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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养甲怎么可能逃得了,大同军不仅有5000龙骑兵,还有5000卢象升统领的骁骑兵。
仅骑兵就有一万之数!
这货带着几个包衣奴才,骑马从北门出逃,都还没过护城河,就看到数百骑兵围杀过来。
佟养甲又连忙回城,他不敢绕着城墙跑,因为除了北面城墙,其他三面全都有大量敌军在攻城。
当城墙缺口被大同军占领之后,两侧城墙也被大同军拿下。继而顺着城墙冲杀,帮助正在爬云梯的友军登城,守军难以抵挡,一段又一段城墙告破。
守军士气崩溃,开始大量逃亡。
也有一些守军将领,带着部队跪地投降。但他们不属于倒戈,打到这种程度,即便倒戈也将被划归战俘行列。
上万溃兵朝着北门逃去,佟养甲被溃兵阻住,只得再次调转马头,重新试图从北方逃走。
卢象升带着骁骑兵在北城外冲杀,亲手砍翻数人之后,当面的几千溃兵全部跪降。他立即策马冲向另一道城门,佟养甲骑着马儿太过显眼,卢象升直奔这个家伙而去。
佟养甲吓得再次转向,跟狼奔鼠突的溃兵撞上,接连撞翻两人之后,战马完全失去速度。
卢象升带领骁骑兵飞奔而至,已经跪地投降的溃兵,害怕被骑兵队伍踩踏,连滚带爬的冲向墙根处。
“饶命!”
佟养甲惊恐大呼。
卢象升奔至其身边,喝道:“下马跪地投降!”
佟养甲连忙下马,乖乖跪在地上:“我有重要军情相告,求见大同皇帝陛下!”
卢象升下令:“捆起来。”
城墙上,孟熊弼倒地装死,身旁不远是被打翻的滚烫金汁。他只觉一阵阵反胃,强忍住恶心,睁眼偷瞧四面的情况。
只见周围敌军都已跑开,孟熊弼立即脱甲,想要伪装成普通士卒。
“那边有个鞑子官!”
却是各段城墙的守军全部溃逃,一部分大同军回来占领城墙。
孟熊弼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顺着斜坡离开城墙。刚逃下去,又遇到一群民夫进城,孟熊弼扭头蹿进街巷当中。
民夫们兴奋莫名,上百人呼喊追击,最终在一条巷道将其堵死。
“不要杀我,我是汉人!”孟熊弼跪地大喊。
民夫们嘻嘻哈哈,由于没有绳子,于是纷纷解下腰带,将孟熊弼五花大绑。
孙定辽却是躲入民居,城中百姓早被驱逐大半,这个大宅子里没人。他寻找到几件衣裳,脱甲换上,接着又割辫子,可惜后脑勺的头发割不完。
半下午时,有一队大同士卒进来搜查,孙定辽先把甲胄扔到井里,接着自己也小心翼翼下井。
“呕!”
孙定辽一阵干呕。
井里竟然飘着尸体,那是清军驱逐百姓,附带着侮辱妇女,一个女子为保贞洁投井自杀。
已经死了十多天,早就被井水泡成巨人观,肚子鼓起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
孙定辽一脚将尸体的肚皮踩破,内脏和秽物全涌出来,那种恶臭让他根本忍不住。
“井里有人!”
一个大同士卒喊道。
众人围到井边,探入井中查看,瞬间就被熏得缩回脑袋。
“呕!”
