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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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在这里放狗屁了！你不也在这里骂人了吗，还以为自己多有修养似的！你们到我们家里干什么？曾彩丽，你不是吧，还跑到我家里来了，你把妈带到这里来，你以为你这样就讨得了好？”

彭桂枝骂道，“你个混小子，现在是你骗了我女儿，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你怎么不去死啊！今天我不为我女儿讨个公道，我就不是人！我天天到你家里来闹，我到你们这个村子里到处去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家养了个畜牲出来！”

“哪个天杀的，要来就来，我还怕了你不成？”林氏挑着两个粪桶子从菜园子回来了，一听到彭桂枝骂的这话，她气得把两个粪桶子就这么往地上一扔，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手指着彭桂枝骂起来，“你家是不是养了表字，跑到我家来撒什么野？有本事就来啊，想打架的也来啊！你怎么不说你家女儿天性是盈娃荡负，被男人一勾就上手了，还怪到我儿子身上，真是笑死人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什么一遍！”彭桂枝气得眼睛都红了，狠狠地怒瞪着林氏。

“没听清楚是吧，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女儿自己不检点，被男人一勾……”林氏可不怕，反正在她心里，自己儿子万般好，别人孩子算个屁。

彭桂枝气得直接冲了上来，迎头就是对着林氏给甩了一个耳光，然后扑了上去张嘴咬在了她的脸上，这一切都发生在了电石火光之间，等大家反应过来，要去拉架时，林氏的半边脸已经被彭桂枝咬在嘴里了。

“啊啊啊！”林氏疼得大叫起来，她用力挣扎着，想要对方的嘴里挣脱开来，奈何彭桂枝对这个女人是恨极了，想到她那么说自己的女儿，彭桂枝就气得恨不得咬下来她的脸，让她也没有脸好了。

“你个死老太婆，你松开我妈！滚开！曾彩丽，你还在那里呆着干什么，过来把你妈拉开啊！跑到我家里来闹，你们还要点脸吗？”李德喜过去拉架，想把人拉开，但是不敢太用力，怕把人拉开了，他妈脸上的肉就扯下来了。

“你别动手啊，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行？像你这样是解决问题的吗？你放手，听到没有，再不然我可要动手了！”李国民见好好劝说不管用，狠话便出口了。

彭桂枝依然死咬着不松口，林氏两只手扯着对方的头发，但彭桂枝的左手被李德喜给抓住了，右手倒还扯着林氏的头发。

李德喜也是个狠人，他见彭桂枝一直不松口，便抓着她的手往外崴，一般人的手被这样崴着，肯定会很痛的，但是彭桂枝此刻已经豁出去了，她的手越痛，嘴巴就咬得越使劲。

曾彩丽则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泪流满面，刚一见到李德喜时，她心里是欢喜的，可是他眼里全是冷漠和陌生，让她更加受伤。而现在见到她妈妈被人这样羞辱和对待，全都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理解彭桂枝了，她下定了决心。

曾彩丽狠狠地把脸下的泪水擦干净，脱下了一只鞋子，冲了过来对着李德喜的头狠狠地打，狠狠地拍，一边用力打还一边骂，“放开我妈，放开我妈，放开我妈，啊！”

最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尖叫，是对她这件无疾而终的感情发出来的宣泄，也是对这个男人的无情失望透顶。

李德喜被打得到处乱躲，一边躲还一边骂，倒也松开了彭桂枝。

场面一片混乱。

“这下怎么办？”杨振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奈地问着李妙真，“这一家家的都不是善茬，这样打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事情根本无法解决。”

李妙真说，“你去报警吧，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但你别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说远远地看见他们在打架就好了。”

“那你呢？”杨振走开几步又回来，要报警须得打电话，肖芳家里还没有装电话机，他得开车回家去打电话。

李妙真笑了笑说，“我让他们都清醒一下，”说着，向他眨了眨眼睛。

所谓的清醒，不过就是倒了一盆冷水往他们身上泼去罢了。

水一泼出去，所有人都被淋了个正着，当然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现在虽然是到了春天的尾巴，但天气还是很凉快的，被冷水这么一泼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他们齐刷刷地看着李妙真，李妙真尴尬地笑笑，把手里的脸盆慢慢地放到地上，说，“谁叫你们不听我说话的，现在应该冷静了下来了吧？”

大概是杨振去到肖芳家里了，李国荣也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到这个阵仗，连忙说，“国民，你自己儿子做错事，你倒好，还跟着一起瞎掺和，真是当的好父亲啊！”

“大哥，我不是，我没有打架，我在拉架，我真的是在拉架！”李国民抹一把脸上的水，他现在是想解释，估计李国荣也不会信，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打架，李国民满脸无奈。

“爸，”李妙真喊了一声，“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太糟心了。”

李国荣没有理她，看着那些被泼了水的人说道，“你们都进去换一身衣服吧，既然人家都闹到家里来了，你们也该反省一下，你们也不想人家天天都到家里来闹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谈，妙真，你带她们回家去，找几件衣服给她们换上。”

这个她们，指的就是彭桂枝和曾彩丽了。

“不去！”彭桂枝还一副气不顺的样子。

李妙真过来道，“不好意思，阿姨，湿衣服穿在身上会感冒的，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曾彩丽想想吧，她刚刚才经历过小产，对不起啊，曾彩丽，我刚刚才想起来你……要是早想起来，我就不会泼冷水了，对不起，那快到我家去换衣服吧。”

