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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下午两点来钟阳光温暖,好像云集岛的寒雾都不是那么冷了。
甘一凡头前带路,领着八人上山,没走出多远,忽然看见上午见到的那匹母狼。
母狼周围还有几匹狼,不过其他狼都是避着甘一凡走,多隐在浓雾笼罩的树丛间,而这匹母狼却是停在小径中间,就那么站在那里。
宁曦晨走在甘一凡身后,她看见这匹母狼露出吃惊的表情,不过,这会儿没开口,因为那匹母狼正在走来。
晨曦医药这次过来十多人,安保人员来了六位,依旧是朱勇带队,带着三名队员上岛,因为大老板宁曦晨同来的原因,他们四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会儿,训练有素的四位安保队员战列队形,将宁曦晨四人保护在内,朱勇护在宁曦晨身边。
朱勇是一位野外丛林专家,有着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匹狼。
看着它站在那里的时候,会觉得像是在看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等它迈动脚步,感觉又不同了,就好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忽然变成小妖精,几步路走得妖气十足。
“危险!”朱勇比划手势,下意识抽出短刀来。
甘一凡其实也挺奇怪,上午才见过面,喂了它半杯泉水,这会儿挡着去路又是为什么?
“呜……”他发出一声询问的狼语。
母狼回应狼语,几声呜咽过去,甘一凡脸红了,挺尴尬的回应几声,母狼这才离开。
母狼一走,周边的狼群也纷纷消失不见。
“你跟它说什么?”宁曦晨知道甘一凡能与狼群沟通,只是见到甘一凡的神态感到古怪,好奇问道,接着说:“不知道我判断是否正确,它似乎在责备你。”
事实就是这样,母狼过来是兴师问罪的,原因就在甘一凡一次性捕杀太多的山鸡野兔,这等于夺走狼群口粮。
甘一凡解释几句,朱勇紧张起来,说:“你夺走狼群食物,狼群不会善罢甘休,搞不好会袭击我们。”
“那倒不会,我跟它说回头送食物上岛补偿它们,它同意了。”
陈玉波说道:“云集岛环境特殊,把外边鸡鸭送上岛活不了,它们还是会挨饿。”
“没打算送鸡鸭,太麻烦,我打算送它们狗粮。”
“狗粮……”陈玉波表示无语。
危险解除,众人沿着老路前行,不久来到两只变种黑熊领地,陈玉波一如之前送去蜂蜜鲜果,两只毛色基本变白的变种黑熊欣然接受。
在这个过程,宁曦晨只是安安静静看着。离开黑熊领地的时候,跟她一起上岛的小王拍下两只黑熊照片。而除了甘一凡一无所知之外,其他人都在为小王打掩护,包括之前小王拍下那匹母狼的照片,甘一凡同样不知道。
继续前行,这边山林来的次数少,基本没有路,前进速度慢了下来,等到达甘一凡领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来钟。
沿途采摘药材不多,到了这里,众人分散开来,宁曦晨也在朱勇保护下开始甄别所需药材。
一直到傍晚六点,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众人才高一脚低一脚往回赶,包括宁曦晨在内,每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大包,里边全是各类药材。
把晨曦医药一行人送上船,甘一凡不等他们离开骑上摩托艇往回赶,他饿了,非常饿。
以前的时候,上岛就跟回家一样,饿了随便捉几只山鸡野兔管饱,可现在不行,一次性捉走太多山鸡野兔,云集岛生态链已经受到严重破坏,搞不好接下来就是狼群围猎野猪群,死伤难料。而这一切都是他考虑不周造成的,他现在当然不会为填饱肚子取岛上任何活物性命。
夜幕下,岛上寒雾正在蔓延,就在甘一凡离开不久,寒雾还未彻底将码头完全覆盖的时候,游艇走下两人。其中一人没穿防护服,带着黑口罩,背把长枪,施施然上岛,晨曦医药几位安保人员和另一位刚刚穿戴防护服的人跟在他身后登岛。
游艇熄了灯,在浓雾覆盖之前驶离码头,却并没有远离,就在不远处停泊,直到凌晨时分,上岛的人回到游艇才离开。
而这一切,甘一凡一无所知。
他离开云集岛,送还摩托艇,一路跑回家饱餐一顿,这才往二爷家去。
徐雯也想跟着去,不过这次甘一凡没带她,显然二爷有话要和他单独说。
到了二爷家,把竹筒交给二爷说:“就这么多了,半年内都没法去取。”
二爷没问原因,披上一件厚外套带着甘一凡进后院。后院搭起棚子,温度比室外低了许多,岛上移植过来的草药都在这里,地上堆着雪,也不知二爷用什么方法,小池塘里全是成块成块的冰,另有两台风扇交错送轻风。
“你走的这段时间,我找人搭了大棚,原先还想模仿岛上环境,制造雾气,但效果不好,现在这样最理想,不过还有几株药材适应不了这种环境,要你带些泉水过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救活它们。”
“我把竹筒放您这,用的时候倒出来稀释,不用的时候盖上盖子,能放很长时间。”
二爷打量竹筒,恍然道:“原来还有这个诀窍,我说呢,先前那些泉水没过两天效用大减,看来这个竹筒也非凡物啊。”
甘一凡抖了抖背后竹篓说:“竹篓和竹筒都是从小背着,洞明湖神兽给的。”
二爷微微一笑,取了少量泉水稀释浇灌,边说:“神兽救了你,恩同再造,你自己记在心里便罢,不要告诉二爷,更不要对其他人提及。”
“它受伤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给它治疗。”犹豫了好一会儿,甘一凡终是没忍住说道。
二爷面色凝重起来,“你详细说一说状况,二爷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甘一凡边想边说:“表面看不出来,应该是内伤,我跟它提过你,但它说谁也治不了,只能靠养。”
“沉睡?”
