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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允熙小姐——!”
“朴小姐——!”
不远处,大批人举着手电筒,身着雨衣穿梭草丛寻找朴允熙,少年将晕厥的女孩儿抱到树荫下安置妥当。
“该走了。”干净利落转身。
“初五!”
“……”少年半怔驻足,僵直在原地。
“是你,这次没有错,是你!对不对!”红坟一把拉住少年的衬衣。
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的举动,二人只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像是老式电影胶卷里被定格的画面。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近,少年回过神来,抽回手,视线落在远处的似极石楠的红叶树,暴风雨来临,它无法安身立命。
“回答我!初五!”踱步抵住少年的去路,他的视线在触及到红坟的刹那闪躲起来,稍纵即逝的慌张被万怨之祖纳入眼底。“九百多年了,即使到现在,你依旧不愿正眼看我……”红坟朝后踉跄一步,嘴角挂着失望的笑,不知是在嘲笑谁。
从你救我的那一天起,你的视线就好像与我绝缘,我们总会不经意间汇聚目光,可你永远是先撇开的那个人,就好像只要一会会儿我就能将你烫伤,你唯恐不及,用一生去躲我,却又用一生去杀我。
手臂上的鲜血伴随着雨滴顺着丑陋的伤口滴进泥泞之中,在小水洼中晕开朵朵腥红色的彼岸花,黑色的纱布沾在脸上,沙沙的疼,这时候,浑身上下都不知道该先安抚哪里,竟找不到一处不疼的地方,红坟只觉得脚下很轻,轻到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瓢泼大雨每一滴都如同灌了铅。
倒下的瞬间,模糊的视线里,隐约播放着少年捶手顿足的模样,他似乎难耐脑袋的痛楚,一再抓耳挠腮,就好像与自己打着架,红坟想,不该啊,通过轮回门的人是不可能记起前世的事的,他这副模样,倒像是一具身体住着两个灵识。
最后落入的怀抱到底属于谁呢,是明泽也吗?他应该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了吧,算了,不想了,真的好累好累,黑暗重新回到意识里时,红坟竟觉得无比安心。
“唔!别……”半蹲在地的少年人一边痛苦地捂住脑门,一边颤抖着小心翼翼将少女拥入怀中,他虚喘着念了句模糊不清的咒语,顿时脚下生光,不消一刻,二人身影消失在大雨之中。
尤是身体在这一世并未接受过任何的灵修训练,空有强大的灵识却无法有效操纵修灵盟会的术法,凝神术不过荡了几十米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加之身体原本的灵识一直在试图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直在脑海里喋喋不休,少年人有些唾弃这副孱弱的身体,手臂力量更是小的可怜,差点将红坟甩出去,“闭……嘴……”用手击打太阳穴,想将脑海之中的聒噪撞出去,此时狼群野狗群的嚎叫声轮番登场,恼得少年人朝天空大吼了一声,随后,周遭的一切骤然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
“刚刚是什么声音?”不远处,几个本地向导忽然脖子一怂,仰头遥望天空,面面相觑。
“是神明的愤怒!神明发怒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说罢,其中一人拦住摄制组负责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失踪人员离开这里!雨水之神正在发怒!”
‘什么跟什么?’联合国摄制组一头雾水。
※
……
破庙有些漏雨,少女边挤衣服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初五。”生火的少年偷偷看她。
“哈哈哈哈哈,初五!好怪的名字!”她笑时明眸皓齿,小小的乌斑缀在眼下,明明不是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却生的尤为耀人,少年人只听得到心中整整鼓动,连凝视她神采奕奕的眸子都不敢。
“……”是啊,连姓都没有,吃白家饭的孩子百家姓。
前者情绪低落,少女忽谙自己似乎把玩笑开过了头,她努努嘴,紧贴着少年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低喃“我叫红墓诔。”
脖子突如其来的热风将少年吓出好几米远,“你…你…别靠……这么近……”他一惊一乍,结结巴巴模样又再次引来少女爽朗的笑。
少年有些跛脚,走路时轻微的趔趄,他抱来干草堆铺在篝火旁,示意少女可以睡在庙里,自己则转而离开了庙宇,跑去外堂站着,呼啸的风吹动他破烂的布衣,瘦弱的身躯与院子里夹竹桃的枯枝无异。
少女撑着脑袋半蹲在火堆旁,观察少年偶尔随风摇摆的背影,明明可以一起呆在庙中,他为什么要去外头受这份罪?
