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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龙皓华并不在太师府。
顾明惜来到前厅,见了凤乘鸾时,是穿戴整齐的,显然还并未睡下。
“外婆婆啊,您这么晚还没休息啊?呵呵,外公呢?”凤乘鸾见了顾明惜,有点心虚。
她带人挖了祖师爷爷大墓的事,恐怕她早晚会知道。
“皇上鸣钟急招,刚才匆匆进宫去了。”顾明惜拉过她的手,“妞妞,你不是受伤了吗?外婆和外公还没来得及过去看你,你怎么大半夜地跑出来了?你娘又打你了?”
“没……,我……,我就是想你和外公,想得等不到天亮,所以过来看看。既然外公不在,我就回去了,免得爹娘担心。”
“你这孩子呀!”顾明惜嗔道“自己身子还没好,大晚上的到处乱跑!你可知道,现在的百花城有多不太平!待会儿我派一队龙牙送你回去。过来,先给我看看。”
她说着,就去抓凤乘鸾手腕,想要听脉。
凤乘鸾急忙将手一缩,“呵呵,不用看了,我挺好的。”
可这一缩,动作却没顾明惜快,到底被她抓住了。
凤乘鸾心里一乱,完了!
充满智慧的老头子没找到,满心的乱麻没解开,又要被老太太发现肚子里多了个小王八蛋!
谁知,顾明惜凝神稍加体会,便心惊急道“经脉的损伤倒是没什么了,可是妞妞啊,你最近可有什么不舒服?”
凤乘鸾紧张地眨眨眼,“没有啊,都挺好的,呵呵。”
“好?可有烦乱易怒,心思狂躁不受左右?或者……”顾明惜又迟疑了一下,“或者,特别想动手……杀人……?”
她最后说的这几个字,极为勉强,却极重。
仿佛,杀人两字,才是重点!
顾明惜说完了,那一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凤乘鸾。
凤乘鸾被这短短的一句话,问得有些慌。
外婆说的,刚好是她那会儿的心情!!!
杀人!杀光所有的人!
怒气冲上头顶时,她真的想将每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全都杀了!
“……,外婆啊,呵呵,没有。”她推着她的轮椅,将她往回送,“好好的,杀什么人的,您是不是刚才做噩梦了?”
凤乘鸾只是顺口胡说,顾明惜从头到脚整整齐齐,明摆着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怎么可能做梦!
顾明惜回手怕拍她的手,仍不确定,“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杀人者死,我又跟旁人没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随便想杀人呢?”凤乘鸾越说越心虚。
她今晚,不但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人。
回想拧断那老大夫脖子的一声脆响,那种毁灭的舒爽,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不禁脊背上一阵发凉。
这是怎么了?
“唉,也是,从你的脉象来看,既像,也不像。真是奇怪。”
顾明惜也不确定了。
“像什么呀?外婆。”
“左右你已经来了,有些事,也该知道,随我来吧。”
顾明惜转动轮椅,引着凤乘鸾离开厅堂,去了太师府后面。
龙皓华的书房里,有一道暗门,暗门后,是一座地下石室。
这些并不奇怪,但凡有点本事地位的人,谁还没一间密室?
可奇怪的是,这密室深处,有不少人,而里面,时时传来凄厉狂躁的嚎叫声!
那声音,好熟悉!
是尸煞!
密室中的龙牙武士,从头到脚都套了薄皮做了护甲,只有眼睛处挖了两个洞,也用琉璃磨成薄片,护在上面。
见顾明惜来了,也不上前,只是远远地见礼。
地上,一条黄漆划出的粗线,顾明惜的轮椅就停在黄线这边。
而那边,却仿佛一座地狱。
铁笼中,关着发狂的人咆哮着,满脸红点,冒着脓血,与那日小村中所见一模一样。
中央的停尸床上,停着几俱尸体,手脚也用铁链牢牢捆住。
“这些,都是百花城中染病的百姓,我们只抓到少数的几个,而大多数人发病后,都被官府抓去,就再没有下文,就像从此消失了一般。”顾明惜忧心忡忡。
凤乘鸾的脑中,轰地一下,“他们的家人,难道不会去找?”
“家人?他们的家人,已经与他们一样了,全部死绝!”
