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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知道你舍不下这个家,舍不得爹挣下的偌大家世,可……”慕锦成顿了顿,斟酌了下用词道,“可现下情形于我们不利,咱们不如暂且搬去山庄,养精蓄锐,另谋东山再起。”
卢氏拈着帕子摁了摁眼角:“我的儿,我的心思还是你最了解,你爹去了,我日日做梦梦见他,他不停地说,让我保住慕家,保住三生,我们这一走,可就真如那丧家之犬,四野逃窜,他年,我到了九泉之下,叫我如何面对他,又拿什么交代!”
“娘!”慕锦成缓缓地拍拍卢氏的背,“咱这是战略转移,等以后机会成熟了,我和青竹一定将你们风风光光接回来,再将这府里扩一扩,不然,不够你的孙子们撒欢!”
慕锦成嘻皮笑脸,指手画脚地一顿比划,引得盼孙心切的卢氏破涕为笑。
过了会儿,她迷茫道:“啥叫战略转移?”
“这……”慕锦成一愣,自个怎么嘴巴一秃噜,冒出这么一句,他赶忙胡诌遮掩,“就是假装退让,实则是保存实力,以图后事。”
卢氏想了想道:“嗯,娘懂了,我在明,敌在暗,那些个歹人夜夜来滋扰,就算不伤咱们的人,也乱了咱们的心,长久以往,必然疲于应对,倒不如避到山庄上去,隐于暗处,他们就无处下手了。”
慕锦成逮着一阵猛夸:“我娘简直太聪明了,花木兰也不及您呢!”
卢氏有些不好意思,拧着帕子笑:“什么花木兰,娘不过爱看戏文,那戏台上不都是这么唱的嘛。”
慕锦成抱了抱卢氏的肩膀:“娘,那咱们明日就搬吧。”
“搬!听儿子的!”卢氏深吸了一口,坚定地说。
母子俩正说话,廖青寻了来道:“苏小公子刚回来,说要连夜赶往燕安城,可这会儿,天黑路远,万一……,我劝不住,特意来请三爷拿个主意。”
“暮春回来了?是不是他爹被刑部接走了?”慕锦成一下子站起来,对卢氏说,“娘,我去看看。”
“去吧,多劝劝他,这孩子,事情再急,也要注意自个安全啊!”卢氏轻轻拍了下桌子。
慕锦成抬脚走了,廖青刚想跟着出去,却被卢氏叫住:“廖管家,明儿收拾收拾,准备举家搬去山庄。”
“夫人……”廖青愕然道。
这些天夜里闹腾不休,一老一小俱都病倒,搬家的事,顾青竹一开始就提过,当时卢氏可是极力反对的,这会儿,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卢氏挺了挺腰杆:“我信锦成能重振家业,离开,只为更体面的回来!”
闻言,廖青心中一震,抱拳道:“好,我明儿一早就着人准备。”
卢氏挥挥手:“搬家诸事繁杂,少不得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廖青答应着,躬身出去了。
慕锦成快步去寻苏暮春,厢房内,研墨正拉着苏暮春肩头的包袱不放:“公子,这会儿夜黑难行,你又有心疾,断不能骑马的!”
“你走不走?不走,别拉着我!”苏暮春赤红着眼睛,大吼。
“研墨,你撒手,让他走个试试,照他这样逞强,只怕还没到燕安城,半道就要气绝身亡了,看谁给姓苏的喊冤!”慕锦成一脚踢在半掩的门上,沉着脸走进来。
雕花木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小娘舅!我……”苏暮春的眼泪汩汩滚下来。
慕锦成缓了缓口气道:“你爹到底怎么说?是你外祖至今没消息,还是已经被刑部押走了?”
苏暮春低头呐呐地说:“今儿傍晚,刑部来人将我爹提审带走了,可他的伤还没彻底好,我怕他挨不过……”
慕锦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若是为了伤的事,完全没必要这般急,谭先生已经在燕安城开了医馆,连我二哥的伤腿都能治,何况你爹将好的伤?”
“可是……”苏暮春抬眼看了他一眼,后面的话被他咽下去了。
“你不信我?”慕锦成偏头问。
苏暮春一言不发,自顾摇头。
慕锦成微叹了一声:“慕家钱庄虽不开了,房子也租给了旁人,但传递消息的通道还在,我马上写一封信,请谭先生和熊管家多多留意你爹的案子。
过几日,我要和你舅母送茶到燕安城,你若一定要去,就和我们一路吧,这样也好有个照顾,好过你这会儿跟个无头苍蝇似地乱跑!”
“谢谢小娘舅!”苏暮春吸了下鼻子,鼻音浓重地说。
“谢什么谢,咱们还是兄弟不!”慕锦成将他肩上的包袱拿下来,转身递给研墨。
苏暮春沮丧地坐在桌边,好似虚脱了似的:“我今儿回县衙拿我爹的私物,听说林海和杨立昭都要升官了,当真是人走茶凉!”
