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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即便是刚刚斗嘴生气时,成玦唇边也一直漾着的一丝笑意,消失了。他缓缓抬头,将目光伸向了高远辽阔的夜穹。

漫天星光黯,一钩月如水,映于他缺少血色的苍白面庞,便是更深的空寂、更浓的廖寞、更凉的忧思。

他喃喃而语,像是在说与自己听“桑嬷嬷,本是我母亲的贴身宫婢,也是我的教养嬷嬷。后来,母亲薨逝了,母亲宫里的其他人也都各自寻了出路,散了,就只剩下了桑嬷嬷与我,她带着我,迁去了前太子的东宫,过了七年。再后来,我出宫建衙,她便随我来了这滕王府……”

“如此说来,这桑嬷嬷便是一直陪在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是啊,最亲近的人。亲近到,她知我的程度,比我自己都深……”

成玦的话,说得相当含蓄,盘亘十数年的恩怨纠葛,点到即止、一带而过,却是丢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于公输鱼的眼前——

他母亲如何突然薨逝?他为何会去前太子的东宫里过了七年?算算年纪,他十二岁便得以提前封王并出宫开府建衙,并不合乎礼制,这又是怎么回事?作为皇子,他的成长历程中,为何半点也无皇帝,也就是他父亲的影子?他说桑嬷嬷知他甚于他自己,究竟是何事,关于他,他并不知,桑嬷嬷却知的呢?

眼前这个人,说话如猜谜一般,天生的云遮雾罩,真真是令人讨厌的个性。然,多问只会令他生疑,想要解开这些谜,也只能再另找途径了。

公输鱼觉得憋闷,却又无法言明,只得连灌了好几口酒,方才将一股想要出暗器将成玦的心剖开一探究竟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看着公输鱼欲言又止的便秘脸,成玦以为公输鱼定是经历了奉养堂之事,才会问及桑嬷嬷与他的关系,此刻应是在为桑嬷嬷鸣不平,就说“你可是觉得,本王待桑嬷嬷,有失公允?”

既然不能多问,那就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说不定就能旁敲侧击出更多的意外收获呢。思定,公输鱼想了想,道“殿下所言之公允与小人所观之公允,以及世人所谓之公允,皆有立场和角度。故,小人不敢以自己的标准妄议殿下。小人觉得,唯时间才是真正最公允的。若有一个人可以历经多年世事变迁、始终对你不离不弃,即便是做了些许令你不满之事,也定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与你谋好而已;就算你不能理解接受,也不该因此而心生怨怼。不管是皇家还是民间,生存从来不易,尤其强敌环伺、脚下之路步步艰险时,有人还愿意陪着你走,便是上天的眷顾,理当珍惜才是。”

众人皆看对错,而公输鱼看的,则是隐在对错之下更深处的东西。

成玦看向公输鱼,就见,小木匠脸上,显现出了一份与年龄极不相符的通透与沉稳,好似一块曾经深埋地底数万年的乌木,经历过了地狱之火的煅烧,带着天然的老成之色。

这种老成之色,成玦很熟悉,因为那是身边人经常用来说他的。

若非同样是在强敌环伺的境况下挣扎求存、若非同样是在步步艰险的困境中踽踽前行,又何以会有这般老成之色?

因了相似的经历,便有了熟悉的视角;因了熟悉的视角,便有了亲近的感觉;因了亲近的感觉,便有了想要说更多的。

“如你所言,生存不易,有人愿意陪在身边不离不弃,固然值得珍惜,可是,若她以自认是与我谋好的方式,伤到了另外一个对我极其重要之人,又当如何?”

嘿!还真有意外收获。公输鱼微微一振,没想到成玦竟然会有继续往深处说的兴致,这可是给了她更多可以窥探秘密、寻找谜底的机会。惊喜之余,她马上答道“那就要看她把你的重要之人伤到了何种程度。是伤了性命,还是……”

“她阻止了我去救他,令我一生亏欠、愧疚……”

成玦苍白的面上,形容浅淡,万种翻腾与跌宕,都没在眼底的深潭里。

这个美玉般光滑无瑕瓋的人,惯常以万事皆不在意的散漫之姿显于人前,而在别人看不到的背阴处,却时时被那些凝于岁月里的,如寒冰一般沉重而尖刻的伤痛,浸泡着、噬咬着、剜割着,割出了满身的伤口,亦是默而不语。

此刻,他只是将这伤痛稍稍掀起了一角,漏出的森凉之气,便已是刺痛了夜风。舒舒卷卷,嘶嘶哀鸣。海涛般的月季花,朵朵慢摇、枝枝揪扯。

公输鱼的心,也跟着被扯了一下这假面擅计、从不愿坦露自我的阴微之蛇,居然会扯开伤口给人看。带着这般血淋淋的伤口茕茕孤行,该是何样的凄苦?

“殿下心思百窍玲珑,所历所悟,非小人可以尽数参详,然小人亦是能够感觉得到,曾经的那份‘亏欠与内疚’,在殿下与桑嬷嬷的心里留下了何样的伤口。小人知道,有些伤口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但小人还是斗胆进劝殿下,万勿再因旧伤,而造成新的亏欠与愧疚,以免日后伤上加伤……”

公输鱼刻意将声音放得轻缓,像一缕清腼的夏风,鼓着腮,慢慢吹,以香软温润的气息,给予那经年不愈的伤口最温柔的安抚,让成玦感到,这一刻,没有绕指几回的权谋,没有流沙倾覆的陷阱,没有冷然遥望的弑杀,只有一个倾诉者,和一个倾听者。

多数人,在听闻别人倾诉之时,总是习惯以关心之名,不停地追问何时、何地、何人、何事,非要把前因后果、细枝末节全都弄个清楚明白,不是频频打断,便是牵引扭曲,使得倾诉者的述说每每变形,最终演变成为应付他们“姑婆闲心”的笑话,不仅得不到排解,反倒更生烦闷。

他们,都不是合格的倾听者。

这一点,公输鱼做得极到位。

面对成玦口中那半遮半掩、半蒙轻纱,只见其神、不见其形,足以令人心痒到发狂的谜语式“倾诉”,公输鱼虽也是满腹狐疑,却分毫也不就那些不愿再被提起的具体之事进行追问。她只是在不予成玦任何压力与负担的情况下,贴合着恰当的节点,给出中肯而厚道的建议,令成玦在“尽情倾诉”释放忧闷的同时,更是得到了春风化雨般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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