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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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苼没有去纠结他这一声父皇是在叫谁，而是赶紧出去倒了杯水过来。

她将溟玹搀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然后刚把水杯放到他唇边，昏迷中的溟玹就如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慌忙自己捧住了水杯，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你，慢点。”秦沐苼看着他这样子，皱着眉头小声道。

水很快就见了底，溟玹嘴里的苦涩也终于淡去，可怕的梦魇似乎也被冲淡了。

看着他缓和下来的神色，秦沐苼暗暗松了口气，然后才把他放回床上，只是刚想起身，她的手腕就被牢牢抓住了。

她一愣，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

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家伙……”

秦沐苼抽了抽自己的手腕，却没有抽出来，最后只能无奈的坐下来不动了。

真是个麻烦，大麻烦！

她在心里这样说，可是看着某人苍白的脸色，心里到底还是难受的。

话说两头。

秦老夫人那边，她和张氏等着李氏送来账册，可是左等一个不来，右等一个还不来。

若是旁人也罢了，可偏偏张氏是个半天都能不放一个屁的闷葫芦，这么等下去，张氏没事，她到是要被闷死了。

于是一拍桌子，道：“叫人去看看，李姨娘怎么还不过来！”

“是。”门外守着的丫鬟，赶紧跑了出去。

终于，又过了一盏茶，李氏才抱着账册姗姗来迟。

“母亲。”李氏到秦老夫人面前行了个礼，然后没好气的看了张氏一眼。

孙嬷嬷眉头一挑，立即道：“这津国可是最讲究规矩的，上到皇室，下到黎民百姓家里，旁的不说，就说我们永定侯府，就从来没见过一个姨娘敢在正室面前摆脸色的，还是当着长辈的面，啧啧，真是让老婆子我大开了眼界。”

这话不但是打了李氏的巴掌，还让秦老夫人面上都无光。

小辈无礼，还不是老辈没教养好?

|秦老夫人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孙嬷嬷也没说错，要怪就只能怪李氏，到现在都没个眼力见。

于是她一拍桌子，对李氏道：“李氏，你懂不懂规矩，你可是妾室，怎能对正室无礼！”

“姑母，我……”

“闭嘴！”

秦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还不快给你姐姐行礼！”

李氏委屈的眼眶泛红，可也不敢再跟张氏叫板，怎能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姐姐好，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张氏坐在一旁，对于这话却恍若未闻般，只是抬眼看了看秦老夫人道：“母亲，既然账册送来了，不知可否让我的丫鬟拿着过去清点一下？”

秦老夫人一愣，看看她又看了眼了李氏，也没想到张氏还真敢在她面前驳了李氏的面子，为难她。

李氏更是着急了，忙道：“这有什么好清点的，姐姐难道还信不过妾身不成？”

“李姨娘知道就好。”孙嬷嬷接话道。

李氏顿时被气得心肝疼，瞪了瞪眼想骂，可看到秦老夫人阴沉的目光，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张氏继续看着秦老夫人道：“母亲，既然是交换，想来也就是物归原主了，为了日后家宅安宁，免了多余的口舌，传出去让人笑话，还是容儿媳妇当着您的面，清点一下吧。”

她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关键是那句传出让人笑话，又狠狠地戳中了秦老夫人。

现在，没什么比家宅安宁更重要了。

于是，她终于点了头：“好。”不过她也不忘要帮衬李氏，又道：“不过，有件事老婆子我也得跟你说一声，这些年家里就靠着二房做生意和陛下每年送的一些俸禄过日子，有时候也确实会捉襟见肘，于是我便下令让各房都拿出些来贴补了家用。

你那边一直病着，也没什么东西，所以我就让李氏从你嫁妆哪里拿了些出来，就当是你们大房的贴补，到时候少了什么东西，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若真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婆子没本事，守不住男人也守不住儿子吧。”

这话说的，可真叫孙嬷嬷都忍不住要大喊一声，绝了！

家里没钱，让媳妇儿出嫁妆贴补家用不说，还拿而不告，告了还不准你怪她，要是怪她就给你戴道德的高帽，欺负她孤家寡人，没依靠！

难怪这些年小姐被欺负成这样，这位确实是个高手啊！

孙嬷嬷在心里翻着白眼，疯狂吐槽。

当然，她也不能让张氏又吃了这闷亏，正想开口呢，这次却是张氏自己道：“若真是家里急用，儿媳自然是要拿些东西出来表示一下的，但是，嫁妆乃女子私人物品，这是律法规定的事情，像拿儿不告的行为，若是按了律法说，怕是要定个偷窃的罪名才过得去。”

孙嬷嬷一听，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

小姐果然是有长进了！

秦老夫人也没想到，张氏居然这么不给她面子，偷窃？她是想说，她们偷她东西？

秦老夫人顿时又被气的横眉竖眼，李氏也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偷了你东西？”

“我只是说，若是拿而不告，就是偷窃行为，不过现在母亲说了，而我也知道了，若真是为了贴补家用，我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张氏淡淡的看了李氏一眼说道。

李氏被她堵了一嘴，心中也疑惑起来，她到底是想计较，还是不计较？

秦老夫人也看不懂了，就连孙嬷嬷也有点疑惑。

张氏继续说：“好了，冰霜，你呆着冰雪一起跟人过去清点一下吧，不过在去之前，先回一趟我院里，将我的嫁妆副册拿上。”

“是。”门口的冰霜点头，上前拿走了李氏手里的账册，然后带着冰雪去点账。

而李氏则被张氏嘴里的副册给搞蒙了：“什么、副册？”

在津国，嫁妆的清单一般就一份，入门给主家过了目，由女子自己收着。但是当初在收走张氏的嫁妆时，那清单也是跟着一起拿走的。

所以什么副册，他们根本没听说。

秦老夫人也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同样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