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扯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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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记录的颇为详尽，

虽然有些看不懂的部分，但却能够看出来，这份笔记之上，其主人，下的功夫，

连他这个不懂药理的家伙，翻看之下，能够读出些门道，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惠安看的半懂不懂，虽然，出于一些心理，认真的多瞄了几眼，

但看完之后，事实上，脑袋，依旧空空的，

不过，虽然事实上，依旧空空的，但他自己却，感觉，好像是留下了一点什么，

并且，也同时的，在药房之中，大量的熏香催发之下，

等惠安看完那笔记，整个人，精神已经有些发浑了，

精神发浑和喝酒上头有些像，

都是不知自觉的，

江年的这熏香，甚至，还有更柔和许多，

能让人忘却，

而发浑之下，这家伙，近乎完全的，被心底升腾起来的欢喜，而塞满了，

几乎没有多想，就奔着，进了那药池，

这个药池，本身上，就是一个江年的实验性作品，

是江年，在尝试，将这个世界的超能研究成果，和游戏世界的一些特产相结合的产物，

如今惠安跳进去，

本身上，便是成了江年的一个实验体，

一个，还算不错的实验体，

而实验结果，在某种程度上，算是颇为成功，

至少，惠安这家伙，成功的枯木逢春了，

不过，枯木逢春之后，这家伙，却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此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本身，就是个枯木桩子之上的，

现在，他枯木逢春，

看似是个好事，但实际上，却是，让他走到了绝路之上，

自绝于宫廷，同时，也自绝于天下，

若是被人发现，

他几乎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该要怎么办，

当时的，这家伙，就想要，将这长出来的东西，给剁下去，

但临到下手，这家伙又舍不得，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权势的味道，他已经尝过了，但这另一种，做人该有的滋味，他却是，还没尝过，

况且，留下子嗣后代，是刻在任何生物基因本能里面的，

生物本身的意义就是繁衍和进化，

以前，他不能，

但现在，他能了，

轻易之间，让他变回不能去，着实有些，让人难以下手，

而且，江年早就在算着，在药池里面，下了不少的对应药物，

同时，又有一屋子的熏香助攻，

这家伙的心神，早就被迷的有些七荤八素，

只是，此刻，到底，还没有彻底浑噩，事情又大，

所以，才反应过来些许，

但，也只是反应过来些许，动手，却是不敢真的动手的，

短暂的犹豫之后，

这家伙的心思，最终的，还是偏移了，

‘既然，回都回来了，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可惜，’

“大不了，等自己，试过几次，再变回去，”

“到底活了这一世，”

“有些事情，不体验一下，实在可惜，”

……

艰难的思想工作之后，这家伙，最后，带着枯木逢春，从那药房之中离开，

做了一些伪装之后，

随即的，便是，扭扭捏捏，偷偷摸摸的，

进到了，江年的，另一个局，

在一个，小桃花林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沦了下去，

枯木逢春犹再发，

一来二去，这家伙，便是沉沦在这人间大道之中去，

而这宫廷内侍，作为这一次出征的核心人物，这家伙的沉沦，也就代表着，这一次，朝堂之上组织起来的动作，也就垮台了大半，

而剩下一部分，就是在那些随军的将领身上，

这些人，上面，几个领头的，在足够的素养之下，倒是熬住了，

暂时，还比较稳，

但这些人，本身上，作为将领，是需要有目标的，

而这些将领的目标，就是那宫廷内侍的指令，

没有宫廷内侍的指令，霍谷和霍宏两个皇子的指令，也行，

但都没有，

这些恪守职业素养的高级将领，在进驻到白银城之后，因此，直接的，就像是被置之高阁一般，

没人理会了，

整日，就干坐在那军帐之中，

而下面一些的将领，在简单的适应之后，

很快的，就被当地的一些声乐场所，给拉进了局中，此间乐去了，

上层作为目标的没了，下层，作为指挥机构的将士，也不知不觉之中，被侵蚀了个干净，

一只军队，进来，几乎什么都没做，便被废掉了，

不过，在其他地方，

江年推广的，人人如龙理念，却是遭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抵制，围剿，

甚至，连他放出去的熏香，也开始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有人开始提议，要将一些劣质熏香，给封禁，

