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水家陵情仇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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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医忙问是什么药。欧阳九娘道“要四季白花各一样，白梅花，白梨花，白荷花，白菊花，再加天山雪莲。这五样配齐晒干做成粉末，然后用清泉开水泡化，病人早晚各用一丸，连吃上一个月，效果很好的。”

如玉看着欧阳九娘道“师父是说你配的药少天上雪莲？”

欧阳九娘点头道“对。不过我虽然少了天山雪莲，但是我用了这个药方，再没有用过其他药，也没有大病过。”

宋太医道“这倒可以一试。我听过这个药方，但没有用过，再说民间也没有人用得起天山雪莲。白菊花白荷花太医院有，白梅花老臣家里有一些，只是梨花没有用过。”

龙云青道“宋太医，上次西域进宫不是有几朵天山雪莲？拿两朵给汐儿配药吧，梨花很快会盛开，要取也不难。”

宋太医点头道“皇上说的是，梨花至多下个月就有。大皇子的肺病只能慢调理，不急一时，我们可以现在用药先医治，等备齐药方再用，至多一个月就齐备了。”

如玉道“师父，一会儿我和云青去问问牛姐姐，如果她愿意让子汐试药，明天就辛苦你带九儿去找药，我让雷中杰驾车，让蕙儿也一起陪你去采摘，她对我们家还有药草都熟悉，到时把药再带回这里晒干，让子汐尽快用药。”

欧阳九娘点点道“也好，现在天气暖和，我可以早些去，至多晚上大皇子就可以用上药。”

龙云青道“欧阳师父，我和如玉晚上去坤宁宫看看子汐，再听听牛皇后的意思。”

一时吃过晚饭，如玉让几个嬷嬷好好照看四个孩子，自己和龙云青带了小曲子几个小太监从小门进宫。

龙云青和如玉先来到坤宁宫，牛开珍见龙云青和如玉晚上前来，十分意外，忙让几个嬷嬷奉上茶点，龙云青将草药的说了一下，牛开珍还是有些疑惑，如玉道“牛姐姐，这个方子是我师父从江湖前辈那里传下的，父皇和云青都试用过。子汐身子弱，刚才云青还特意问了宋太医，宋太医说可以一试，不知道姐姐放心不放心用这种药？”

牛开珍道“汐儿的腿疾，若真能像父皇那样变好，用什么药我都愿意，只是他的身子太弱了。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说，那就请林妹妹多操心，让你师父去帮我找药，先试试吧。若汐儿用了药有好转，我定当面去你东宫拜谢欧阳师父。”

牛开珍说完，陪着龙云青和如玉一起来到子汐屋子，问了一下病情，几个嬷嬷和小太监忙说子汐服药后，除了申时还吐了少许血，到现在再没有吐血。

龙云青见子汐精神还好，于是安慰道“汐儿，你放心，父皇一定会让太医好好医治你，不管用什么药。你几个皇弟知道你病了，都说要你看你，父皇告知他们，等你好些再来瞧你。”

子汐点头道“父皇，林母后，你们放心，儿臣没事。现在服了太医的药，儿臣觉得好多了。让父皇母后为儿臣操心，儿臣实在不孝极了。”

如玉见子汐很懂礼，于是劝慰道“子汐，你安心养病，我已经让人明日去郊外帮你找药，一定会治好你的腿疾的。等你好了，和你几个皇弟一起习武吧。母后我小时候也多病，后来一直学武，身子就越来越好了。”

子汐忙谢道“多谢林母后，告诉二弟三弟四弟，我不会有事的，我好了就和他们一起读书习武。”

龙云青对牛开珍道“牛皇后，我已经问过宋太医，只要子汐的腿疾好了，是可以练武的。现在先治好肺病，那种药草我用过，不过是泡洗，宋太医说不会影响肺病医治的。现在天气暖和，早晚各泡一次就够了。”‘

牛开珍点头道“皇上，现在汐儿反正不能上学，早晚泡药水不难，臣妾会提醒嬷嬷和公公们的。”