好几个士卒,在井边吐了一地。
带队的什长呕完擦嘴,说道:“扔一条绳子,把人拉上来再说。让民夫过来清理水井,再立块牌子,这段时间莫要喝井水。”
……
赵瀚把指挥部搬到城中府衙,三百板甲亲兵已经回来。
只有两个受伤,都是被热油烫伤的。
幸好只是热油,而非滚油。
最惨那个被热油溅入面甲缝隙,摘掉头盔之后,半边脸全是水泡。军医害怕感染,将水泡完全刮掉,还用烙铁来烫死伤口,再用酒精冲洗之后敷上金疮药。
破相了。
“实战如何?”赵瀚问道。
朱由栋回答说:“盾牌撞击密集阵型,没有平日演练时那般有用,阔剑也砍不破敌军的盔甲。陛下,铁人军可更换钝器,铁锏、铁锤、铁棍这些都可以。盾牌也不要了,双手使用钝器更好。”
“可以,”赵瀚仔细思索道,“今后改用链锤。双手持的大链锤,即便敌军有盾牌,也可砸击盾牌边缘,带尖刺的锤头可越过盾牌锤击敌人头部。距离拉近之后,长柄链锤不方便挥击,就用手握着铁链去锤人。锤柄尾部也加装尖刺,能破甲那种,来不及转身时,用于向后刺击。”
朱由栋认真想想,觉得这种长柄链锤确实厉害。自己握着锤柄,穿上板甲横扫出去,怕是根本没有敌人敢接近。
不多时,卢象升带着俘虏进来。
“陛下,这是伪清的守城主帅佟养甲,”卢象升说道,“专给伪清造火炮的佟养性,是此人的兄长,他说有重要军情求见。”
赵瀚笑道:“辛苦了,坐吧。”
卢象升甲胄在身,也不方便坐下,干脆站在旁边。
佟养甲噗通跪地:“陛下,小人有军情相告,请陛下饶小人一命。”
赵瀚冷笑:“这个时候还跟我讨价还价?你所谓的重要军情,是不是多尔衮的援兵要来了?”
佟养甲顿时愣住,难道有谁比他先用情报换命?
大同军不但猜到多尔衮要来,退守颍州的第五师,也已经在江良的带领下,正朝着商丘方向迅速赶来。
即便赵瀚没攻下商丘,也能先扎营驻守,等着萧宗显赶到,再以三个师的兵力跟多尔衮对阵。
赵瀚扫了佟养甲一眼,说道:“拖下去砍了,尸身焚烧。头颅用石灰弄好,派骑兵传首各城,勒令守将献城投降。被抓住的真鞑子,还有降清一年以上的假鞑子,不必审问罪状,全部砍头传首各城。降清一年以内的俘虏,将领全部砍了,底层军官审问罪行。至于被俘的普通士卒,暂时编为罪民,等其他百姓分田之后,罪民才可以分田落户。五年之内,罪民必须给官府免费服役,其本人不得担任公职,但罪不及子女。”
“陛下饶命啊!”
佟养甲都被吓尿了,是真尿了,裤裆湿淋淋的。
他是满清文臣,虽然也打过仗,但从来没有阵战厮杀过。
佟养甲、孙定辽、赵之龙、孟熊弼等人,在城外再次团聚。他们被堵住嘴巴,排得整整齐齐,等着被一个个砍头。
城墙之上,无数军民观看行刑。
每砍一个,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佟养甲被排在最后杀头,整个人瘫得如同煮熟的面条,连跪都跪不直了。行刑人员无奈,只能乱枪戳死,最后照着尸体把脑袋砍下。
这些人的头颅留下,尸身全部烧毁,就连沾血的地面也过一次火。
民夫们被组织起来清理城市,特别是水井,里面有死尸的要反复清理,还要洒石灰进行消毒,短期之内不得饮用该井之水。
被驱逐的商丘城百姓,陆陆续续回家,落籍之后就能领回家宅、店铺。
肯定有人冒领,但无所谓。
只要不出现纠纷,官府懒得去管,反正城内也需要充实人口、恢复繁荣。
城墙缺口处,赶紧用土石重新填起来。多尔衮的援军就快来了,填补缺口好守城,等敌军士气下降再决战。
战死的大同军士卒、农兵和义军,登记造册之后,就地火化成骨灰。
山东瘟疫严重,挨着山东的归德府,疫情同样不可轻视。
虽然有医生进行防治,但大同军将士,已经被感染上百人,义军和饥民被感染的更多!
