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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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楝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那就是之后的生活她的心里都被填的满满的，她心里住了一个人，曦戈经常会在她练剑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每天都想见到他。

于是曦戈和青楝每天都会在青鸾族的结界外面偷偷见面，曦戈觉得这段时间是他们两个人最开心的，曦戈每天都会继续施加魅惑之术，让青楝更加喜欢自己，离不开自己，久而久之他都分不清，青楝是否真的喜欢他，每次青楝看自己充满爱意的眼神，曦戈分不清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的。

“曦戈，以后我不会带兵攻打狐族了，我永远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青楝牵着曦戈的手，笑着说，仿佛就是说一件小事一样。

曦戈质问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违背族长的命令不会？”

青楝点点头“知道啊，本来鸟族联合主动欺负狐族，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只是代表青鸾族站了出来，主动退出了而已。虽然我父亲说了我，还打我了，但是我觉得我做的没错。”

“打了你？”曦戈这才注意到，青楝的气息很微弱，似乎受了内伤。

青楝见曦戈那么紧张，安抚他“没事的，我爹只是暂时生我的气，认为我翅膀硬了，没能估计的全族的利益，但是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后来青楝又和曦戈说了其他有趣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被匆匆遮掩过去，但是曦戈后悔，当时没能注意到青楝的状况，从前他一直认为青楝很强，是比他还要强大的存在，如果他再多珍惜她一点，其实就会明白，真实的青楝比他想象中的，脆弱的多。

那日青楝和他一见，曦戈就再也没有见到青楝，他心中觉得隐约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曾经青楝忙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找他，恰巧狐族也有事情要处理，索性他也没在意。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青楝那段时间在青鸾族承受多么痛苦的惩罚，被关在炽热雷火中不得离开半步，她却一点都没有告诉曦戈。

等到烤了三天过去，青楝的羽毛都全烧焦了，对于青鸾来说失去羽毛就相当于毁容了，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方可好，这段时间幻化成人形也是丑的不行。

青楝想了很久，还是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看见自己丑陋的一面，便躲着不见曦戈，只是通过写书信的方式来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

她那段时间以为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曦戈，把他当做唯一的光，指引她前进的方向，从前她的道是守着青鸾族，而今她的道便是守住自己的心上人，哪怕要和全族人对抗，哪怕没有人理解她，她也要为自己内心的爱燃烧。

这种想法却是可怕，哪怕青楝不清楚，自己的爱意究竟从何而来。

很快青鸾族就知道，青楝为何要代表青鸾族脱离凤族了，就是因为青楝和狐族的曦戈相恋了。

青楝又被父亲鞭打质问“我青鸾族全心全意培养你，就因为你的过人天赋，聪明伶俐，你虽为我女儿但也能被兄弟姐妹所承认，你就是青鸾族下一任继承人，代表整个青鸾族的前途！可你呢？被狐族少主迷惑了心智，全族的性命都要为你的爱情陪葬！告诉爹，那曦戈有什么好，值得你不想与他为敌，连整个凤族的命令都不听!”

青楝也是个倔脾气，她坚持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爹！我们青鸾族就甘愿以凤族唯首是瞻？整个鸟族都听凤族的差遣，但是我们青鸾族为何不能做第一个脱离出来的分支呢！我真的不想打仗了，不想当凤族指挥的工具！”

“你啊！整个青鸾族都变成众矢之的了！你单纯的想法又岂能代表全族的命运，你究竟可知罪！”

那一刻，青楝好像被点醒了一样，她的脑袋突然清醒了起来，心里空荡荡的。

“你可知道，你出生起，就是集整个青鸾族的最好的修炼资源，最好的条件，多少年才打造出你这一把锋利的剑！你谁都可以辜负，唯独背后的族人，是你存在唯一不可辜负的！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心上人和家族发生冲突的时候，你应该清楚地明白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青楝呆呆的，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心中只有剑，剑意只想着斩杀所有与青鸾族为敌之人！

什么时候，她的剑开始有了迟疑，这世间还有她无法斩断的，就是她与曦戈的那段情。

“青楝，你也是聪明人，可是现在回头却来不及了，凤族对于我族的背叛很是生气，我亲自去和凤族长老谈，他们也不想再接纳青鸾族，从今往后，青鸾族就自立门户了。从今往后，你可知这以后的敌人，更多了。现在爹爹只想问你，可愿意把你的力量奉献给整个青鸾族？”

青楝看着爹爹，仿佛觉得爹爹此刻，神情有些诡异。

“青鸾族少主，不可能是你了。你做出那么大的失误，再加上你与曦戈不清不楚的关系，怕是以后也难以服众了，但是你的修为，不能白白浪费，你尽力把全身修为传给你的弟弟身上，他将以后代替你继续守护整个青鸾族。此事全看你自己的意愿，阿楝，我也不逼你，你若是还有些良知，还未被那只狐狸完全蒙蔽良心，就照我说的做，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青楝闭上眼睛，仿佛看见曦戈曾经对自己说过，愿意娶她为妻的话，当时她认为不可能，自己是青鸾族的少主，终身不能外嫁狐族，如今脱去这少主的称号，对于青楝来说也是解脱，她想自己既能和曦戈相守，又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守护青鸾族，两全其美。

于是转移修为之事就这般偷偷进行，这本就是逆天而行，即使是青楝自己的亲弟弟青榆，青楝也不能全部将修为传给他，最好的办法青楝曾经在书上看过，便是将全身修为凝于内丹，再剥离内丹，和青榆的内丹合二为一，就算青榆不能马上消化，但也能以后用得上。