龙云青点头，于是嘱咐子汐一番后，带了如玉返回东宫。

次日早饭后，龙云青要去早朝，于是嘱咐雷中杰送欧阳九娘和两个利落的宫女去采药，顺便去捎上蕙儿。

欧阳九娘一行返回东宫时，已经快到酉时。两个宫女告诉如玉，说因为刚刚开春，草药才长出来，六七个人忙了一天，才采了好些，估计只能够用十多天的药。

欧阳九娘告诉如玉，说随着天气的暖和，半个月后草药一定会更多，准备过几天去其他地方看看，多采些草药回来。

草药已经采回，龙云青让宋太医看着小太监给子汐熬药泡药，又嘱咐许寒明日一早带人去北郊找梨花。

子汐当晚泡药后，宋太医给他查看问病情，子汐说感觉一身舒畅了许多，说比扎针好。

次日早上，牛开珍前来看视子汐，得知子汐一夜睡到天亮，精神也好了许多，一阵惊喜。

子汐连泡药五天后，龙云青见子汐脸上不再苍白，还说不单两腿疼痛减了许多，饭量也比往日好。

龙云青听了大喜，一旁的牛开珍道“皇上，臣妾想去东宫亲自答谢林妹妹和欧阳师父，臣妾看子汐确实好了许多，都是那种草药的功效。”

龙云青点头道“去吧，欧阳师父忠义仁善，是世外高人。如玉从小跟着她，把她当长辈亲人，她是我们龙族王朝的恩人，一定要敬重她。”

牛开珍点头道“皇上放心，臣妾知道。”

当日黄昏时，牛开珍备了两支上好人参，一套文房四宝，带了两个嬷嬷两个宫女，步行到东宫答谢如玉和欧阳九娘。

如玉见牛开珍这么客气，亲自给牛开珍倒茶招呼坐下道“姐姐，欧阳师父说，明日再出去采药，你只管放心。”

牛开珍见欧阳九娘虽然没有笑容，但是慈眉善目，很有长者风范，于是致谢道“开珍久闻师父大名，只是怕打搅师父清修，今日才来拜见。开珍感激师父的大义仁善，等我的汐儿好了些，一定让他亲自来答谢师父。”

欧阳师父忙止住道“牛皇后千万别这样说。我曾经静修多年，佛道都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何况大皇子不是别人。我只是举手之劳。大皇子有你们两个皇后庇护，有皇上和太医，一定会好起来的。”

牛开珍道“多谢师父吉言。师父的恩德，开珍一定永远铭记在心。”

子汐的病症越来越好，龙云青也心里高兴，三次让雷中杰陪欧阳九娘带人去外面草药。因为宋太医说从现在子汐医治的效应来看，多用药一段时日，如果子汐的腿疾不再犯，子汐是可以继续练武的，子汐自己也愿意再试试，说先前不想再学武，确实是因为自己腿累身困。

不知不觉，已经是三月天。三月初三日巳时，龙昊天和海明珠在龙云雪夫妻的陪同下，身穿便服，带着子泓和中腾，登上了去扬州的官船。

以此同时，身着便服的如玉，带了欧阳九娘也出了东宫，直往高家村而去。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十八年前的今天，皇城被流寇攻破，是水家皇室的祭日。昨日如玉只对龙云青说想去一趟高家村看姐姐，说不带子涛去，午后就回来，龙云青以为如玉想如云了，于是嘱咐一番，也没有在意。

龙云青早朝后要送龙昊天和海明珠一行去东门渡口，如玉和欧阳九娘则在东宫换好素服，外面罩上便服，两个人骑马从西门出城。

原来，早在三天前，如云让高子勇的哥哥高子胜带来了一封信，告知说准备三月初三去水家皇陵祭祀。因为去年龙云青继位后，已经晓喻天下，皇城每年清明官祭水家皇陵一次。而作为水家后人，如云说还从没有光明正大去那里祭祀过，这次想赶在清明前去那里，因为清明时不好与官府同去。

不过如云最担心的是怕水家后代的身份让人知道，会害了如玉和龙云青，所以如云说自己以平民身份去，又不是清明节，想必没有人注意。

如玉和欧阳九娘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高家村，如云已经换好衣服，备好了祭品。

“冲儿，好好带妹妹吧，娘和玉姨娘出去有事情，很快回来。”

高冲很快答道“娘放心，我会好好带妹妹的。”

如玉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高冲和坐在摇椅上的高月道“姐姐，高月不会闹吧？”

