她的不足。
“小姐,想什么呢?粥都要凉了。”
宋央不停搅着碗里的粥,半天都没喝一口。
“哦。”宋央看眼时间,赶紧低头喝粥。只有七天时间,从着手题材到完成作品,时间并不充足,再耽误下去真的来不及。
吃过早餐,阿莱去打包午饭,方便宋央携带。想起自家小姐惨兮兮的日子,阿莱又往饭盒里多加两个鸡腿。
宋央背着包,无聊的站在门前。北边小楼有佣人进出打扫,这说明谢戎城已经出了门。
台阶下方的花圃中,种着不少绿植和花草。宋央饶有兴味的走过去,弯腰细细观察,虽然还没想到画什么,多看看总没错。
颜色艳丽的杜鹃花,花开正盛。宋央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打算找找灵感。
旁边阴凉处,放置着一个棕色花盆,很不起眼。花盆中栽种的植物,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花朵。绿色的圆柱形花径,边沿呈齿轮状,花杆大概有半人高。
“小姐,你的午饭好了。”阿莱拎着打包好的饭盒送出来。
宋央接过饭盒,指了指花盆,“那是什么?”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阿莱辨认出来,“是昙花,不过昙花要六月才开呀,怎么现在就有花苞?”
“昙花。”宋央眼前一亮。
都说昙花一现为谁开?这种只在夜间开放的昙花,在人们心目中,算难得一见的美丽,因此代代相传。不同于娇艳绽放的花朵,它短暂的美,成为永远的惦念与期待。
就是它!
宋央瞬间下定决心。
她要画昙花,这种花平时描绘的人不多,比较偏冷门。虽然有危险性,但她能把握好的话,必会成为她致胜的法宝。
“帮我打听一下,这花什么时候开?”宋央交代阿莱,相比网上的图片和资料,她觉得实物更能激发灵感。
选定决赛题目,宋央心情大好。准时来到工作室,裱画的事情还没完成,她戴上白手套,走进储藏室,小心翼翼完成剩下几幅画的装裱工作。
装裱画框完成,宋央仔细检查,确定没问题才通知史文。
“啧啧,不错。”史文双手抱胸,满意的瞧着搭配上外框的画作。
宋央有些紧张,“不要叫墨墨来检查下吗?”
“哦,他今天没来工作室。”史文笑了笑,见宋央脸色紧绷,忍不住打趣,“放心吧,我看过说不错,墨墨那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储藏室内有很多墨炎的作品,宋央这两天工作之余,抽空都会欣赏下爱豆的作品。对面画架中,有副油画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那副就是墨墨画的《春心》吧?”宋央忍不住好奇。
“是的。”提起这幅画,史文难掩骄傲。自从这幅作品问世,前来买画的商人权贵不在少数,开出的价格越来越高。
宋央满眼崇拜,“这幅画真的很好,虽然只有一对母子的背影,看不到脸和表情,可透过背影却能让人感觉母亲对于儿子的深爱。”
“你说的很对。”史文赞许的点头,“墨墨自己也最喜欢这幅画,哪怕那些人出的价钱再高,他都不愿意卖。”
每位艺术家都会将作品视为自己的孩子,墨炎对于作品如此挚爱,宋央感同身受。她有得意的作品,同样也要小心收藏,绝不能用金钱衡量。
傍晚回到懿园,宋央吃好饭,用最快的速度洗个澡,然后抱着画架画笔、颜料调色盘跑下楼。
台阶上铺着蒲团,宋央放好东西坐下,盯着边上的花盆,“怎么样?开花了吗?”
“还没,”阿莱笑道:“我问过了,这株昙花今晚应该会开。一般在九点左右,还要等会儿呢。”
今晚云遮月,宋央仰头望向夜空,对于自己即将完成的作品既期待又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两个小时后,宋央双手托着下巴,盯着毫无动静的漏斗状花苞,道:“它怎么还不开?”
阿莱摇摇头,继续陪她坐在台阶前。
转眼十点,入夜的懿园透着寒气。宋央打了个冷颤,觉得有点冷,阿莱歪着脑袋靠在她肩头打瞌睡。
“你回去睡吧,”宋央叫醒阿莱,生怕她着凉,“我一个人等。”
“唔。”阿莱揉揉眼睛,困得厉害。她有早睡早起的习惯,熬不了夜。
须臾,阿莱取来外套,披在宋央肩头,“小姐也不要等太晚,也许它今晚不开。”
“知道了,你快去睡。”劝走阿莱,宋央穿上外套,继续守在花盆边上。她可不敢离开,美术展能不能获奖全靠这盆昙花。
入夜,男人将车停好后,回到北楼。远远地,他瞧见门前有个人影。
宋央无精打采坐在台阶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一盆花,动也不动。
谢戎城低头看眼腕表,再次望过去时,宋央依旧坐在那里,面朝花盆,嘴里嘀嘀咕咕好像说着什么。可惜他距离稍远,无法听清。
------题外话------
宋央:六爷,你偷听人家说话干嘛?
六爷:偷听?不是光明正大的听?
宋央:……好吧,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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