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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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明博的话周瑾遥移开了一直停在宇文烨身上的目光，然后目光在四皇子宇文陌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才朝俩人颔首点了点头。

“瑾颜小姐可是还没回答本皇子的话呢。”

许是小时候一起相处过习惯了周瑾遥冷清的性子，因此宇文陌并没有因周瑾遥的冷淡而懊恼，他挑眉视线在周瑾遥和宇文烨身上来回跑了一圈然后朝跪在李姨娘身边的周瑾颜开口。

这宇文烨和周瑾遥俩人见面比陌生人还陌生人，那俩人成亲以后要如何相处呢？想到这宇文陌目光放在了周瑾遥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

“不瞒四皇子，姨娘昨天傍晚从郡主的栖梧院回来和我说她有一个惊喜今天要告诉我，昨天姨娘十分高兴，她和我说了许多对未来的憧憬……试问四皇子，一个心情十分高兴且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怎么会转身就自杀了啊！”

周瑾颜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说着说着眼底还是泛起了泪光。

“哦，那万一乐极生悲不小心掉进湖里了呢？”

宇文陌听到周瑾颜说的话，尤其是听到栖梧院三个字，然后双手抱胸，思索了片刻一脸严肃的开口。

“四皇子！那您为何又一直断言姨娘是死于意外吗？难道四皇子知道什么或者是想为什么人掩饰！”

周瑾颜一听到宇文陌的话气得眼红，然后就不顾一切地开口，目光死死盯着宇文陌的脸。

“放肆！一个丞相府的庶女竟敢对堂堂四皇子这般说话，丞相府的家教呢！”

周瑾颜的话音一落，气氛瞬间凝固，那些下人们倒抽了口气然后死死用力将原本就低着的头压得更低，而宇文陌身后的侍卫不等宇文陌开口便大声怒斥，反观当事人宇文陌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底的漫不经心已然收起，凝聚着的是暴风雨般的前奏……

“够了。李明博你按你的流程办事情，我和宸王只是碰巧路过丞相府然后听到了府内有声音于是不大放心便进来看看，毕竟宸王与长安郡主的婚事已定，难免有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料进府却遇到这样的事情。至于瑾颜小姐，本皇子念在你死了亲生母亲便不与你计较，否则你估计得去陪你的姨娘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宇文陌会发怒而周瑾颜一定会被处置的时候，宇文陌去开口结束了这场意外的闹剧，说完他便转身朝丞相府大门走去，留下心思各异的众人……

“哼，丞相府真真是好家教！”宇文陌的贴身侍卫见宇文陌走了也跟了上去，只是临走前却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周六听到那侍卫的话目光不悦地看了眼周瑾颜，他之前还对周瑾颜抱有几分欣赏，结果今日之后……还不知道丞相回来以后知道了这件事要怎样生气呢，哎……

一旁的周瑾颜也知道自己今日以后自己多年以来树立的形象都没有了，只是她不后悔，自己的亲生母亲惨死，自己既然不能为她报仇那怎么能连她的最后一丝尊严都不维护呢？想到此她死死地盯着周瑾遥，眼底是漫天恨意。

而李明博此时也聪明地选择了当透明人……

“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一旁一直在沉默着看戏的宇文烨终于出声了。

周瑾遥抬眸看了一眼一直面无表情的宇文烨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微笑，可惜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可是注视着她的宇文烨还是看到了，随即他的面色不觉一沉。

“周管家，协助李大人处理接下来的事宜，至于其他人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说，另外，父亲回来以后让人通知我一声。”

周瑾遥收回目光一边梳理着自己被风吹乱了的衣裳，一边淡淡凝视着周六吩咐着。

“是，奴才明白。”周六看了一眼一旁默默流泪的周瑾颜以及周围的下人，恭敬地回答。

“宸王殿下这边请。”

周瑾遥说完话便率先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跟在她身后的初雪见状有些紧张地对宇文烨开口，宇文烨看着周瑾遥被狂风吹得翩翩起舞的衣裳没有说话，但是脚步还是跟了上去。初雪见状舒了口气，然后她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感叹了一句

“山雨欲来风满楼。”

湖心亭。

“不知宸王殿下有何话要说？”

宇文烨跟在周瑾遥身后，俩人一路走着一路沉默，待到周瑾遥停下来时宇文烨打量着俩人停留的地方。只见是湖中心的一座亭子，亭子被翠绿的湖水环抱着，湖中种满了各个品种的荷花，此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也席卷着荷塘，那些千姿百态的荷花随风摇曳着，恍若在狂风中无力盘旋的妙龄少女……再抬头，亭子入口处的上方是一块木匾，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湖心亭”三个字……

“湖心亭，名副其实。”

“……”

周瑾遥回头见宇文烨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左顾右盼还品评这座亭子，她很是不耐烦，然后伴随着这种情绪就是白了宇文烨一眼，颇有种看傻子的意味……

