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有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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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开口，又是天旋地转般，再停下来时，已经不知身处何地。

施丹虞放她下来，方才一急，万惊鸿死死捏着他的袖子，这一放，手还未来得及松开，差些把施丹虞拽弯了腰。万惊鸿立刻松手，左右瞧瞧，问道“这是哪里？”

施丹虞没有回她这个问题，而是抱胸站在她面前，弯腰低头，脑袋凑到她面前，双眼盯着她，嘴唇轻启轻合，道“你不和我解释一下，在做什么吗？”

万惊鸿不甘示弱，毫不退缩地仰头回视他，虽然身高远远不如施丹虞，可气势却不输分毫，道“殿下会对这种事情好奇吗？”

原以为他会回击，没想到，施丹虞却出人意料，撇了撇嘴角，身子侧后站直，摇头状似叹息，道“我们之间，就算不是知己，也算时候友人，难道作为友人的我，不能关心关心作为友人的你吗？”

他问完却不给人回答的时间，而是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会说的，但现在不急，回去再说。”说完便先一步，侧身抬脚便走，可走了两步，察觉到万惊鸿并未跟上。他转头，见万惊鸿还是方才的地方站着，偏过头来，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施丹虞失笑，扬了扬下巴，道“走吧，现在离开可不是好主意，回宴席吧。”

他说的对，万惊鸿不可否认，虽然她有自己的想法，但却不是一个高傲的人，若是他人的话有益，她是不会拒绝的，于是只好跟上去了。走出去才发觉，原来方才是在大堂的后院，只路过一条林荫小道，路上有许多仆人，见到两人便是规规矩矩地行礼，一路下来，没过多久便出了院子，到了正门处。

门口候着许多下人，一如方才离开，施丹虞走在她前头，万惊鸿微微落后于他。下人见施丹虞回来，纷纷行礼。

这一来惹得了堂中正在与宾客交谈的姚尘注意，姚尘一偏头，随着声音朝门口一看，便见施丹虞出现在门口，他距离不远，连两三步迎了上去。

姚尘与刚跨进门的施丹虞停住，他笑脸相迎，这一靠近，便注意到了施丹虞身后的万惊鸿，他眼珠一转，笑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施丹虞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意道“表妹方才饮了酒，觉得头晕，便去后院散了散，我担心地紧，跟了上去。”

他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人听了个仔细，在一旁的姚风意在他们离开时便注意了，方才一起出现时，更是一下子便察觉到了，他目光微微闪烁，想上前，却不敢上前，纠结复杂写在了脸上，最后低下了头，将所有情绪埋在了垂下的眸子中。

万惊鸿瞥了一眼施丹虞，心想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倒是听此的姚尘，收起了笑容，关怀道“施小姐如今还晕吗，要不先去府中院里休息一下，听说施小姐身子虚弱，感染了风寒，这几日才好，近日天气多变，还是要多注意啊。”

万惊鸿低头道“知道了，多谢姚老爷。”

姚尘释然一笑，道“不必不必。”他侧过身子，往堂内伸出手，道“外头凉，那殿下与施小姐，先请进吧。”

施丹虞哼了一声，便直接抬脚往里头走，态度高傲，姚尘却像是没察觉一般，笑着将他们迎了进去。

回到座位上，坐在后头的萧清秋与代渊两人，在他们出去时，还有些担忧，但想到有施丹虞在，也就放心下来。这时见他们回来，萧清秋身子前倾，唤施丹虞“逸之，发生什么事了？”

施丹虞一甩衣摆，微微撇过头，一记冰冷的眼刀放过去，萧清秋一颤，再看了一眼万惊鸿端正的背影，以为问了什么不合事宜的问题，立马缩着脖子要往后倾。

施丹虞却冷声道“回去再说。”

萧清秋松了口气，点头说好。代渊在他身旁，却是没有关注他们的对话，而是目光复杂地望着万惊鸿，面上略带疑惑，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萧清秋缩回来，见代渊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万惊鸿，以为他打什么歪主意，这施丹虞都在身旁侯着，他胆也太大了吧。于是用手肘杵他的腰，凑到他耳边，语气沉重道“你干嘛？”

代渊回神，茫然地望着他，片刻才听清他方才说的什么，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萧清秋问“什么奇怪？”

