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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连兮,”说到这里,月拂看向了连枢,“这次估计是被南宫冽当了一次幌子。”
连枢泣血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勾勒出了一道绝艳的弧,眸子深得很,“幌子么?他就真的认为我连王府的人这么好欺负么?”
看着面前一袭红衣的艳治少年,月拂的眸子略微地闪动了一下,平板沉寂的声音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漫不经心,“我只是看在两府的交情上提醒你一句,你心中有对策就行。”
沈青辞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地极好,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对着连枢温温和和地一笑,“若是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闻言,连枢也笑了笑,淡声道:“好,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沈青辞笑了笑。
就在这时,回雪从桥廊另一端缓步走了过来。
“世子,月王爷,沈少庄主。”行礼之后,才对着连枢道:“世子,楼丞相之女楼小姐前来拜访!”
连枢眼中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倒是一旁的月拂,听到这句话,微不可见地眯缝了一下眼睛,神色流转出了一抹阴冷的凉意,似笑非笑地弯了一下唇,就连话语,都是幽冷沉寂中带了一抹嘲弄讽刺,“连世子红颜知己还真是不少!”
这句话语,带了一分莫名的冷意。
连枢有些莫名地看了月拂一眼。
倒是沈青辞对着连枢缓缓开口,“既然有事,你先去吧。”
“那我先过去了,你们自便。”说完之后,看着冷哼了一声的月拂,轻魅的眉眼之间再次浮现了一丝莫名,然后转身离开。
待到连枢和回雪的背影消失之后,沈青辞才看了一眼冷着脸色的月拂,声音轻轻淡淡地开口,“月拂,你对小兮似乎有些不一样!”
沈青辞的声音,很是清淡,话语却有些沉,其中甚至还可以说带了两分提醒的意味。
闻言,月拂的眸色,微不可见地深了几分,有些说不出来的沉,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用那种依旧是阴冷沉寂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道:“我和你相交这么多年,她是你妹妹,自然与他人不一样。”
“是这样么?”沈青辞意味深长地看向月拂,连眸眼之中的神色,都随之染了一抹深意。
话语,莫名的沉。
月拂神色薄凉地勾了一下唇,话语幽幽的透着凉,反问,“不然你觉得呢?!”
沈青辞盯着月拂看了许久,才神色淡然地收回目光,“这样最好。”
月拂转头,微微偏了一下眼眸,在沈青辞看不到的地方,苍白的唇都微抿了抿,幽深沉寂若一汪常年不见光的深潭中,极快地划过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绪。
极为复杂。
在转头看向沈青辞的时候,阴冷的话语里面依旧带着嘲意,“你既然有这个时间关心别人还不如多想想你自己。”
听着月拂的话,沈青辞本就苍白的面容在僵了一下之后显得愈加苍白了,连眉眼之间的神色,都冷沉中带着复杂。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月拂看着沈青辞,嗓音泛着一抹沁凉。
沈青辞没有说话,只是抬眸越过凉亭看着远处的淡白的天际与黛色的山峦相交的一线,眼睫垂了下来,周身的气息,都莫名地有些幽凉。
甚至,还有一分说不出来的失落寂寥。
看着这样的沈青辞,月拂本就阴冷的眉眼再次带出了一抹狠厉,话语极为的寡凉,“沈青辞,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年那个女人是怎么对你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你现在的身体不会差到连迦若都束手无策的地步!”敛着眉眼,月拂眼尾的那一点呈现桔梗花的泪痣,浓郁的似乎可以滴出墨来。
声音都是阴冷中带着寒意与戾气。
沈青辞抿了抿嘴角,孱弱苍白的面色黯然与绝然并存。
“顾听雪来上京虽然不久,且鲜少出现在人前,但是,她与太子南宫冽以及五皇子南宫凛之间都有往来,便是安家的安书锦,都与她关系匪浅。”月拂看着面前唯一的好友,缓缓开口。
以前顾听雪只是寻常农家女,来到上京之后,倒是有些让他刮目相看。
似乎有目的,又似乎没有目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顾听雪到底想做什么。
沈青辞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嗓音沉静地对着月拂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插手。”
听着沈青辞的话,月拂语调幽冷地哼了一声,“你当我什么事情都插手么?本王有那么闲?!”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凉亭之中,一片沉默。
另一处。
前厅。
连枢尚未走到前厅,就看见一道纤瘦的身影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楼宁绘穿着一身素雅的墨白衣裙,墨发挽了一个简单却不失淡雅的发髻,光滑白皙的额前,佩戴了一个鎏金镶玉的额饰,下方缠绕这几颗细小精致的银著。
面容白皙,眉眼清致,一双若秋水般明净的双眸,在看向连枢的时候,带了几分浅然的光芒。
就连唇角,都上扬了几分。
“连枢!”一启唇,便是清和绵长的话语。
“宁绘。”看着故人,连枢也微敲了一下嘴角,笑了笑。
楼宁绘盯着连枢看了许久,伸手抱住了连枢,话语清和之间带了一抹欣慰,“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当年连枢离开,她不是不担心,她甚至都回家央求了父亲许久,希望他想办法,可是,陛下态度坚决,对父亲避而不见,她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在上京等她回来。
听着这般深沉的话语,连枢本来下意识想推开对方的动作微顿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楼宁绘的后背,“嗯,我回来了。”
“你这些年怎么样?”楼宁绘有些贪恋这个怀抱,虽然并不算很温暖,甚至还有些凉意,可是,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心安。
就像是……当年一般。
感觉有连枢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还好。”这句话,是她回上京以来,所听过最多次数的话。
从最初的怔然那么一瞬,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而且,能活着回来,也就是已经极好了。
楼宁绘并不相信,抿了抿唇,眼眶已经微微泛红,“怎么可能,天穹那是什么地方,我当年特意查了书籍了解过,你怎么可能会过得很好!?”