认为，这东西，对王朝有大害，

同时，江年那挂着银叶卫队旗子，越来越猖獗的走私网络，也开始不断的引起排斥，

蛋糕是有限的，

特别是在这个生产力，物质材料，积累还不够丰富的时代，

市场的需求是有限度的，

有人多吃了一口，其他人，自然只能少吃，

并且，在低限度的情况下，这个情况，会显得十分敏感，

乃至于，白银城这里，稍有动作，这整个王朝，就会，引发不小的动静，

而这动静，对这片土地上，原有的一些人来说，却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的，而，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在这种要命的关口，不满积累的多了，即使是银叶卫队的名头，也会有些不管用，

人心动荡之下，江年却是并没有多挽救，反而顺着顺水推舟，

开始将，越发多的，药效凶猛的熏香，放进市场，

同时，也开始刻意的，加大对挂着银叶卫队名头走私队伍的物资投入，

一边，又减少，对这只队伍的约束，

俨然是一副，要把水，往浑里面搅的架势，

利益，永远是一把，最锋利的刀，能够破开人心的刀，

银树王朝对这片土地的统治，并不是基于人心，而是基于思想枷锁之上的超能力量镇压，

在民众的头上，挂上一柄刀，

由这柄刀，压着民众的脊梁，让民众不能反抗，乃至于不敢反抗，

江年想要，进一步的，将这片土地上的资源，抓在手里，推进自己的目标，

首要的，便是要将这柄刀，给他掰断，

掰断这柄刀，将当前，这一群，趴在上面吸血的权贵给吊死，

然后，引导着，这片土地上的文明，向着，他预想的方向，进行引导，

后续的引导，江年有经验，所以，重点是掰断，这柄，架在，这个世界民众头上的刀，

而想要掰断这柄刀，

如果力量足够，那么就直接动手，用暴力，将其掰断，

但如果力量不够，条件不足，

那么，就得想办法创造条件，积攒力量，

这柄刀，是在这片土地上，民众的心中枷锁所化而成的刀，

这柄刀，锋利，刚强，无坚不摧，同时，坚若磐石，

这片土地上，没有多少东西，能够承受这柄刀的锋芒，同时也，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撼动这柄刀的坚固，