结果青楝后来成了废人，不过她终于不用背负那么重的使命了。

短短时间，青楝失去了全身修为，也失去了傲人的相貌，便搬离到青鸾族的结界边缘，隐居度日。

她鼓起勇气，终于想约曦戈一见，她还想问他，之前的求婚是否作数，她如今是青鸾族的罪人，无颜待在青鸾族了，唯有狐族是能够容她和曦戈的地方。

谁想到，这一约，却没能等来曦戈，等来的却是另外一位狐族少女。

“你就是青楝，没想到昔日的青鸾族少主，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耗费全身修为，容颜尽毁，啧啧。”

青楝平淡如菊，对于陌生人的嘲讽早已习惯。“你为何会来到此处？是曦戈让你来的？”

“不过现在你这个样子，你以为你一切为了曦戈，很值得吗？先不说曦戈对你的情意，难道你从未怀疑过，你对曦戈的感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青楝不解“什么叫真的，什么叫假的？”

“其实我此次来，也不是故意为了打碎你的美梦，只是看你为曦戈付出那么多，于心不忍你一辈子活在谎言里面。如今曦戈已经要与我定亲了，而你为他付出那么多，甚至背叛全族，没有容身之地，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还在狐族大办与我的定亲宴。”

青楝从来没有讨厌过别人的声音，她此刻突然觉得这位狐族少女说话真的，很刺耳。

“我姑且相信你的话，可是我做那么多，并不是非要让曦戈知道我有多爱他，这只是我在青鸾族和他之间，做的一个选择，我从未后悔！”青楝坚定说道。

“呵呵，我只是单纯的为你感觉到不值而已，你和曦戈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坚不可破，我就问你，你可还记得如何喜欢上曦戈的？狐族最擅长魅惑之术，想必你也回忆起，那种突然被爱情迷昏了头脑是什么感觉吧！从此后你就被曦戈牵着鼻子走，哪怕你做了那么多，都是你一厢情愿而已！他可曾为你做出过什么！”

青楝却开始赶狐族少女走了“你和我素未相识，为何对我的事情如此激动？还和我说了那么多，我会仔细考虑你说的这些话，如果都是真的，我定会让曦戈付出代价！如果是假的，希望你也要为今天所说的谎言负责！”

“你都没有修为了，何苦那么咄咄逼人，像是能把我怎么样一样！或许在你眼里，我说的都是一些离间你和曦戈感情的废话，但如果你以后看清楚，再回想我今日说的每一个字，就会明白，这只是女人之间善意的提醒罢了。”

那位狐族少女走了，但是却在青楝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她开始有些分不清自己心之所向，如果那位狐族少女说的都是真的，青楝觉得自己余生的信仰都会崩塌，所有的爱意不过是曦戈的精心设计，甚至她青楝把整个青鸾族也当情赌博的筹码，差点输个精光了。

青楝去了魔界，确认一件事情，听闻魔界的长公主溯旎以魅惑他人最为擅长，青楝想从她的身上得到答案。

“居然是青鸾族的少主，怎么如今你变成这个鬼样子。”溯旎不仅惋惜，曾经青楝也算得上一个人物，如今变得如此狼狈。

“溯旎公主，我此次前来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我现在是否有中狐族的魅惑之术，若是中了这种邪魅之术，还请帮我解开。”

溯旎见青楝如此诚恳，也不多兜兜转转，直言“感情是你有求于我，我这个向来立场坚定，对于魔界之友，我便可倾力相助，而青楝殿下属于天界之人，你中了何种咒语，与我何干？”

青楝也明白，直问“那溯旎公主想要什么报酬，尽管提出。”

溯旎哈哈一笑“你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有什么报酬给我？”

“青鸾鸟的浑身上下都是宝，就看溯旎公主想要哪一块部位了。”

“爽快！说实话，我一眼就看出你中了狐族的魅惑之术，还是那种长期的，若是解开得费一些功夫，你也没有绚丽的羽毛，浑身上下唯有双眼清澈透亮，我最近在做一个傀儡，若是有了你这一双眼睛，自然是完美无缺！”

“你的意思是，要我的这双眼睛作为解开法术的代价？”

“反正你这双眼睛也是白长了，留着它只会成为你狐族的猎物，倒不如挖了它，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害怕再被臭狐狸迷惑了！”溯旎振振有词。

青楝却深信不疑，或者这是唯一能看清真相的方法，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被曦戈所魅惑了，她也能看清自己的感情，走回属于她自己的道。

从此青鸾族多了一位瞎了眼的鸟儿，不过她的心却是透彻至极，至于对于曦戈，没有感觉，无恨无爱。

曦戈却陷入了族内危机的关键时刻，先是狐王去世，长老说曦戈资历不够，族内其他优秀青年对狐王之位一直暗中窥视。

而此刻的联姻似乎至关重要，曦戈也顾不得那么多，寻了狐族势力最大长老的闺女曦梦定亲。

曦梦自然也不是好糊弄得，把曦戈和青楝的事情调查的七七八八，见青楝还和曦戈有联系，便愤愤不平说了一番实话。

而曦戈却浑然不知，待到狐王位置坐稳了，他才想起来与青楝的这段情。

待到他在找到青楝的时候，差点没认出她来。

青楝失去双眼后，心里倒是透彻很多，失去修为后她决定从零开始，继续修炼，只是没有了内丹，青楝修炼的速度特别慢，就像孩子蹒跚学步一般，和之前的青楝拥有天才般的天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还有选择，青楝绝对不会多事和曦戈扯上关系，她心中这么想得，但是听到曦戈熟悉的声音，她心跳还是慢了半截，吓得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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