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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大少爷的院子。
谢大少爷刚起身,小厮正伺候着他穿衣裳,便听他问道,“府里晚上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那小厮闻言,看了一眼谢大少爷。
“怎么?”
“大少爷,是小少奶奶的嬷嬷不大好了,小少奶奶一听这消息,便晕了过去,奴才方才出去打水,听说才刚醒没一会,整个人守在那嬷嬷跟前,也不说话,也未曾梳洗。”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谢大少爷忙自己将衣服穿好,冷着脸道。
那张平日看着温和憨厚的脸,此时冷了下来,却是有了几分威严,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奴才该死,请大少爷恕罪。”
“去管家那里领板子,日后这种事若再犯,便不要再留在府里了。”谢大少爷看了他一眼道。
“是,奴才绝不会再犯了。”
谢大少爷收拾好之后便大踏步往谢金科的院子走去。
他这几日便要离开京城往海外去,若是这个时候金科他们出了什么事,他外出也不会放心。
“大少爷。”管家正往门口走,却遇见了谢大少爷。
“小少奶奶如何了?”
管家闻言叹了口气,“不吃不喝的,心里难受可偏偏又不哭出来,老奴瞧着小少奶奶这样,时间长了怕是身体要受不住。”
“小少爷呢?”
“小少爷在旁边陪着小少奶奶,也不吃不喝的。大少爷,您快些去劝劝他们吧,若是这样熬坏了身体可怎么好。”管家满脸的担忧。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停了下来,又问道,“大夫请了吗?”
“请了,昨日夜里便请了,只是大夫把过脉,扎了几针便走了,说是”管家欲言又止,大少爷何等聪明的一个人,自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这样吧,你让人快马加鞭给金陵传个书信,让母亲和三婶到京城来,最好快些。”
谢家大少爷对温家的事情也略有些耳闻,特别是这位嫁入他们家的温家小幺儿。
原本在其他人家,谁家不是幺儿受宠爱些,可这温家却不是如此。
平日里那柳姨娘的院子没什么存在感就算了,听说还经常受三房和那位正房太太的欺辱,至于那位四爷,更是万事不管,平日只顾玩自己的。
而他这个弟妹,除了最亲近的姨娘外,便是那位从小将她带大的嬷嬷了。
她的姨娘已经没了,若是这嬷嬷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个孩子
谢大少爷此时心中不由也有些担忧起来。
小六与金儿的感情历来好的很,若是小六振作不起来,怕是金儿都要跟着消沉。
他从小便聪慧,鲜少在乎什么东西,便是那官位,也是说丢就能丢的。
也只有小六那个孩子,是他真的捧在手心,搁在心尖上的。
想到这里,不由又转了脚步,走到暗处,打了个手势,很快便有一人落在谢大少爷跟前,“主子。”
“去给我母亲传信,让她尽快来京城。”
“是。”那人说完便转瞬消失不见。
谢大少爷这才重新踏入谢金科的院子。
只是此时这院子里却空无一人,可他却不知那位嬷嬷住在哪个院子。
抬脚往左边的跨院走去。
不过几步,便见到端着托盘,眼眶红肿的芒种。
看都未曾看到谢大少爷,人便撞了上来。
“小心些。”谢大少爷将人按住。
芒种忙抬头,见是谢大少爷,差点就要跪下去,被谢大少爷拉住了,“行了,你们家少奶奶和少爷呢?”
“在嬷嬷的屋里,奴婢带您过去。”
“嗯。”
霜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院子里的一处平整些的山石上,便领着谢大少爷往秦嬷嬷的屋子走去。
“你们家少爷跟少奶奶都未曾用膳?”
那托盘上的东西一看便知是未曾动过的。
“嗯,少奶奶不肯吃,少爷在旁边陪着,也说吃不下。”芒种说着又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
谢大少爷便不再多问。
等他到了那嬷嬷的屋子时,便见他这弟妹果真如小厮说的那样,容颜不整,明明春日已经过半,身上却披着一件狐皮的披风,好似很冷一般。
“金儿。”
他不好进屋去,便轻声喊了一声。
谢金科本不想应声的,只是顿了好一会,在温小六耳边道,“我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
温小六没有说话,只呆呆的守着秦嬷嬷。
走到外面,谢金科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静静的站着。
“金儿,你便真的打算与弟妹一起不吃不喝?”
