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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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妙真也不拆穿他，他和林氏红光满面，身体强壮，怕是也没少吃猪肉，“叔叔，你有没有钱，那我们就来掰扯掰扯，爷爷，”李妙真看着一直坐在竹子做的太师椅上没有出声的爷爷李光洪，“大约是在七年前，你把石膏矿的职位传给了叔叔，叔叔每个月大概有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加上还有补贴，每个月加起来怎么得也有四十块钱吧？”

大概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对李国民的工资如此熟悉，还说得这么清楚，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自然，尤其是李国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女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成是李光洪告诉她的，怎么可能？

李妙真看着这几个人的变化嘴脸，心里暗暗好笑，“还有逢年过节，厂里还会有不少的礼品，这些去买可都是要钱的。”

李国民打着呵呵，“你说多了，说多了，哪有四十，顶多只有二十。”

“叔叔你谦虚了，别人家每个月花费顶多也就十几块，我们家也差不多，叔叔明明有这么高的工资，当初又怎么会找我爸妈借钱，难道我那点彩礼钱都还不起吗？”

林氏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说，“虽然每个月都有工资吧，但是我们有这么一大家子要养，爷爷奶奶和我们住在一起，每个月都要花销的呀，而且老人家身体都不太好，每个月还要花钱买点药来吃，还有我们自己，哪项不是要花钱呀，每个月可一分钱都没有余下的呀！”

“真的，没余下的吗？”李妙真才不相信。

“真的，真的！一分钱都没得。”林氏重重地点头。

王氏说，“你小小年纪不知当家柴米油盐贵，哪项不要花钱，我和你爷爷住在这边，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怕你爸承担不起，一大家子要吃要喝，自然是要花费这么多。”

肖芳说话近似于求了，“不管你们家怎么花钱，但这是我女儿的彩礼钱，这两年来，我有向你们讨要过吗？要不是被他们家逼急了，我们也不会来找你们，这钱你们就想想办法还我们吧，啊？”

李国民只看向李国荣，“哥，要我说吧，这事是你闺女惹出来的，你就要她自己想办法呗，她现在不是在服装厂上班吗，每个月也有工资拿。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嫁出去了她的工资就不会拿回来了，现在趁机多拿点啊！”

李国荣沉着脸，不想再说什么了，一直以为，爸妈偏心弟弟，他作为大哥理应承受的更多一些更重一些，以前更偏心的他也受了。但如今事关自己的女儿，他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眼前这些人的嘴脸，第一次感觉到不舒服，心里直泛恶心。

李妙真说，“我想不想办法是我的事，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钱你们既然拿走了，就一定要还回来，要不然传出去说你们连我这个侄女的彩礼钱都要，怕是不太好看吧？”

林氏被说得恼羞成怒，“我们大人在这里说话，还轮不到你个黄毛丫头插嘴，大哥，大嫂，你们平时就是太缺乏管教了，看看你女儿成什么样子了，这么和长辈说话！妙真，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你和男人在外面乱搞，能出这档子事吗？也不听听外面的人怎么说你，还好意思出来，要在十几年前，发生这种事，早就找根绳子上吊了！”

李妙真回嘴，“长辈也要有长辈的样子，长辈不可能欠晚辈的钱，还死皮赖脸的不还！”

王氏一拍桌子，声音突然高了不少，“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赔钱货！你要敢把这事说出去，看我不打死你！”

肖芳气得浑身在抖，婆婆骂的这句有娘生没娘养，真的是刺进了她的心，“妈，你作为长辈这样说一个晚辈，合适吗？我又没死，妙真怎么就成了有娘生没娘养的了？”

王氏眼睛一瞪，她也知道刚刚那句话确实说得不太合适，但要她认错怎么可能，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难道不是吗？她这般没有教养还不是你教出来的，你还有理了？”

林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大嫂，你要是不会管教，我帮你呀，打她一顿就老实了！”

“林氏！”李国荣大喝，“我女儿我怎么管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管教！李国民，你说吧，这钱你到底是还还是不还？”

李国民眼神阴狠了下来，“我早说了，我没钱。”

笑话，他就是不还又怎么样？

李妙真道，“叔叔要是不还的话，那我真的可到外面到处说了，说叔叔拿着我被人退婚的彩礼钱不还，你说大家会怎么看你们家呢？”

李国民眼睛一瞪，“你敢！”

李妙真翻了个白眼，“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就这么到外面到处说，看看是你们难看还是我难看？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以后也不想嫁人了，情况再糟也不过如此罢了，但是，以后你们家玉红相人家怕是没那么好相了！”

“你！你！”林氏气急败坏，“你这个贱货！扫把星！你怎么没被那个混混王军给弄死！”真要叫她把这事到处乱说，到时村里的人会怎么看她们家，恐怕到时候真如她所说，玉红怕是很难说亲事了！

王氏气得大叫，“小表子，今天我非打你一顿不可！”

然而，王氏才站起来，李国荣便将李妙真扯到自己背后藏起来，那架势像极了母鸡护住小鸡。肖芳也赶紧过来，和她们站在一起。

王氏颤巍巍地拿起了她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国荣，你让开，既然你教不好这娃儿，我就替你管教！让开！”

李国荣直直地站在那里没动，一只手牢牢地护住了李妙真和肖芳。

“国荣，你是娘的话也不听了吗？你女儿这般难以管教，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以后怕会弄出更大的祸事来！真要到了那一天，所有人都会跟着倒霉，国荣，让开！”

不管王氏怎么说，李国荣就是站着不动，王氏抬头看他的脸一片阴沉，心里一阵犯怵，这大儿子一向都听她的话，不管有多不公平不管是不是正确都会听她的话，可如今，为了这个丫头片子的一点彩礼钱忤逆她，真是太不像话了。

“都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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