那夜的风雨几乎将破庙青瓦全全吞噬个干净,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潇潇雨雾浇灭火堆。
站在外堂的少年人那晚在想什么,而今的少年,凝视洞外天幕雨帘,又在想些什么……
……
脱掉外套盖在昏厥的红坟身上,少年的目光凝滞在她左半边溃烂的伤口之上半许,最终由一声叹息结束。
少年扯掉颈脖中的吊坠,熟练的在地面上画出几道简易的线条,随后将鳞状放在几道线的中央,手掌朝地面轻轻一攘,只见金光闪过的瞬间,孩儿面似的吊坠呈现出象牙白。
“出来。”少年睨望吊坠,他一声令下,当中渐渐浮出一团金色光芒。
洞外风雨大作,看不见的结界将其隔绝,尤听空旷的洞穴传来空灵的回响
“好久不见,初五,哦不,怀宸。”
少年人下眼睑微动,嘴角抿黏着令人看不透的弧度,阿祈的声音荡在洞中,待完全没音了,他才开口“她的另一半灵修在哪?”
“知道在哪又怎么样,是她自己丢掉的。”阿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晕厥的人儿。
“明泽也”微蹙眉宇,“为什么?”虽是疑问却并没有起伏,就好像他在问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女人嘛,不就是那点破事?”阿祈笑了起来,讥嘲的口吻似乎是针对眼前的少年的,“即使过了近千年,即使是诛心劫,依旧挡不住深种的执念,你说说看,愁人不?”
若是平日里的明泽也,铁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哔哔个没完,而此刻的他,却缄默异常,皱起的眉头像是在解一个世纪难题,当中的诸多方程式牵扯过多的数学理论,以致于一时间不知如何答题。
“怎么救她?”像是过了好几千年那样久,少年再次出声问道,诸多踌躇,诸多谨慎。
“很简单,等她醒过来,告诉她你爱她,她的执念不就放下了?”阿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摆摆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洒脱模样。
少年人后槽牙动了动。
“怎么?为难您老人家了?那等她醒了告诉她你不爱她,让她别自作多情不就行了。”金光嗤笑一声。
这回直接能听到“明泽也”咯咯作响的牙齿碰撞声。
“作,继续作,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九百多年了,轶城的那群愚民早就不知道经历多少次轮回了,你还死抓着不放,还有,当初你留在我这里的一丝灵修不就是为了防止后世红坟有难能救她一次?别摆着架子了,你们之间这仇,早就没了,你们两个,都该放下了,让红坟恢复九百年后的记忆自然就能拿回灵修,拿回灵修就能消化生死渡。”阿祈就差掏耳朵嗑瓜子做个纯吃瓜群众了,他觉得这一世明泽也身上的死傲娇完全就是继承初五的,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个名词的另外一个解释叫做“心口不一”。
血丝如藤蔓爬满了少年的眼白,禁锢着他琉璃色的异样瞳孔,当中白耀四溢。
没有继续理会阿祈,少年起身来到红坟的身边,将手背抵在她滚烫的额上,胶着在一起的眉宇之下是崩疮的肌肤,一半金纸一半乌浓。
“心境万象生。”手掌轻轻敷上晕厥之人的伤口,少年口中默念咒语。
肌肤相触,刹那间晶莹的萤光四散而出,伴随着叮咚的流水声,微凉的舒适感抚平了红坟梦魇之痛。
“别白费功夫了。”阿祈冷哼一声,飘到少年身旁“你现在消耗的是明泽也的灵识,如果你还想从他身体里出来,我劝你收手。”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明泽也只是个现世明星,说到底普通人一个,从未经过灵修历练,现下做出这样多术法,消耗掉的是他先天的灵识,换句话说,就是燃烧灵魂。
少年只当金光不存在,咬牙继续手中的动作“行神如空,行气如虹,令现八极!”青筋缠上他的额。
八极之术,逆改命格,视作修灵盟会最高深霸道的术法。“不要命了你?!不作阵施高阶术法?!”阿祈大惊失色“你他妈的!”金光之中奋身窜出一抹与少年如出一辙的身影,牢牢握住少年的手腕,同样清俊的脸上此刻布满愤怒“一个两个都这么自私!”说罢,气急地甩掉少年的手。
“明泽也”趔趄在地,目光有些空茫,他失神地凝视红坟半晌,最终低下头用肩膀拭去额间的汗滴,他像卡壳的老式录音机,喉间只发出些不做文的呓声,让人不明白他到底何种情绪,只是在阿祈这个角度看来,他周身戾气丛生。
他是以怎样的眼神去看红坟,阿祈比谁都清楚,而他又是怎么样欺骗自己的?投身修灵盟会,以毫无天赋的身体成为修灵盟会有史以来最强的修灵人,目的是杀了红坟,既然恨她,当初又为什么不要命了一次次救她?不惜背叛修灵盟会偷出当初的另一半的灵修还给她?
那是一个动乱的时代,爱与恨只是一线之间。
“该把身体还给他了。”阿祈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严肃,尤是最后的这一声称谓。
“怀宸,现在的身体是个叫明泽也的人借给你的,而这一世,你没有再爱红坟的权利了。”
怀宸是初五进入修灵盟会所用的名号。
闻言,少年人的瞳孔猛烈收缩,月白的异瞳下,渐渐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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