如云笑道“不会，高冲对妹妹可疼呢。如玉，师父，我们走吧。”

如云和如玉欧阳九娘三人三骑很快出了高家村，往水家皇陵而去。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田地里不时有耕作的农民，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如云和如玉欧阳九娘三人要去水家皇陵。

通往水家皇陵的岔道，去年冬天龙云青让许寒带着几十个禁卫军已经整好，再没有杂树杂草。如云三人见此时四周并没有行人，于是策马从岔道直接进入皇陵。

如云和如云欧阳九娘策马行了一会，见陵墓里的松柏长得很盛，不时有飞鸟掠过的声音，让这里更显得阴森。

三人将马拴好，正要往周皇后的陵园走去，如玉突然见前面有声音，定睛一看，见不远处竟然有两匹马正在那里吃草。

如云和欧阳九娘也很快看见，才明白刚才三人忙于安顿马，并没有往前细看。

如云与如玉对视了一下，顿时警惕起来。欧阳九娘悄声道“我们不要说话，慢慢上去看看是什么人。论理不可能是官府的人。”

如云点头道“师父，会不会是我二弟三弟？你和如玉这里等着，我从那边上去看看。”

欧阳九娘点点头。

如云悄悄从周皇后陵墓的西侧往上，很快来到周皇后的坟头，只见陵园里有两个道士，一个好像年纪颇大正蹲在地上烧化纸钱，一个十六七岁，在一旁摆祭品。

如云看这两个绝对不是只见的二弟三弟，也不像周松勇和他的孩子——因为林子姣和如云都说过周松勇和赵玉霜的事情，他们的大孩子和子泓差不多。

如云很快提剑跳下坟头，陵园中的两个人对如云这个从天而降的陌生人大吃一惊。

那个年纪大的似乎反应快，拔剑起身，但手举宝剑的如云已经对着自己，忙一把拉住那个少年退后几步站定，脸色苍白看着如云道“如云？是你？你还活着？”

如云这下看清楚了，这个看上去像四十岁的道士，竟然是多年不见的周松年，也就是自己曾经的准驸马。如云很快明白，眼前这个少年，应当是周松年和那个贼寇头目李雯的儿子。

如云本来已经对周松年再没有恨，可是眼前真见到周松年，深藏在心灵深处的悲愤，国破家亡的痛苦，顿时一齐涌上心头，于是挥剑砍向周松年，怒骂道“周松年，你混蛋！你不配在这里！”

如云的剑直指周松年的要害，一旁的周逸怕父亲周松年有失，忙拔剑上前。周松年忙道“逸儿，你退下，不关你的事情，她是你姨娘！”

如云听了周松年这话，更加火冒三丈，剑剑挥向周松年，周逸见父亲只管退让，并不反击，心里着急，又不敢上前相帮。

打斗的声音很快传到不远处欧阳九娘和如玉那里，如玉将手中的供品递给欧阳九娘，很快跑上周皇后陵墓，只见如云和一个道士打在一起，旁边一个小道士只管看着着急。

原来，当初水如晴和慧竹在终南山遇到周松年父子，虽然告诉了周松勇已经在扬州成家，但是并没有说起如云如玉姐妹和林子姣的事情。后来回到西祁山，几次五如玉如云那里，也没有提起周松年的事情，因为怕让如云如玉姐妹想起当年国破家亡之事，所以周松年和如云如玉都不知道对方还好好地活着。

如玉很快提剑上前相帮如云，张逸见如云来了帮手，只好挥剑抵住如玉。

“如云，你听我说，我是对不起姑母姑父，对不起你们，但是你要相信，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见过晴姐姐和慧竹，你不信你们可以问她们！”

周松年见又一个年轻女子上前，正和周逸打在一起，忙对着如云大喊道。

正赶上来的欧阳九娘见周松年这样说，很快明白原委，只好劝道“如云，如玉，快停下！先皇先皇后在这里，你们这样，他们怎么能瞑目！”

欧阳九娘的话，让正在打斗的四个人都一愣，周松年很快放下手里的剑，看着如云悲切地说道“如云，如果你要杀我才可以让你解恨，我成全你，只希望你放过我的儿子，他六岁随我在道观静修，这是第一次下山，他什么错都没有！”

如云听了周逸的话会怎么做呢？且看下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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