“夫妻便该患难与共,这不是母亲在我们成亲之前,便教导的吗?”谢金科垂眸淡淡道。
谢大少爷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
这个与自己儿子没什么区别的弟弟,他到底对他不像对其他几个弟弟,甚至都不像对自己儿子那般严厉,因为他从小就聪慧,聪慧的从来不需要家里人操心。
现在这个模样,他甚至不知该劝导些什么。
因为那些话,金儿定然都知道的,甚至比他们还要懂。
可是他还是要说,“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可弟妹呢?”
“几个月前,她刚来京城的时候,御医当时跟你说的话,想必你比我记得要清楚的多。”
“她的身体可经得起这般熬磨?”
“你虽然刚出生时身子骨弱,可前头那些年,不拘什么,只要是对你身子好的东西,家里人无不给你寻来,你的身体慢慢变好,甚至比一般人还强壮些。可弟妹与你不一样啊。”
“你便是不顾着自己,总要顾着弟妹才是。”谢大少爷难得这般对着一个人苦口婆心,可是面前的谢金科却半分不为所动。
谢大少爷正要放弃时,却听谢金科道,“大哥,看着软儿不吃不喝,我的心也疼,可是再疼也疼不过她心中的伤。”谢金科说的很慢,好像是一字一句,从心口往外掏一般。
谢大少爷听着心里也难受的很。
“大哥,在面对生死时,我什么都做不了,若是连站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面对痛苦都无法做到的话,那我也不配做她的丈夫了。”
谢大少爷停顿了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也只长叹着说了一句,“你进去吧。”
“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这边我不放心,走之前我会让老三过来,你明日也不用来送了,好好陪着弟妹吧。”
青龙寺。
春剑天还未亮就到了青龙寺山脚下,手中捏着少爷的玉佩,焦急的在山脚下来回走动。
他从小跟着自家少爷,与少奶奶做姑娘时那院子里的人接触的甚至比自家少爷还多些。
秦嬷嬷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甚至比自家少爷还清楚一些。
当时柳姨娘去世时的情景,到现在他都还觉得历历在目。
可这才过去几年,没想到秦嬷嬷的身体也不行了。
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也热的难受。
抬起衣袖胡乱擦了一下,见着天色差不多了,便开始撩起下摆往山上跑去。
到了寺门前,法显刚好拉开寺门,春剑便出现在了门外,气喘吁吁的,清早明明还有些微的凉意,他额头上却细细密密的泌出汗珠。
“春剑施主,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东陵先生起了吗?”春剑来不及多说,便抓着法显问道。
“起了,东陵先生每日卯时便起了,此时应正练拳呢,我带你过去。”法显见他着急的样子,想是有急事找东陵先生,便转身带着春剑过去。
到了后院时,便果真见到东陵先生正在打拳。
春剑见了东陵先生急匆匆的就要上前,却被法显一把给拽住了,压低声音道,“先生练拳的时候谁都不准打扰!天王老子都不行!”