“这么大的事,朝廷不管?”
“也不是不管,只是束手无策,皇上今晚急招重臣入宫,想必也是为了此事。但是现在对下面的老百姓,还尚无说法。”
凤乘鸾脚尖踏过那黄线,向里面张望,“所以,外公将这些人抓来这里,是想研究出救治他们的办法?”
“救不了,寻不到疫病的源头,这些人,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或者,是死而复生。”顾明惜顿了顿,接着道“方才我看你的脉象,其中有些狂躁,与这些百姓病发初期有些相似之处,可又不完全相同,所以才多问了几句,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时,密室中央的一张停尸床上,尸体忽地抖了两下,被牢牢拴住铁链的手,便猛地一攥,嗷地一声长嚎,整个身子就开始剧烈挣扎,疯狂地想要挣脱,撞得停尸床几乎快要散架一般,嚎叫声回荡在整个密室,震得人耳朵发疼。
其他被关在笼中的尸煞,听见这嚎叫,也愈发狂躁,疯狂用头撞向铁笼,甚至不惜将脸挤得变形,生生将脸上已经僵硬的肉给一块块蹭掉。
凤乘鸾一阵干呕,不想再看,转过身去,推着顾明惜离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清楚,等我们发现时,已经有许多人失踪了。因为几乎是全家同时消失,很少有人报官,加之京兆尹刻意掩盖,这件事,便被拖了许久。”
“哦。”凤乘鸾的心,像是沉入了一个无底洞,那小村中,围困他们的尸煞,何止几百?
他们又该是哪里的百姓?
百花城是皇都,尚且时至今日还无人整饬,那下面州县又该是什么情况?
温卿墨!
他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南渊?
还是,他想将整个南渊,变成一支他的尸煞大军?
那么,他刚才给她吃的解药,又是什么?
南渊大疫已至!
而他手里,有解药!
“外婆婆啊,我想回家了,这儿太可怕了。”
凤乘鸾将顾明惜推出密室,就急着想要离开,再去找温卿墨。
“我派一队龙牙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就算在大街上碰到这些东西,我也不碍事。”
她匆匆辞行,转身便要走,却刚好与外面进来的西门错撞了个正着。
西门错见了他小美人儿,呵呵一笑,“哟,三小姐在这儿啊!”
他顾不上逗,径直向顾明惜报告,“夫人,不好了,景安公主府也出事了。”
凤乘鸾走到门口的步子,又停了下来,回头问“安公主怎么了?”
西门错道“公主府的下人说,公主晚饭过后,忽然发狂,一面用手不停在身上乱抓,一面见人就打,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顾明惜脸色更加凝重,“这是疫症刚刚发作的征兆,可有问过公主今日都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
“有!公主只去了凤将军府!”
“……!”
顾明惜看向凤乘鸾。
凤乘鸾也懵了!
顾明惜伸手,温声哄她,“妞妞,把手给外婆,让外婆再看看。”
凤乘鸾退开两步,“不行,我要回去!”
她不等西门错追上,便转身如一支箭一样,冲入黑夜中。
顾明惜焦急地一拍轮椅,“跟上她!别让她出事!”
“是!”西门错也紧追着,冲了出去。
夜色中,两人一前一后。
凤乘鸾心中再次升起焦躁,几欲成狂!
只是大概因为吃了温卿墨的药,而没了早先那样激烈的杀心。
只是狂躁!狂躁!狂躁地无法控制!
景安来过凤家,晚上便病发而狂。
她从凤家出来,也是差不多的时候,因为那庸医几句话,就杀心大起!
她们两个染病的来源,都在凤家!
那爹,娘,还有玉郎,他们怎么样了!!!
凤乘鸾在前面飞奔,西门错在后面紧追。
“三小姐,你等等。”
“别管我!”
凤乘鸾向着凤家的方向,一路狂奔,不走大道,直接从房顶直线插过。
等远远地看着凤家灯火通明的院子,才飞身跃了下去。
她落入胡同,脚尖点地,稍稍整了整神色,便拐了出去。
可一抬眼,就是一愣。
夏焚风,秋雨影,中间站着一个阮君庭。
他对她温和一笑,“娘子,这么晚,去哪儿了玩了?害我到处找你。”
“……!”
