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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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壮此时头疼腰疼，身上更疼，躺在地上起不来，又不敢出声，怕姚小六听见了，从跑出来打他，只能哼哼唧唧的，两道悔恨的眼泪淌了下来，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冲出两道子白印儿。

悔恨的却不是和朱寡妇私通，而是今天出门没看看黄历，定是个倒霉透顶的日子。

村民们可不理会姚二壮的样子，更不会去猜测他的内心活动，在他们心里没啥比这种热闹更有意思的事情了，隔壁庄的李员外家请来戏班子唱的大戏，也没这精彩。

倒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实在是这种通女干的事情，在以前那可是要浸猪笼的，只不过现在大雍朝的律法开明了许多，连寡妇都可以再嫁了，这俩人你情我愿的，谁也管不着。

只不过同为一个村子里，都是姚氏族人，说起来丢人现眼罢了，也好在朱寡妇是外嫁过来的，要是姚氏族内有小寡妇和有妇之夫通女干了，那可是严重的事了，因为牵扯到本村女娃们的名声，如果被外人知道了，他们村的小女娃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宋凌雪没往前去挤着看热闹，而是靠在姚小六家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树荫下凉快，她笑眯眯的磕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柳婶子跟过来后，也看了一出精彩至极的大戏，嘴里啧啧称奇，絮絮叨叨的给宋凌雪说了不少朱寡妇以前的事情。

不但柳婶子八卦许多，旁边的大婶大娘们那更是激动不已，三两结对，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其中姚亮子媳妇更是长舌妇中的标杆子人物。她正和后来的几个婆娘媳妇说着刚刚的事情，抑扬顿挫不说还说的很详细，就好像她从头到尾都在场似得。

“说起来，也是邪门了，她家墙外的柴火垛咋突然着火了？这也太巧了吧。”其中一个婆娘说到。

另一个媳妇接口“看样子两人这下作勾当也不是一两回了，估计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咋可能！”姚亮子媳妇一脸得意，一副她啥都知道似得的表情。

“那咋回事儿？”几个婆娘媳妇果然齐齐问道。

“听说是不知道哪个熊娃子放炮仗了，刚好扔到那柴火垛上了。”姚亮子媳妇说着，又撇撇嘴笑着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兔崽子，办了这畜驴子事，回头还不得被姚小六撵着打。”

今天的事情要是姚小六私下里发现了，悄悄的解决了，大家都不知道，也就不丢脸了，哪里像现在，闹得人尽皆知，以后姚小六母子出门也抬不起头了。

所以说他最恨的除了姚二壮和他娘朱寡妇，剩下的就数那个大夏天放炮仗的熊孩子了。

不过嘴上这样说的，姚小六也不会真去撵着打孩子，毕竟错也不在那孩子身上，那俩人办的丑事，迟早有一天会被别人发现的，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姚亮子媳妇正和几个婆娘媳妇聊的起劲儿，完全没有发现离她不远处，“罪魁祸首”正准备“问罪潜逃”，那个被她骂兔崽子的熊孩子，正是她儿子姚大头。

姚大头虽然只有十岁多，但农村的孩子都早熟，啥事也都差不多懂了，他是没想到今日自己闯下这么大一个祸，刚刚又听见了他娘的话，被他娘骂兔崽子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最后一句话让他害怕，小六哥不会真打他吧。

姚大头有些害怕，随后又隔着衣裳摸了摸兜里的两颗糖疙瘩，又傻笑一下，不过就算真被打一顿，也值了。

而石萸则是远远的看着那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脸上露出神秘的笑，转身离开，颇有种深藏功与名的感觉。

不过她最佩服的还是她娘，从一开始让小虾米跟踪观察她二叔和朱寡妇的行踪，后来又趁着二叔去朱寡妇家里时，让她想办法制造点动静，引得村里人去看热闹，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可别人愣是不知道。

还有她自己也是聪明绝顶的，她娘让她制造动静，她便用了两颗糖，就让姚大头办成了事，而用的理由只是说村里最凶的婆娘就是朱寡妇，要是姚大头敢去朱寡妇家门口放个炮仗吓她一跳，就算他厉害，该给他两颗糖。

姚大头白长了个大低脑，其实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立刻二话不说就跑去朱寡妇家门口放炮仗了，而且为了证明他厉害，还特意多放了几个，也是凑巧，就点着了那堆柴火，才引起来了后面的一番事业情。

只是后来姚大头的娘，姚亮子媳妇回到家后，才发现了去年过年没放完的一串炮仗被谁拿了出来，还东一豁子西一口子被拽掉了好多，这才心里一咯噔，敢情那放炮仗的小兔崽子是自己儿子。

顿时火冒三丈，跑出去找到了正和小伙伴们炫耀的姚大头，扭着耳朵，把他拽回家好好骂了一顿。又怕姚小六报复真打他了，硬是拘着姚大头在家里呆了好几天，可把他憋坏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边围着看热闹的村民们还在议论纷纷，那边还在地上躺尸起不来的姚二壮。此刻内心深处多么渴望有人能帮他一把，扶着他起来，把他送回家，可惜没人。

他小时候扒低上高，逮鸡撵狗的，可以说是人嫌狗嫌，长大后又出门做生意，自觉的挣了点小钱，就觉得自己不再是村里的泥腿子了，也不爱与村里的同龄人来往，反而是喜欢跑到镇上混，所以在村里没相交好的人。

倒是有个爱和陈氏套近乎的婆娘，跑去姚家老院子那里，找陈氏去了。

老院子今日没啥人，姚老娘娘家有点事，姚老爹去赶着姚二壮歇在家的驴车去送姚老娘了，还带着不愿意和她娘陈氏独自呆着的姚小玉，而姚碧莲则是还在她表姨身边，也就是陈氏的那个当姨娘的表姐家，据说是那富户家的嫡出长公子已经到了合适的年纪，准备说亲呢，姚碧莲和她表姨还准备打如意算盘呢。

&bsp&bsp而姚二壮此刻还在朱寡妇家门前躺着呢，所只有陈氏一个人在家。

&bsp&bsp“二壮家的，赶紧去小六家，听说你家男人受伤了，满脸血躺在他家门口呢！”那报信的婆娘刚到门口就喊开了。

“啥？咋回事？”陈氏忙跑出来。

“是被姚小六打的，就是……哎呀，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婆娘也不好意思多说，拉着陈氏就往村西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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