话语里面,都带了微微的泣音。
连枢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楼宁绘的后背以示安慰,魅然妖娆的嗓音都尽量放柔了两分,“就就算不好也都已经过去了,你别哭了,再哭别人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话语到了最后,尾音稍稍上扬,带了一抹无可奈何。
听着连枢的语气,楼宁绘有些忍不住笑了,声音清清然然的带了一分笑意,“你还怕别人的‘以为’么?”
闻言,连枢“啧”了一声,“我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不能被别人误会。”
楼宁绘面色顿了一下,美眸中极快地闪过了一缕暗色,弯唇笑了笑,轻轻地掰着纤细白皙的指一个一个地数着,“容晞,月拂,玉子祁,这些人还少么?”
听着楼宁绘这般细数,连枢眉眼之间倒是没有任何尴尬之色,甚至连一丝异样之色都没有,依旧是清清淡淡的魅然妖娆,“他们是男子,与你不一样。”
楼宁绘撇撇嘴,看向连枢,“连世子可介意陪我在连王府走走?”
连枢双手环胸神色魅然之间有些漫不经心的浅笑,“若是我说介意你可会离开?”
“不会。”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楼宁绘已经抱住了连枢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道:“老朋友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连枢淡淡一笑。
楼宁绘以前经常出入连王府,是以,对连王府并不陌生。
很快,就走到了一条颇为清净的小道。
楼宁绘时不时地伸手拨弄一下延伸到二人面前的树梢,缓缓开口,“你和月拂之间是怎么回事?以前都没听过你们二人有交集?还是那种风月之事!”
看向连枢,楼宁绘话语里面,还是有几分好奇。
“月拂长于韶华大长公主身边,居于秋山别苑,以前我就算是想有交集也没有办法,至于现在,初回上京的时候我嫖了他。”魅魅然然的嗓音带着漫不经心。
闻言,楼宁绘瞬间瞪圆了美眸,“你……你嫖了月拂?”
随即,又添了一句话,“那他知道你……是女子么?”后面的半句话,在说之前楼宁绘还特意环顾了一下周围,见四下无人,才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
她知道连枢是女子,还是连枢亲自告诉她的。
在感情方面,她从来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知道自己喜欢连枢的时候,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连枢她的心意。
不过,连枢当时也是明明白白地拒绝了。
但是她没有死心,几乎是缠了连枢一年多。
后来,大概是被她缠地有些无可奈何了,在她当街拦下连枢表明心意的时候,连枢股权她的面子没有当众拒绝,而是带着她离开,然后告诉了她自己的女子身份。
是以,从那个时候,她便知道,连枢是女子,是连王府卧病多年身体孱弱的羲和公主。
连枢摇了摇头,淡淡回答,“不知。”
不过,敛下眉眼在楼宁绘看不到的地方,狭长的丹凤眼中,划过了一抹深邃的暗芒。
她倒是觉得,月拂或许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从月拂的话语和语气,都隐约感觉到有这种倾向。
这种感觉,第一次在黄泉碧落和他相谈的时候就有了,至于感觉最为强烈的一次,是那次她第二次去月王府讨要冰火草的时候。
那个时候,感觉尤甚。
楼宁绘松了一口气,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抬眸目光颇为认真地看了连枢一眼,“那你会恢复连兮这个身份么?”
这句话,问地认真且小心翼翼。
问完之后,眸眼之中还带出了一抹期待。
其实,她并不想连枢恢复身份,她宁愿她一辈子以连枢的身份活着,这样,她想要留在连枢身边,才会更加容易。
“会吧!”连枢淡淡地掷出了两个字。
母妃希望她恢复身份,但是她能否活到恢复身份的那一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听到这两个字,楼宁绘垂下的眸眼微微一缩,伸手摘了一片翠绿的树叶,笑了笑,“那挺好的,话说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穿女装呢,肯定很好看。”
伸手摊开手掌,一朵洁白的梨花落在了手上,那张精致绝魅的面容之上,并没有多少情绪,依旧是淡淡的妖魅艳治。
“对了,那你和玉子祁呢?你们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楼宁绘说到这件事情,自己的神色都顿了顿,似是有些无法理解,又似是有些难以言说。
总之,极为复杂。
------题外话------
啧,月王府的小祖宗就是死鸭子嘴硬!
晚安,好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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