凤乘鸾看他好好的站在眼前,气定神闲,便知没事,不由得一颗悬着的心当场落地,扑上去将他抱住,“你去哪儿了?我也在到处找你!”
他的肩头,有淡淡的香味。
沉土香焚过的味道!
身后,西门错跟着从胡同里出来,见眼前的情景,便是一愣。
“啊,走错了。”他掉头想要钻回去。
“站住!”秋雨影喝住,“来都来了,跑得辛苦,进去喝口水吧。”
西门错回头,看见阮君庭面上无波,一双眼睛也没有任何情绪,不由得更怕。
这哪里像个傻子,分明是吃醋,震怒了!
大晚上的,他跟人家媳妇一个追,一个跑,然后从胡同里一前一后出来,这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呵呵,小人奉太师夫人之命,送三小姐回来,如今三小姐已经平安到了靖王殿下手中,小人就不打扰了。”
阮君庭揽过凤乘鸾肩头,回眸淡淡一句,“不用客气,进来吧。”
西门错迈出的脚就只好硬生生收住了。
阮君庭不准他走,他若是敢多迈一步,秋雨影和夏焚风可不是吃素的!
凤乘鸾的手心冰凉,倚在阮君庭身上,“玉郎啊,我爹、娘还有二哥他们睡了吗?”
“皇上急招,凤帅已经入宫去了,凤夫人在府中等你等得心焦,至于二公子……”
他不用说,凤乘鸾也知道了,二哥一定也知道景安出事了,去了公主府!
两人回了府中,便见龙幼微在焦急等着,见她回来,举着打王棍就要揍,可那棍子抡在半空,又停住了。
“你你你……!你说说你!身子还没好,大晚上的,跑到哪里去了!”
“我……,我想外公了,去了趟太师府。”凤乘鸾抓抓头,遮掩不住心中的烦乱。
她在说谎,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
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龙幼微压住脾气,缓和下来,道“既然能到处跑了,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启程,我亲自送你们回北辰。”
“什么?这么快就走?”凤乘鸾好意外。
阮君庭笑呵呵指着自己的头道“是啊,娘说,回去途中,要替我找个厉害的大夫,看看这里的病。”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她惊异地发现,阮君庭和她娘,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一伙的了,“我们才刚回来,马上就要走了?”
阮君庭脸上的笑容,忽地就有些凝滞,“娘子在百花城,可还有什么事未了?”
凤乘鸾镇定了一下,“没有。不过,还是等二哥回来再说吧。”
她望向外面的夜色,心中焦急。
既然家里的人都没事,只有她和景安出了问题,那这疫病,到底是通过什么散播的呢?
二哥此去公主府,会不会也被沾染上?
她不安的在厅中走来走去,阮君庭就坐在太师椅上,含着笑,一双眼睛随着她动。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药味,有血腥味,有宫中才熏染的龙涎香味,还有莫名的男子气息。
她这一晚,都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对他说的?
几个人这样干熬着,天不知不觉间亮了。
终于等到凤昼白疲惫地回来。
“哥!怎么样?”凤乘鸾第一个冲到门口。
龙幼微只关心儿子,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快回去用药水泡个澡,换身衣服。”
凤昼白勉强笑了笑,“御医给公主用银针放了血,暂时安静下来而已。”
“暂时……,公主染的,可是时疫?御医可说有什么办法?”
“没有……,而且……”凤昼白脚步沉重地几乎抬不起来,“而且,御医说,孩子可能也难以幸免。”
这一句话,如一道炸雷,凤乘鸾脚下一个趔趄,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自己小腹。
阮君庭伸手将她扶住,“娘子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我心口疼,我回去躺会儿。”
凤乘鸾推开他,逃一样地回了千里归云,之后一头扎倒在床上,蒙了被子,一双眼睛却无论如何也闭不上!
那一双手,紧紧护在小腹,恨不得将那里面刚刚形成的小小生命捧在掌心护起来!
她与景安都沾染了疫病。
景安的孩子不能幸免。
那她的呢?
她吃了温卿墨的解药,至今还没有发作,是不是就算没事了?
她没事了,那孩子呢?
万一这个孩子有事,怎么办?