“对,就是沉睡。一睡半年,不让我打搅它,还说半年再看情况,如果还不行就要继续睡半年,也可能睡一年。”
二爷沉吟许久方道:“吸天地之气安神,纳天地之灵养魂,外表不显,所伤神魂。”摇头轻叹:“确乃神物!可安神养魂之法失传已久,二爷也无能为力。”
连二爷都表示无能为力,甘一凡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回到屋内,二爷沏茶,往常这个时候甘一凡总是在一旁静静观看,二爷沏茶手法纯熟,程序简单却带着古意,总会让甘一凡不知不觉心态平和、安宁。
茶是好茶,甘一凡带过来的极品碧螺春,经过二爷手法冲泡,却别有一番古韵,对于喝茶并不在行的甘一凡也觉得特别好喝。
“冲茶在于心,心灵茶灵,心静茶宁,心安详则茶安详,等你再长些年岁,二爷教你。”
“我可学不会。”
“所以要等以后。”二爷轻笑道。
“二爷,你找我什么事?”
“家仇。”二爷了解甘一凡,拐弯抹角说一件事并不合适,不如直言。
甘一凡一惊,“甘厚斌?”
二爷点点头,“对,保外就医,估计能在家过十五。”
甘一凡从来不是笨人,寥寥几句对话,他立刻将甘家保和陈桂芳的反常举动联系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甘家保过分热情,而甘晓晓却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
他沉默下去,久久无言。
“一凡,快意恩仇的年代早已不复存在,世间事孰是孰非,孰善孰恶难以界定,只唯本心论。一代恩怨一代了,到了你这一代,善恶取决于心。心怀善念即为善,心怀恶念即为恶。若为善,视他如云烟,若为恶,且让他合家团聚……醉生,梦死。”
最后四个字,二爷是分开说的,说“醉生”之时,眼中含笑,而说及“梦死”,眼中只剩下淡漠。
……
……
今夜月光如水,几盏星星挂在空中,延续白天的好天气,夜间风轻云淡,明天也会是一个大晴天。
路边堆着雪,水洼凝冰,拐过竹林道路平坦,路面多有车辙印。
笑笑饭庄门前车来车往,好几位代驾司机正在把简易电动车放进后备箱,醉醺醺的客人满足的笑,纷纷离场。
陈桂芳笑容可掬,忙前忙后不亦乐乎,眉宇间却总能看见一抹忧色,见到甘一凡从门前经过,这抹忧色更深了些,却挤出满脸的慈祥的笑招呼他。
甘一凡点了点头,应该是笑着回应,他也不是太确定,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不是冻的,是心理原因。
走过去,回到家,小姨和表妹迎上来,嘘寒问暖。
甘一凡直感到内心温暖起来,脸上的僵硬也柔和下来,过去,将两人拥进怀里。
今夜他没有修炼,站在父母房内,窗前,黑着灯,他在黑暗中,看着百米外小院。
陈桂芳在院内打电话,一个接一个,有时坐立不安;有时长吁短叹;有时又会舒口气……
甘晓晓深夜回来,母女俩在院内说了几句,回房。
甘一凡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那边熄了灯,他给父母上柱香,回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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