彭桂枝看了曾彩丽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李妙真知道她这是同意了，便带着她们回家去了。等她们换好了衣服过来时，正好警车也过来了，下来了两个民警，说是有人报警这里聚众闹事，他们过来看一下，没想到林氏一出来，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林氏的脸，就是被彭桂枝咬到的那一块地方，现在竟然肿得老高了，脸上还有两排清晰的牙齿印。林氏一看到彭桂枝，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她可不管有没有警察在场，大声骂起了脏话，然后冲上去抓住彭桂枝的头发用力一扯，也咬住了她的脸。

然而，民警就在边上，反应十分地迅速，他们连忙过来拦住林氏，彭桂枝才没有被她咬住。

“看来聚众闹事，是真的了，都别动啊！”其中一名民警道。

另一名民警用力地将林氏拉开，并将她控制住，看了看众人道，“都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彭桂枝最先开口说话，话说到事情上还算是说得比较清楚了，但一说到李德喜身上了，她就开始骂脏话了，骂李德喜是个玩女人的骗子等等，李德喜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在边上大叫起来，林氏也加入了进来，和她对骂起来。

“都别吵了，谁来说说清楚这件事情？”

“我来说，我来说，”李妙真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把这件事情给说清了，也没有添油加醋，“在这件事情里，我是服装厂的副厂长，我和李德喜是堂姐弟的关系，我只是利用职务之便，将他带到厂里工作，至于他在厂里认识了什么人，交了女朋友，这些我都不知道了。”

彭桂枝骂道，“你别想把自己摘得干净，要不是你在背后撑腰，这死小子敢这么骗我家女儿吗？”

李妙真无奈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人这么大了，我能管得着他吗，我又不是他老妈子。”

“行了，都别吵了，这事情是属于个人道德范畴的，这个交男女朋友既不犯法，也没有法可依，依我来看，你们双方还是私下里调解解决吧，该赔钱的赔钱，该道歉的道歉，”另一名民警说道。

李妙真也知道是这个理，报警不过是想让他们两家不再打架而已，彭桂枝和林氏一样，都是属于泼妇类型的，几句话不投机，就会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一通乱咬，像疯狗似的，有警察在现场震慑，调解起来也更加容易一些。

“我同意，这事是我儿子做错了，我们愿意娶这个女孩子进门，作我们的儿媳妇，”李国民率先出声。

“我不同意！”李德喜和林氏不约而同地说，李德喜上前几步，义正词严地说，“我现在还不想这么早结婚。”

“对对对，这种随便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儿子，万一嫁进来了，还得时常担心戴绿帽子，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林氏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还十分鄙夷地看着曾彩丽，曾彩丽一听到这话，气得眼泪直流。

“你嘴巴吃了屎吗，说话这么臭！你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我诅咒他不得好死，你也不得好死！”彭桂枝怒骂道。

林氏骂了回去，彭桂枝也不甘示弱地骂了起来，两人又对骂起来，两名民警无奈只得又上前来把她们俩分开，“你们这样，事情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都心平气和一点，我来说句公道话，李德喜是你儿子吧？”

林氏点头，喘着粗气道，“是我儿子。”

“你有没有女儿？”

“我有两个女儿。”

“那好，假如你女儿被别的男人这么骗了，你的女儿也像今天这样被人骗感情骗小产，你作为母亲，你要怎么做？”

林氏看着那名民警，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意思，我女儿好好的，你干嘛要咒我女儿，要是谁这样对我的女儿，我和他拼命！我天天到他家里去闹，吵得他家里不得安宁！”

民警微笑，“所以呀，你都能这么护着你女儿，那别人为什么不可以呢，你的女儿是宝，别家的女儿也是宝，将心比心哪。你儿子害得那女孩子吧，骗了人的感情，还骗她小产了，是不是得负上点责任？”

“不是，不是，你说得不对，这都是他们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成我儿子的责任了？”林氏一听，这不对，说来说去，那不还是李德喜的错了？那是他的错，就得赔钱，不行，不能承认这个错，不承认就不会赔钱，坚决不承认。

李妙真说，“婶婶，这话我原本不应该说，但我今天非说不可，你女儿李玉红当初不也是被男人给骗了吗？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那男人家里闹吗，结果是那男人家太远了，你又找不到这才罢了，怎么这事搁你身上，你就觉得别人是无理取闹了？”

“警察同志，你说得对，别听我老婆的，我同意调解，”李国荣说。

林氏推了李国荣一把，“你过来是干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国荣没理她，他看向彭桂枝，问道，“那我们就好好商量商量，你想要我们怎么做，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们都会答应，但也别提太过份的条件，你也看到了，这是我家，家庭情况就这只是这样的。”

彭桂枝当即笑了起来，在说条件之时，还要讽刺他们几句，“你们早这样不就完事了吗？我要求钱财赔偿，这是给我女儿小产的营养费，一千块。还有我女儿的情感损失费，一千块！”

“你就去抢吧，两千块！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林氏骂道，李德喜也在一边说。

“这么多钱，想钱想疯了吧？真是的。”

李国民说，“是这样的，钱我们肯定会赔，到时你女儿嫁到我家来，我们总得还要办婚礼，办酒席对不对？你看这钱能不能少点？”

“爸，我说了不结婚！我不想娶她！”李德喜马上叫起来，毫不客气地反对这场婚事，在他眼中，曾彩丽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娶她，从来没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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