正面硬上，即使是此刻的江年，也力有不逮，

但由人心枷锁所化而成刀，

自然的，会因为，人心的变动，而腐朽，

而人心的变动，江年首先盯上的，自然是那些已经麻木的底层民众，

这些人是基石，

但这些基石，并不好撬动，

所以，他很快的，就转移了目光，盯上了上面的一些家伙，

人心这柄刀的凝结，一方面和底层民众有关，民众是基石，是基础，

但上面的这些人，才是这柄刀，凝结的本体所在，

民众心中的思想枷锁，引导着超能物质汇聚到节点上，而节点上的权贵，将其锻造为刀，

刀悬在所有人的脑袋之上，

只要有人尝试去动摇根基，这柄刀，就会斩落下去，

以这片土地上的状况，很难找到，与其对抗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却是确实存在的，

便是这些家伙自己，

动摇基础，会迎来刀锋劈砍，但如果去搅动上层，却会发生好事，

内部的磨损，是最无法抵抗和缓和的，

同时，也是性价比最高的，

对手的没一分内耗，对于江年来说，都是两份的收益，

……

动荡的展开，并不激烈，相反很是柔和，

在江年，不断的，通过走私网络，榨取着这个世界资源，推进着，工艺迭代，并不断的，有意制造一些市场动荡的情况下，大量的，原本，这个世界的一些产业开始活不下去，

但伴随着的，是越来越多的，从白银城之中，由先进工艺制造出来的，好用的新产品，新事物，

不断的吸引着这个世界民众，乃至权贵的眼睛，

普通人看火柴，煤油灯，小人画，

而有钱人，则是看，陶瓷浴缸，给排水改造，传声机，以及，各种，精炼熏香，……

一边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好东西，

一边是这个世界，原有的产业，不断的，在这些产品的挤压之下，

不断的破产，倒毙，

这些权贵手中的进项，越来越少，

日益增长的各种物资需求，和手中不断减少的钱货，

很明显的，矛盾开始蕴生，

本来就是只吃不吐的貔貅习性的那些权贵，心底就恨不得天下所有钱都捞进自己兜里，

如今，非但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赚钱，还赚的，都是自己的钱，

一向穷奢极欲的这些家伙，逐渐的，开始出现，财力，不支，需要压制自身，需要忍耐，

但这些人，哪里能忍，

所以，首先的磨损，便是出现在，王朝之中，部分权贵，和银叶卫队之间，

银叶卫队的旗子，在各种意义上，都很好用，

但，这东西，到底不是万能的，

在情绪积攒到了一定程度，

一些地方的豪横人物，终于的，开始对这些挂了旗子的商队动手，

气性壮些的，就直接，伸手，上去收商税，

气性小些的，便是下黑手，

有人动手了，江年便开始顺着做局，

前脚这些人动手，后脚，江年，就开始让手中的一些下线，四处散播各种桥段，故事，

这种上层体面人，起矛盾，狗咬狗的桥段，各种意义上的，很是吸引人注意，

因为有些是真事，所以，这些桥段，很快的，就传播开来，

甚至，一些街头巷尾的人，自发的往上，加上了东西，让其显得更加离奇，唬人，

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些消息传开之后，又有有心人成心的带节奏，

话题有噱头，同时似乎有所印证，是真事，

很快的，这银树王朝，几个大点的地方，街头巷尾，茶余饭后，

便是有了一些‘政建’的风潮，

这个什么亲王，动手，扣下了，这银叶卫队的货，

而这亲王，和那银叶卫队，之间，又是什么什么关系，中间，又是有什么什么恩怨，

如今，这亲王动手，扣下这银叶卫队的货，

到时候，那亲王如何，银叶卫队如何，

这如何如何，

原本的，这些人，再如何，也和下面这些人，没什么关系，

平常，也因为一些思想枷锁的缘故，

下面的人，也很少的，去主动谈论这上面的人，

免得祸从口出，

但，这一次有些不同，

以为，这银叶卫队的货，到底和这些普通的市井民众，有些勾连，

如今，这市面上，凡掏摸一下，好东西，基本上，都是那些白银城出来的，

从驱蚊水，镜子，针头线脑，到盐铁，

关系到民众生活方方面面的，合用一点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占据掉了，

如今，这些东西，稍有一些波动，

便是会有话头，

供货少了，下面的一些民众，就开始抱怨，这货怎么没了，

上面一点的，小商铺老板，就高兴，

这边货短了，

那边，自己的货，多少，能够出去一点了，

而这变动，贴近生活，

再有一些有心人，稍一挑动，

就容易，挑开话头，顺着的，就将话头，扯到一些不好言说的区域，

而这些区域，虽然是不好言说，

但，一旦的，有人开了头，

知道的，是心知肚明，

讳莫如深，

不知道的，见这般样子，多刨根问底，问上几句，

一些口子，便是会被打开，

而也是因为，引子足够接地气，

所以，口子，很容易，就会被打开的有些多，

而这口子打开的多了，

就很容易，形成一种共识，

明面上，不好多说，但是又有某种共识，如此，就容易形成一些黑话，

而这种黑话，本身上，就是对原本的一些东西的消融，

带有一种，尝试着，突破枷锁的味道，

而这种味道，环境，一旦形成，

便容易，出现，一些比较勇敢的个体，去进一步的，刺探，这种枷锁的封禁程度，

而正常情况，这种刺探，很快的，就会被上面的人，动手抽回去，

但这次，稍有不同，

明明王朝运转，还算是正常，但上层权贵之间，却是已经开始出现了动荡，

一些人，既然已经开始尝试动手了，

那么，在某种意义上，这些人，便和银叶卫队，

至少是，霍谷和霍宏，所代表的，两只银叶卫队，有些撕破脸了，

而霍谷和霍宏，此刻正沉醉不知归路，

自然不可能的，去回应，

做出什么消解误会的动作，

同时，这两个家伙，背后的一些势力，也因为领头的，两个家伙，没什么表态，

他们，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

几次发信息过去询问，但却都是传回来，一些糊弄人的回音，

而且，如今，那白银城，整一个的，就像是化作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两只银叶卫队，一只成建制的军队，

进去之后，便完全变了个样，

情况不明之下，局势，便开始出现一些暧昧，和混乱，

外强中干之下，尝试动手的人，便开始越发多，

银叶卫队的旗子，本身上，原本是一个颇为有威慑力的旗子，在混乱之中，开始被扯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