“缴获了多少粮草?”赵瀚叫来负责后勤的军需官。
军需官回答:“还未算清楚,大致估算有两三万石。”
赵瀚舒了一口气:“还好,敌军没有鱼死网破,在陷城之前把粮草烧掉。”
粮食现在才是最重要的,需要救济的百姓太多,赵瀚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即便干掉多尔衮的主力,也没法再率领大军北上,顶多占领山东和河南。
至于北直隶,只能派遣小股部队出击,能拿下多少城池算多少。
而且没粮食搞移民工作,山东、河南得继续荒着,先就地安置本地的难民。
……
宁陵。
带着一堆鞑子和汉奸首级,前往宁陵县劝降的龙骑兵,正好跟多尔衮派出的探马撞上。
宁陵县守将左右为难,这货手里只有几百兵,其他士兵都被佟养甲抽去防守商丘了。南面是刚打了胜仗的赵瀚主力,北面是多尔衮带来的数万八旗军,这他娘的究竟该跟着哪边?
左右为难之下,守将孤身骑马逃跑,打算带着几百两银子隐姓埋名。
爱谁谁!
多尔衮得知商丘失陷的消息,而且佟养甲全军覆没,顿时气得一言不发。
商丘那么坚固的城墙,那么宽阔的护城河。佟养甲、孙定辽两个混蛋,竟然只坚守了十一天,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古代打仗,防守坚城几个月,甚至是一两年,都如同家常便饭。
多尔衮给佟养甲的任务,只让他坚守半个月,谁知半个月都守不住。
一群满清高层,停在宁陵县以北,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济尔哈朗叹气道:“打不得了,商丘城陷落,咱们现在赶去,就是打攻城战。如果不能快速破城,敌军就会有援兵,到时候就是咱们被里应外合、前后夹击。”
济尔哈朗属于保守性格,黄台吉以前多次出兵,他都是持反对意见,因为觉得打起来没把握。
多尔衮不说话,他还是想不明白,商丘城咋就没了呢?
就算被火炮轰开一个口子,城内那么多守军,也能坚持一个一两天啊。只要再坚持一两天,他的主力大军就到了!
满达海说道:“咱们数万八旗军,哪里去不得?商丘陷落,必是被火炮轰塌了城墙。咱们也有火炮,对着缺口继续轰击,几天时间就能重新轰开。到时候,数万八旗军杀进去,对面肯定挡不住的。不要再想了,一路杀过去。”
济尔哈朗反驳道:“敌军数十门火炮,若是架在城墙上,居高临下跟咱们对轰。你该怎么办?”
“这……”满达海无言以对。
孔有德忍不住说:“不如在此地布置疑兵,主力去山东,把山东之敌歼灭再说。”
满达海说道:“商丘的敌军肯定会追来。”
孔有德说道:“追来最好,可以在野外作战,总比去商丘攻城容易。”
多尔衮点头道:“此计可行。去山东是假,引诱敌军主力出城是真,咱们就在野外将敌军歼灭!”
“摄政王!摄政王……呼呼……紧急军情!”
这是满清的山东战报,本来先送去开封府。得知多尔衮向商丘进军,于是从开封府快马追来。
多尔衮打开战报,良久无语,终于缓缓说道:“多铎战死,山东的八旗军,已经没了一半。”
众人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济尔哈朗吞咽口水说:“十王战死……难道是有降将临阵倒戈,十王被杀个措手不及?”
多尔衮摇头:“堂堂正正作战,两军兵力相当。若算上降兵降将,多铎兵力还占优。大同……伪同之兵,确实厉害得很,不是大明边军可比的。”
满达海这次也听傻了,他虽然看不起多铎,觉得多铎打仗是个废物。但两军堂堂正正作战,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输掉,大同军的战斗力已经毋庸置疑。
“撤吧,”济尔哈朗说,“撤回黄河以北,勒令阿济格也撤出山东。只能防守紧要城池,否则撤得慢了,几万八旗军很可能要被包围!”
满达海还是不甘心,说道:“得再打一场!”
多尔衮想了想说:“暂时撤回去,等敌军追来。拖长他们的战线,再寻机断其粮道,总能抓住机会的!”
这个主意,济尔哈朗赞成,满达海也无法反对,获得满清贵族的一致认可。
他们当天就撤军,撤至陈留时,再次接到军事情报。
这次是从辽东发来的军情,多尔衮之后,忍不住揉揉眼睛,再次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敌军打到沈阳城外是什么鬼?
那可是绝对的大后方,那可是满清的首都之一,敌人难道是飞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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