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九四章 搁浅于滩,御木记,腊月.初八,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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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敲门手法是自己人,故而,两人并不慌诧。成玦倚在椅靠里未动。柳下薇起身走去了门边,隔着香阁的门板问道“何事?”
“禀掌事人,晋王殿下来了。”
“知道了。”
阁门外没了声音,柳下薇也并未再走回到成玦身边,而是自顾地站在门边整理了一下衣衫罗裙,“晋王最近一直在军方营役。有几个手握实权的将领态度迟疑,主要是不相信定远将军的女儿确实在我们手中,担心一旦反戈举事,不一定能够牵制住定远将军,毕竟,定远将军可是湘王手里的一张王牌。估计晋王此次前来,应是查问寻人一事……”
柳下薇所说的寻人,当然是寻西域夫妻和射霓了。
射霓失踪闹得大张旗鼓,紧接着射府便不找了,宣称人已归家。于是,现在没人能确定射霓究竟是被绑架了还是在家中。以至于不少军中将领都开始态度暧昧起来,对晋王发出的“诛灭湘王行动”邀请,敷衍推诿,大有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看来,不让他们亲眼看见被绑架的射霓,他们是不会痛快吐口的。可问题是,原本在为滕王绑人的西域夫妻,居然莫名其妙地与肉票一起消失了,就连成玦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成玦把玩着手中银杯,幽幽而语“定远将军对待女儿失踪事件的这步‘疑棋’下得妙啊,竟是把本王的车马炮全都给困住了呢。不过,说来也是奇了。暗影卫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几个人竟还是凭空消失了。数日过去了,咱们早已把帝都翻了几个遍,愣是半丝踪迹也寻不到。这几个大活人,究竟能藏到哪里去?如此干净彻底,又是何人在协助他们潜逃、藏匿……”
柳下薇整好了发髻,闲闲地搭了一句,“不如,用你的‘绝世神兵’试试,看看能否助我们把射霓给找出来。”
嗯?将我呢?呵呵!成玦将手中银杯一扬,清冽的酒浆入口,闭目享受那股由舌尖慢慢散向全身的清冷幽香,“嗯,姐姐好主意。我也正有此意。”
柳下薇白了他一眼,转身,拉开了香阁的门,准备走出去。
“姐姐。”成玦唤了一声。
柳下薇停下步子,并未回头,“放心,我既已答应了你,便不会再对公输鱼出手。”
“哎,我自是不疑姐姐的。我只是想说,姐姐未免也太小气了些吧,这酒壶里居然就只装了两杯酒呀?还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呀?”
柳下薇回头,就见成玦正轻摇着一只空酒壶对她笑,笑得时光恍惚,经年悠悠。惶然间,好似又见那年木棉花开,摇落如雨,成璋穿花而现,笑着朝她走来,手里牵着一个面带病相的孩子,“薇儿,这是成玦,我弟弟。”
斯人已去,被留下的人,若退潮后被搁浅于滩的螺贝,承受着同样被撕扯的心碎,也许,她本就无需担心谁会改了心志,亦不该这般去为难彼此。
……
香阁的门关上了。柳下薇离开去应酬晋王了。
成玦收了笑容,放下酒壶,舒了口气。
他知道,柳下薇的心结已解,不会再对公输鱼出手了。
接着,他手捂心口,闭上了眼睛——
在陌鱼抚的医庐里,整整六个时辰,他没有意识,完全不知经历了什么,醒来便是筋疲力尽、虚弱至极,本该躺在府里好好歇息,却是不得不如此四处折腾奔波,只因,他想亲眼看到公输鱼还活着,并亲自斩断那把从他身边伸出的朝向公输鱼的“刀”。
夜岚山气中,他微笑晕厥,她将他抱入怀中。咫尺间,那张写满了关切的脸,那么美好,活生生的。“我不会让你死……”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她一指拂过,以极快的速度将回春丹塞进了他的口中,这便是最好的回应我也不会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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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尽,若一袭被浓墨浸染的黑幔,铺展于天际,却是在边缘处泛起了微微的酡红。夜虽长,终将逝,待那酡红变成深红,黑幔便会散作阡陌长丝,飘散殆尽,露出被遮挡的晨曦。
国子寺学子厢房里。
公输鱼躺在靠窗的竹塌上,看着正在由浓黑渐渐变成苍灰色的夜空,几丝游云流过,颤颤摇曳,好似某人唇角边勾出的一抹笑意,映在铜照中,浮光掠影,似有若无——
在为前太子平冤复仇的这一伙人里,无疑,成玦是身份最为尊贵的上位者,但是很多时候,迫于形势、大局、时机、情感等因素,上位者也要被手下人制约,想做之事,无能为力,不想做之事,不得不为,而对于手下人的所做所为,上位者更是并非事事皆可控制得了。
此次小爷我被成玦身边的人设计陷害应该就是如此。手下人嫌我碍事,设计铲除,上位者不知情也控制不了。看来,以后再算计成玦时,还是得稍微收敛一些,不能欺负他太狠了……
哎等等!好像每次都是他算计我、欺负我好吧?谁吃亏多一些……哎算了算了,看在他病歪歪地还跑来看我死了没有的份儿上,以后少给他制造些麻烦,免得他拖着病体跑来跑去的,我就当是积德了……
哎等等!我为何要替他着想?那毒蛇怎会是真的好心关心我的死活?多半又是存了什么我暂时看不透的坏心吧……可是,他的病相确实不是假装的呀,而且,他无辜被我清算,也没有责问我袭击滕王府之事呢,怎么着,我也得把这分亏欠还了吧……
哎呀!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麻烦?麻烦!
公输鱼“腾”的一下子从竹榻上弹了起来!
说起麻烦,眼下还真有一个大麻烦呢早上在宫里,她初一听闻卷耳说滕王对她下了诛杀令,便气恼激怒蒙了理智,一心只想着报复,便在应付再雎的时候,随口就编造了一个“用来补上次出问题的花生酥的新花生酥已经做好了,特来通知再雎明日即可去申记茶肆取”的谎言。
当时她一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为何又会进宫并在安鸾宫被再雎发现的理由,二就是想打成玦一个措手不及,没人知晓她跟再雎撒的这个谎,再雎去申记茶肆必拿不到新的花生酥,从而让再雎再次生疑,破坏他们的关系,若能就此斩断成玦的这条线、毁了成玦的大计更好。
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了针对她的诛杀令并不是成玦下的,她袭击滕王府本就出师无名、理亏在先了,若是再因为她跟再雎撒的这个谎,真的对成玦造成什么更大的、不能弥补的损失,怕是就要逼得成玦真得对她下诛杀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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