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风波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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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周？”

“施加在她们身上的易容法术持续十天，在这一周内，将事情了结。”

“意？！”

最后张元还是听从了导师的指点，赶鸭子上架临时研究变形面具这种耗费时日的偏门奇物，实在有些不靠谱。

或许是对张元口中所谓奴隶解放事业的一点儿默许，也可能是想给路斯坎的老对头们找点不痛快，亦或就只是对自家徒弟的一份偏袒。

总之在次日黄昏，恭送导师远去的张元转身看着面前三位顶着普通人类外貌的下属们，有些好奇但又谨慎严密的审视打量起来。

“哼哼，愚蠢的偏见、可悲的畏惧、孱弱的族群和低劣的外表。”

化身为一名肤色浅棕年轻女人的维康尼亚显然对于变成自己口中的“瑞维尔”这事儿没什么好气，嘴上半点不饶人：

“唯一可喜的是这耻辱般的折磨不会持续太久，快把我们送到路斯坎让这一切都赶紧结束吧！”

对于下属的小小抱怨张老爷大度的选择无视，耳提面命的将任务中的紧要事项又交待了一遍。

“去吧，去找到那位幸运儿，告诉他一切馈赠皆有其价码，现在到他偿还的时候了。”

领主大人的低语伴随着海风吹拂入维康尼亚的耳中，后者打了个激灵逃也似的赶忙登上奥尔巴赫号。

昏黄暮色下，魔法船只载着变幻了容貌的维康尼亚和其余两名队员驶向北方的混乱之地。

除却身为牧师的维康尼亚，一名男性卓尔刺客与女战士的加入构成了一个战力尚可的组合。

三人皆着幽影斗篷，这由暗影生物外皮鞣制作成的奇物在增强装备者隐匿能力之余还附赠了个小小功能：阴影遮蔽。

而对于卓尔们来说，这个不过算添头的玩意反倒是要紧环节，毕竟，易容法术可不是变身异形，畏光弱点依旧存在。

斜阳西垂，映得碧海金红，波澜涌动，泛起万点金辉。

维康尼亚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海风，伸手企图捉住那如蝴蝶般在自己衣袍间翩翩起舞的烂金光斑。

“唔。”

她轻哼了一声，指尖传来的些许灼热并不剧烈，只如沸水冷却片刻后的烫意，不适却也尚能忍受。

已然微末之际的日光由灼目的白炽转为带着几分懒散的橘红，似乎褪去了几分狰狞色彩，然而边上的其余两名卓尔可不这么想。

“有病？！”

两人虽不敢做声，心底下却是一致的想法，再对视一眼

嗯，达成共识。

卓尔社会中，愿光照在你身上几乎是最恶毒的咒骂之一了，维康尼亚亦不能避免，只是先前在莎儿女士的隐秘祭祀中受祝后多了份阴影力量加持，有那么点抗力罢了。

奥尔巴赫号缓缓驶出静谧的港湾，一个右满舵加速在海面开辟出浪花弧波，翩然而优雅。

目送高崖港在视线中行将渐远，维康尼亚转身进了船舱，面面相觑的两人趋步跟上。

孤舟轻渡，月至中天时分，魔法船便抵达路斯坎港口，被铃声拖出梦乡，满口骂骂咧咧的码头管理员披上大衣走出岗亭，被子夜凉快的晚风一吹，骂声愈发响亮几分。

很快，在一枚金灿灿极具亲和力的圆形物体作用下，一切怒气都迅速的从他脸上消失无踪，恍若从不存在。

“哦，黑玫瑰商会？来自博德之门？好的，自由之都欢迎你们，不过麻烦请来登记报备一下。”

管理员语气好了不少，只是仍坚持着让维康尼亚一行人走了趟流程。

千帆之城的路斯坎本没有这么些规矩，然而自打某人来了一趟，也就自然有了规矩。

被老对手打上门来坑了一脸血，还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的奥术兄弟会自不肯善罢甘休。

对海盗船长们的那帮下属势力反复彻查清洗了好几轮，“闪耀金币”的那点儿所作所为早已被扒了出来。

作为闪耀金币的挂靠派系，黑旗鱼帮在问责风波中首当其冲，不但是大船长苏亚克被拎到巡查法师跟前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组织二把手特里和负责招募人手的费迪南德直接就被一撸到底，丢进某个不见光的队伍中再无音讯。

至于苏亚克能免于绝罚也不是法师老爷们有多仁慈，关键是路斯坎能上台面的高阶战职者就这么几个，一个萝卜一个坑，真要拿下了苏亚克一时还真就找不到替代者。

只是如此一来，自然没有黑旗鱼的好果子吃，地盘势力大为缩水，附属帮派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一副行将树倒猢狲散的模样。

尤其是当初和闪耀金币协同作战的几个帮会，更是惨遭打散重组的命运，不但当初吃进嘴的好处都吐了出来，许多老面孔也消失在了这场风波中。

有人哭就有人笑，有人跌倒就有人吃饱，利益划分上的空位永远会被急不可耐的其余掠食者瓜分。

马奇诺帮倒没有借着这股东风飞禽大咬，毕竟之前的帮派战争中已捞足了好处，不过处心堤防的老对头倒大霉从而自身压力减轻，得以从容消化吞下的地盘。

然而看似一片欣欣向荣，大有借势而起的局面下的马奇诺们却殊无喜悦，一开始捡了便宜的窃喜在闪耀金币的那帮杀才们做下泼天祸事，自身被通缉不说，连带着黑旗鱼都一头栽进大坑之后，迅速冷却凝结，化为了心底的一把冰锥，生怕哪天就落下扎自个一个透心凉。

无论如何，截至今时阿登一干人等的脑袋仍然安稳的呆在他们脖子上就说明了，马奇诺帮与闪耀金币当初的阴私交易依旧未曾败露。

这等保密能力对于一个三流帮派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考虑到泄密的后果，似乎又合理起来。

先不说那份恶魔契约，哪怕冒着灵魂下九狱的风险拼死告知奥术兄弟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都是混江湖已久的老油条了，如何会相信什么坦白从宽、将功赎罪的鬼话？

那群眼高于顶的法师大爷得知真相后若不迁怒自己等人，把整个马奇诺帮彻底挫骨扬灰，那他阿登能倒插门给母地精去当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