代渊眉头微皱，啧了好长一声，像是在思索哪里奇怪。他其实也不知道何处奇怪，但直觉告诉他，一定哪里发生了什么。他琢磨片刻，良久，福至心灵，醍醐灌顶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立马坐直身子，嘴巴眼睛张得大大的，他眨眨眼，猛得吸了一口气，才将差些脱口大声说出来的话收了回去。代渊立刻恢复常色，面色有些凝重，他凑近萧清秋，用极小的声音，在他耳畔说道“施小姐身上有一股味。”

“什么味？香味？”

“啧……你这人！”代渊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一脸恨铁不成钢，呼了一口气，又沉声道“不是，施小姐身上有股霉味，还有……还有血腥味。”他又看了一眼万惊鸿，确认自己声音足够小，不会让她听到，道“我行医多年，嗅觉极其敏锐，哪怕是一丝淡到几乎能没有人能闻到的味道，我都能清清楚楚闻出来。方才施小姐没出去之前还没有，回来我却闻到了。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事是，这味道我却是熟悉的，来之前才闻到过。”

萧清秋怔住，但他还是没理解，一脸沉重地望着他，咽了咽口水，问道“什么意思？”

“今日我治疗的那个病人，便是带着这样一身味道，那人身上伤痕错落，有新有旧。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江湖中人，可又见他手腕脚踝处都有被勒出的血痕，便觉得怕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当然对那味道略带疑惑，没想到现在又闻到了。”代渊沉声“萧二啊，我觉着，这施小姐，怕不是在做着什么……”

萧清秋一愣，抬眼瞧他，两人目光相会，皆是难以置信与深沉复杂。

虽然坐在前面的万惊鸿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施丹虞却是听了个一字不落，仔仔细细。他眉头微皱，眼珠往旁边一转，瞥向万惊鸿，目光中尽是意味不明。

他当然是知道，并非是万惊鸿在做什么，而是这姚府中有什么。他方才一直在屋顶上听着，知晓屋中发生的所有，自然不会以为万惊鸿是他们猜想的那般。只是，代渊提到的那个病人，却让他不得其解，连代渊都是来之前才得知的，万惊鸿一直在王府中静养，身边只有少乔与文流，那两个小丫鬟绝不可能会知晓，少乔文流自然也不可能。

那她，是如何得知的？

他瞧着万惊鸿波澜不惊地端起桌上的杯子，微微抬起下巴，饮了一口，脖子崩出一道极其优美的幅度，让人想触摸一番。她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像是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毫无关系一般。

施丹虞想着想着，突然失笑，心想这只野兽，还真难抓住。

就在此时，门口进来一个女仆模样的人，弯着腰，低头进来，虽然恭敬，可脚步却有些匆忙，眼神也是有些着急。他从人群后头绕过去，走到与姚尘一道同宾客交谈的姚琪琪对面，姚琪琪抬眸瞧见了他，便对身旁之人露出略带歉意的笑，施礼便向那人走去。

那人垂头，在姚琪琪耳边说了些什么，姚琪琪突然脸色一变，方才悠然自得的模样，一下子消失不见。换上了沉重怔住，又微微发怒的表情，只不过一瞬便逝。她下意识向坐在这头的万惊鸿与施丹虞看了一眼，目光沉沉。

万惊鸿注意到她望过来的目光，抬头，施施然对她露出一个不失礼仪的浅笑，姚琪琪一愣，随机目光一冷，转过头去，像是咬牙切齿一般，对那人说了这什么，便让那人下去了。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又回到姚尘神身旁，温文尔雅得交谈。

施丹虞却将万惊鸿那笑看在眼里，他看出这两人眼中的交锋，对万惊鸿这难得的笑觉得很是满意。他扬眉勾唇，这小丫头，还真嚣张得很。

只是，他顺着万惊鸿的目光，望向那头的姚琪琪，确实冷了下来，姚府不简单他早已知晓，以前没怎么在意，认为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今日看来。这姚府中背后真正的推手，倒不是姚尘这个表面家主。

万惊鸿察觉到施丹虞的目光，偏过头来瞧他，见他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她面带不解，道“怎么了？”

施丹虞却是笑了，摇了摇头，他目光灼灼，望着万惊鸿，明明表情温柔似水，可问出的话，却是满满陌生的感觉，他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万惊鸿一愣，回视他，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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