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沁出血来!
是不是前世今生,所有魔障,都永远逃不掉,该来的一样会来?
只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方式,让人防不胜防?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隔着被子,一只手温柔地落在她肩头,龙幼微的声音,“你那傻夫君看出你不对劲,不敢进来惹你生气,就求我来看看你,说吧,怎么了?”
凤乘鸾从被子里钻出头来,脸色惨白,“娘……”
她一个哽咽,再也忍不住,抱住龙幼微的腰,眼珠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娘,你救我!”
前世,她怀了孩子,却身边只有一个比她还迷茫的小丫鬟,痛苦彷徨,无处求助,无处诉说。
可今生不一样,今生至少所有至亲至爱的人都在!
“傻孩子,跑出去一趟,这是怎么了?”龙幼微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也难得的柔和,“你好好说,娘听着呢。不管发生什么事,娘都站在你这边。”
她这样一说,凤乘鸾就哭得更甚,就像是要把上辈子没来得及在她娘怀中撒的那些娇娇,一口气全都哭完。
龙幼微静静陪着她,顺便抬头朝外面望了眼。
屋里哭得这么凶,外面等着的那个,怕是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再这么哭下去,那只白毛老虎就要自己冲进来了。
“好了妞妞,乖啊,你娘我耐心有限,哭一会儿就行了,有事说事。”
她娘一发狠,凤乘鸾赶紧见好就收,收住哭得直抖的肩膀,抹了把眼泪,把手腕递给她娘。
龙幼微疑惑,将手指搭了上去,凝神体会。
接着,那面上的表情,先是喜,再是忧,接着又是惊!
极为微弱的滑脉,若是没点道行都诊不出来。
而滑脉之上,还有狂躁的波动。
在那波动之上,又仿佛被人用药物压制,正在将那股狂躁慢慢抵消。
她的心思快如闪电,之后压低声音,按住女儿的手,“这件事,暂且不要让那傻子知道。”
“娘,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我和安公主一样……”凤乘鸾眼巴巴地看着她娘。
“什么?”龙幼微一双眼睛霎时睁地老大。
“我……,我昨晚杀人了……”
凤乘鸾揪着被角,小声儿地将昨晚发生的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说得龙幼微直愣愣坐在床边,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定了定神,“放心,既然吃了解药,这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小心将养着就是,等风头过了,胎相稳定了,再跟傻子说也不迟,免得他分心。”
凤乘鸾垂着头,低低“嗯”了一声。
她的确暂时不想跟阮君庭说,万一这孩子因为她一时疏忽,有了残缺,怎么办?
即便是那样,她也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带着他远走高飞。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他们的孩子,决不能再失去一次!
她宁可一个人忍受十月怀胎中的种种猜测和煎熬,宁可离开阮君庭,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龙幼微又想了想,接着道“至于东郎太子的这场阴谋,我会与你爹和外公去说,他们自会有办法应对,无需你操心。你既然已经有了身孕,这件事,就不要再管了。”
她搓了搓手,站起身来,“放心,凡事有娘在,你安静睡一会儿,吃过午饭,我们按原计划启程。”
“可是娘啊,现在百花城正值危难,我们这个时候离开?”
“是!”龙幼微咬了咬牙,“国之大事,天下安危,你我本是女子,管不了那么多,但是你那傻子夫君的事,却是不能再等了。”
“娘,您的意思是……?”
“我亲自送你们去一趟名剑山庄,也许能请得动师父出面为他诊治。”
凤乘鸾急道“娘,阮君庭他是不是有什么……”
“好了!别瞎猜!”龙幼微打断她,“傻病是大病,必须得治,治不好,北辰那边的人,早晚要他的命。百花城的大疫,你娘我可能无能为力,但你夫君的病,就全看这一次了,你也不想做寡妇的,对吧?”
她轻轻拍拍她的脸蛋,“好好休息,午后出发。”
凤乘鸾的心,沉得更厉害。
娘不准她将话说完,必是已经知道阮君庭装傻的事。
可她还是坚持要带他们去向天医鬼手求诊。
那么阮君庭到底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一定要找天医鬼手出马救命?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山雨欲来风满楼。
所有一切,如一块块巨石,压得她心口沉重,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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