春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此时却还不敢真的上前去打扰。
走来走去的来回转悠,法显劝都劝不住。
“这是哪里来的小子,一大清早便扫人兴致。”东陵先生收了拳道。
不等法显上前回话,春剑便急忙跑上前,“先生,奴才的主子是谢金科,就是您关门弟子的小厮,这是我们家少爷拿给奴才的玉佩,说给您看,然后请您去一趟谢府。”春剑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东陵先生见到玉佩有些惊讶,没有接过玉佩,只说了一句,“等着。”便转身往院子旁边的一处小屋走了过去。
没一会,便见东陵先生换了身衣裳,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个子不高的男子,手中拎着个箱子。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东陵先生见他发呆的样子,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道。
春剑回过神,忙跟了上去。
只是他跟上去才发现,东陵先生瞧着年纪一大把了,可下山时腿脚比自己还利索,他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前面那二人。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身体怎么比金科那孩子还差些?这样怎么伺候主子?”东陵先生看着气喘吁吁跟上的春剑道。
春剑却是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那二人又走到前头去了。
直到坐上了马车的车板,这才能喘口气了。
车夫知道事情紧急,见人到了,便赶着马车朝城内走。
回到谢府时,天色已经大亮,天边的朝霞艳丽的如同三月洛阳盛开的牡丹,异常的夺目。
可匆忙行路的人,却无暇欣赏这夺人心魄的景观。
走到秦嬷嬷居住的那间屋子门口,房门是开着的,虽不能瞧见屋内此时的情景,但桌上有些凌乱的茶杯,便知屋内的人,无人有那个闲心来打扫收拾。
东陵先生背着双手,面色平静,往里走去。
“东陵先生。”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的白露见到进来的人,小声道。
冬灵先生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
“师父。”谢金科转头,嗓音微哑,看向东陵先生。
东陵先生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温小六身侧,“小丫头,你这般坐着老夫可不好诊脉,老夫可否借你这位置一刻钟?”
温小六一直看着秦嬷嬷的双眼,这才缓缓转头,见到慈祥和蔼的东陵先生,眼泪却不期然的无声滑落下来。
没有半分预兆,就这般从眼中留了出来,她甚至都没有呜咽一声。
抬手像是不知为什么眼泪会这般突然落下来一般的摸了摸,可那眼泪却是越来越多,视线也逐渐被模糊,那张慈祥的脸,此时也看不清了。
东陵先生暗叹了一口气,抬手轻拍了拍温小六的头顶,“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去旁边坐着吧,老夫看看这位嬷嬷,说不得还能有些法子。”
温小六闻言,迅速抬头看向东陵先生,嘶哑着声音道,“真的吗?”
“小丫头什么时候见老夫说过虚言了?”
温小六被谢金科扶起身,东陵先生便在床前的杌子上坐下,也不用脉枕,便直接在秦嬷嬷的手上把脉起来。
秦嬷嬷确实气数已尽,她年岁不小了,又操劳多年,能撑到如今这个时候,已经算是极限。
东陵先生把完脉之后,站起身,走到外室。
与那身后一直跟着没什么存在感的弟子吩咐了一句什么,之后这才重新进了内室。
“我要连着七日为这位嬷嬷施针,一日两次,所以还得劳烦小丫头给老夫准备个住处,最好每日再多做些美食才是。”东陵先生拍了拍温小六的肩膀道。
温小六此时见东陵先生似乎有办法,先前的眼泪被她擦干净,忙站起身,可她先前晕倒,醒了之后又神伤的厉害,此时心神陡然松了下来,却让她强撑着的身体虚软下来,若不是谢金科一直在旁边扶着她,方才那一下怕是就摔倒了。
“少奶奶,奴婢去准备吧,顺便再与芒种说一声,让她亲自为先生准备膳食。”白露走过来道。
“嗯,辛苦你了。”温小六扬起一个笑容道。
白露看着自家姑娘的笑容,却不知为何又有些想哭。
忙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金科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这么说?”谢金科神色柔情的看着温小六,抬手轻触她流下泪痕的脸。
“我保护不了姨娘,现在连嬷嬷都要离我而去了。”
“可是姨娘从来都不需要你的保护不是吗?而嬷嬷,”谢金科停顿一下,“大概是想念姨娘了。”他说这句话时,声音轻的好像羽毛碰触地面一般。
可温小六却听见了。
她并未觉得伤心,嘴角反而扬起一抹笑容来。
她一直知道,嬷嬷其实是因为姨娘,才会一直留在玉笙院的。
若没有姨娘,又怎会有嬷嬷,又怎会有她。
所以嬷嬷撑着身体到如今,除了是为了她,也更是为了姨娘。
她不应该总是不愿意承认那些已然在发生的事实的。
她不应该这般懦弱的。
她甚至不应该总是依靠着嬷嬷,而从来没有让嬷嬷来依靠自己。
她好像还当自己是个孩子一般,尽管姨娘已经离开了。
可是嬷嬷还在,就好像她还有人可以依靠,还可以不长大,还可以继续与人撒娇一般。
而现如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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