“你爹被抓,县衙不可没有主事的人,林坤竟然提拔他们两个,没有塞他的心腹来,这倒是件稀罕事。”慕锦成摸了摸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接着问,“往日,你和你爹就住在县衙里,据你观察,杨立昭可会用左手写字?”
“左手写字?!”苏暮春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慕锦成。
“没有吗?是我多想了?”慕锦成摸摸脑门,自言自语道。
苏暮春突然灵光一闪,抓着慕锦成的衣袖,迫切地问:“小娘舅,你怀疑什么?”
慕锦成想到老荆头说过的话,遂道:“我就是瞎咧咧,没根据的,当不得真。”
“哦。”苏暮春眼中的光亮暗淡下去,像极了此时外间漆黑的夜空。
慕锦成心中不忍,佯装看不见道:“快洗洗睡吧,明儿跟我到山庄上去帮忙过秤记账。”
“好!”苏暮春觉得自个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用处,眼珠又活泛起来。
慕锦成非让研墨提灯送他,苏暮春不疑,自顾洗漱去了。
“你适才做得对,你家主子身子差,万不可让他做过激的事情,明儿去了山庄,旁的事俱不要你管,只需照顾好他一人就好。”慕锦成边走边说道。
“小的明白,谢三爷煞费苦心安排。”研墨郑重行礼。
“我们两家总归是姻亲,我不为暮春,也得为婕姐和小柔儿打算,苏县令断不能事。”慕锦成摇摇头。
两人走了一段路,慕锦成伸手接过研墨手里的灯笼:“你回去吧,就说我临时改主意,巡查去了,不要你送。”
“是!”研墨站在暗影里拱手。
慕锦成提着灯笼,四处走走,遇着三五一队巡逻的人,就站下问一问,今儿出奇的安逸,竟半点事都没有。
他刚准备绕回蕤华院,庆丰从旁边高大的白玉兰树下走出来行礼:“爷。”
“我瞧着明面上没什么事,你和庆余在暗处可有其他发现?”慕锦成朝他走了几步,轻声问。
“也没有。”庆丰低语,他鼻翼微翕,拧眉问:“爷今儿遇着事了?”
“怎么这么说?”慕锦成有些意外。
“爷身上有火油和烟熏的味道,还有……”庆丰吸了下鼻子,“还有些许很淡的血腥气。”
慕锦成抬袖闻了下,果然有烟火气,他今日穿的是织锦长衫,这种面料极容易吸附味道,他回来去了几处,丫头婆子就算闻到了,恐怕也不会多嘴说,而卢氏和暮春关切的事情,并不在他身上,忽略这种味道很正常。
可杨立昭与他走了一路,居然也完全不察吗?况且,他只是说去山庄,并没有说去山庄炒茶,他为什么不问他身上的烟火气?除非……
慕锦成的脑子,今日一天用的,比之前十多年都多,这会儿实在转不动了,只得暂且作罢。
“爷……”庆丰见他发怔,遂试探地问。
“没啥事,今儿山庄上吃烤麂子肉,可能沾上味儿了。”慕锦成不想他担心,为装得像一点,又补充了一句,“肉可肥了,又香又烂,好吃得很。”
庆丰张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慕锦成只当骗过去了,接着说:“我一会儿写封信,你明儿一早交给杨大掌柜,让他派人快马加鞭送到谭先生手上。”
“是。”庆丰拱手。
慕锦成提着灯笼,往蕤华院去了。
庆丰看着他的背影,呐呐道:“烤肉不加调料,如何能好吃,且今日山庄炒茶,怎么可能弄这么大味道的吃食,难道不怕坏了茶叶的自然清气?”
可慕锦成着意隐瞒,且他并没有受伤,庆丰只得假装不知。
蕤华院的三个大丫头齐齐站在院中,见慕锦成回来,方才偷偷松了口气,一人进屋沏茶,另两人赶忙去厨房端来点心和乌鸡参汤。
慕锦成进屋直奔书案,大笔一挥,写了一份信,用蜡封了口,递给右玉道:“庆丰在外头,你速去给他。”
右玉急急地去了,又很快折了回来。
“爷,吃点点心吧。”左云低声劝道。
“我有一件事和你们说。”慕锦成呷了口茶,面色严肃道。
他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惯不会在丫头面前拿主子架子,可今日情形,一看就是很紧要的事。
三个丫头俱都心头忐忑,脸上凝重起来。
慕锦成缓缓道:“夫人同意明儿开始搬家了,山里不比家中,条件艰苦不说,恐怕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底下小丫头和婆子,你们前些日子打发了一些,明儿与她们好好说说,尽量与父母团聚,或者去投亲靠友。
至于你们三个,春莺是老太太赏给少夫人的,我自然是动不了的,右玉左云,你们若是有好的去处,就别跟我们走了。”
春莺松了口气,站在一旁不说话,她本就是孤身在这里,若一定要她走,那可真是无家可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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