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十三章 鲤鱼郎中,御木记,腊月.初八,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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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股非常强大的内力,骤然升腾而起,盘踞如风,就在公输檠所伏趴位置不远处的四角。
定是高手在行夜间巡视。
此刻,公输檠穿的是夜行衣,伏趴处为廊檐凹槽,只要她不动,便可于视觉上避开巡视,
但,她忽略了气息。
对于高手来说,微弱的气息变化,亦是可疑的破绽!
待她猛然反应过来,为时已晚,破绽已出,此时再行闭气,更是欲盖弥彰——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敢动,也不敢看,只是隐隐地能够感觉到,其间一股强大内力正在朝她迫近!
随即,额角冷汗密密渗出……
就在这时,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刚好从她所在位置的正下方响起,瞬间掩盖住了她的气息。
因为是在正下方,她便也看得清楚,竟是今晨于城门前抱着滕王哭喊的那个大嗓门儿仆从,正搀扶着一名青袍白面的中年男子,脚步匆匆地从廊下走过。
也不知为何,这二人一出现,高处四角里的强大内力竟是即刻全都退隐了去。
虽然不明缘由,但确系解了自己的危机,公输檠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好险!
再向下看去
那大嗓门儿仆从,已引着青袍白面男子,去见姚丘了。
在这里,姚丘代表的是皇帝,一应事宜,必须得先得到姚丘的首肯,方能进行。
大嗓门儿仆从禀告说,他带来这人是坊间郎中,曾为滕王瞧过病,有些许手段,如今病急乱投医,希望能让这郎中一试,自己愿意用项上人头为这郎中作保。
檐上的公输檠不禁皱眉这满屋的宫中医人,怎还需要另请郎中?细看那郎中,一身的宽大青袍,除去面色稍白了些,与普通人无异,完全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呀。
不仅是公输檠皱眉,下面的姚丘也是皱眉宫中医人寺里这一群天下顶尖的医人都束手无策,难道还能有人胜得过他们不成?
本想打发了,可再看那大嗓门儿仆从,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倒是颇为令人不忍。身为一名掖奴,姚丘能做到今日的奉宫掖掖首这个位置,靠的可不仅仅只是日常侍奉周到妥帖,更重要的是,他从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仆腿子。
在皇家侍奉了多年,看惯了风云起伏。他最是知道,你今日得罪了一个无名小卒,保不齐明日人家便爬到了你头上,一脚就能将你踩入泥底。在这瞬息万变的宫城里,一切皆有可能。处处逢迎,才是为奴者的生存之道。
何况,此刻滕王命悬一线,皇帝不准滕王死,宫中医人们却无良策,就让这坊间郎中一试又如何?多个机会总是好的。这一屋子的人用眼睛盯着,料也出不了什么差池。怎么着,情况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于是,姚丘轻叹了口气,说“既然是郎中,你且去瞧瞧便是。若真能救得滕王,即是天大的功德,陛下面前,必与你请功。”
得了允,青袍白面男子一礼谢过,不啰嗦也不耽搁,立即上前,直至滕王榻边。
他背朝外,俯身下坐,随手将宽大的袍子一撩。
那袍子若一朵硕大而密实的青云,缓缓飘,徐徐落。
众人紧盯着的视线,随着那袍子,一起一落,再看那青袍白面男子时,但见其已然端坐在了榻前,二指贴于滕王手腕处,屏息凝神,为滕王把脉。
厢房里,人头挤挨,却又阒若无人,静得仿佛能听到滕王手腕处那沉而缓的微弱跳动之声。
此刻没人敢说话,应是心中各有思量。
公输檠不知道其它人都在思量些什么,她却是想起了曾在乡间听过的传奇话本
奇货可居,但卖帝王家。每每在这种危机的当口,敢于跳出来挑战的,皆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其结果也多是一出手便力压众雄,一鸣惊人,从此平步青云,名留青史。这样的例子,古来有之,不胜枚举。
料想今日也不会例外。
这其貌不扬的坊间郎中,气定神闲、镇静自若,一招一式颇有章法的样子,定是有华佗扁鹊之技,一直隐世埋名,就等着今日这样的天赐良机,使出神鬼手段,开奇方、救皇子,踩着一众宫中医人,一飞冲天,成就一番功名,谱写一段传奇……
公输檠还没有臆想完她的“话本传奇”,下面的青袍白面男子已“把脉”完毕,轻轻地将滕王的手塞回到了锦衾下,转身向外,略作停顿。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听他这只“金鲤鱼”宣布“跃龙门”之辞。
可那青袍白面男子,依旧是稳坐榻前,不动也不言,面上更是没甚特别的表情,俨然成了一尊雕像。
宫中医人们不禁面面相觑,齐齐看向姚丘。
公输檠也眨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等待着。
姚丘只得近前半步,小心试探着开口问道“郎中,如何呀?是不是已经有了救滕王殿下的法……”
“草民有罪呀!”青袍白面男子突然跪拜,结结实实吓了姚丘一跳,“草民一心想着为皇家效力,怎奈医术平平,辜负了掖首大人的信任。还望大人恕罪呀!”
廊檐上的公输檠,险些被他给惊得从上面掉下来何情况?这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断了弦,众星捧月捧出了一只臭虫,端的是太让人失望了。
宫中医人群里,讥笑、嘲讽、责备、怨怼之声,立时四起。“早知他不行!一个小小的坊间郎中,市井粗鄙,焉有能耐?”“可不是嘛,简直鲁莽荒唐、贻笑大方也!”“贸大贪功、戏弄皇室,当治其罪!”
姚丘亦被这过大的心里落差给气得面色发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嗓门儿仆从则是马上跪地请罪,再次声泪俱下“姚掖首容禀!小的只是救主心切、病急乱投医,这坊间郎中也只是想尽一点微薄之力,奈何事与愿违,实非我等所愿,还求姚掖首莫要怪罪呀!”
姚丘哪里还有心思去纠缠这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轰道“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下去!下去!”
大嗓门儿仆从慌忙起身上前,扶了那位被吓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跌落“龙门”的“鲤鱼郎中”,在周遭一片指指戳戳、讥笑怒骂中,汗颜而退。
廊檐上,
公输檠不错眼珠地紧盯着大嗓门儿仆从与那青袍白面男子,一路出厢房,穿连廊,步履蹒跚地朝外园走去,直到消失于她的视线中。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出场煞有其事,如何竟只会是一场闹剧?不应该是这样呀。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这郎中端的就只是一个庸医?还是说,刚刚看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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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拜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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