“周瑾遥，这个眼神才是真实的你的一部分吧？”

见被周瑾遥白了一眼，宇文烨没有生气，他和周瑾遥对视着然后眼底划过一抹嘲讽，语气冰冷地开口。

“宸王殿下有话直说。”

对视了一会儿后周瑾遥率先移开了目光，她将视线停留在了不远处湖面上被狂风吹得左右摇晃的小舟……

“或许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但是，皇上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我们的婚事势在必行，不管你我愿不愿意，我们都要遵从圣旨，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兵，莫非王臣，倘若抗旨……你应该知道我们更甚至我们身边的人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所以，我娶你，你嫁与我，这是避免不了的问题，为了避免以后发生什么误会。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事先说清楚地好。”宇文烨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声音暗哑低沉。

“呵，没有必要把话说得多冠冕堂皇。你娶我是为了借助当今丞相与镇南王府的势力，我父亲的势力你是知道，有他的帮助皇位迟早是你的，虽然镇南王府的权力已经被架空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镇南王府这枚棋终归有它的用处。

我知道你母亲一族惨死，你要的不只是皇位……我也知道你的野心不只东越这点领土……我还知道你一直钟情于上官柔……但是你所想做的一切的关键都在于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世人都说当今五皇子势单力薄，可是我知道真正有野心有抱负的人绝不会毫无准备。皇帝年纪大了，东越内部蛀虫不在少数，现在的东越外强中干……这个时候你想实现你的目标既需要一股势力，更需要一个契机。而这时皇帝看似不经意实则却给你创造了一个机会，西陵突然发兵东越也是一个契机。

你要的是我父亲的支持，联姻是一个最稳固也是最可靠的方法。可是我却是最大的变数。你不必惊讶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既然我能知道这么多那也就说明这桩婚事成不成的关键在我。”

周瑾遥冷漠地开口接过了宇文烨的话，她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话倘若传到世人耳中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你的要求是什么？”

其实宇文烨丝毫不惊讶周瑾遥说的话。他一直觉得周瑾遥不是个简单的人，更多时候他甚至没有将周瑾遥当作一个女人，而是当作一个对手……此时听到周瑾遥的话他不觉得懊恼或者生气他反而觉得很自在了很多，不用掩藏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你是宸王我必是你唯一的宸王妃，你是东越皇帝我必是你唯一的皇后。你放心，我知道你钟情于上官柔，只要她不威胁到我我绝对不会动她的，就算你想金屋藏她我也绝对不会阻挠，相反我可以竭尽全力帮助你……其次，我需要你保证我母亲的安全……最重要的是，你别担心，周瑾遥只钟爱权力与地位，不爱任何人。”周瑾遥冷清地开口，她的最后一句话打断了宇文烨正要开口的疑问——

“你是不是……好。”喜欢我三个字终是没说出口。

听周瑾遥说完她的条件，宇文烨心底百转千回但是最终脱口而出的却仅仅只有一个字。

“合作愉快。”

听到宇文烨的那个“好”字，周瑾遥回头开口，且她笑了，笑得眉目弯弯，笑得亭子外面的亭亭玉立都黯然失色。

“下雨了。”

宇文烨淡淡地看着周瑾遥，然后将手伸出亭子外面，视线也自然而然地转移到自己的落了雨滴的手掌心。

“是啊，下雨了。”

周瑾遥也将手伸出亭子外，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站着，都这样将手伸出窗外，或许两人都没注意到，今日他们都穿了月白色的衣衫……在昏沉沉的天空之下，俩人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另一边。

“初雪，小姐呢？”

莫雨就转身拿个雨伞和披风，当她拿了东西出来再一回身就不见周瑾遥和初雪的身影，待准备去找她们，这时负责照顾那个小女孩的幽兰却来了……

然后等她向幽兰了解完情况后循着吵闹声找到李姨娘出事的地点时却不见周瑾遥的身影，问了周管家才知道周瑾遥带着宇文烨去了府中某个地方。后来她见快要下雨了赶紧寻找，找了许久然后才看到初雪。

“小姐和宸王殿下朝湖心亭那边去了。”

听初雪说了这么一句莫雨便带着披风和伞朝湖心亭走去，待她走到时雨点儿已经欢快地落了下来，她远远便也看见了那俩人如神仙眷侣一般站在一起……

待莫雨走近便见宇文烨正往外走，莫雨上前行了个礼然后便走到周瑾遥身后给她披上披风。这时雨突然大了起来，而周瑾遥看着宇文烨雨中的背影突然拿过莫雨放在一旁的雨伞朝着宇文烨跑了过去……

“小姐！披风！”

还没有系好的披风滑落在了地上，孤零零地躺着……

亭子里的莫雨看着周瑾遥奔向宇文烨的背影，眼底突然有了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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