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站：阴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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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沉沉一颗心提到嗓子口，听到主持人说八千五百万一次的时候，她以为这么简单，喊一次就成了。

八千五百万的手镯对她而言是天价中的天价，可好歹这事办成了，达到了萧厉此行的目的，就还算成功。

只是，开心还没有两秒钟，就被旁边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气的差点吐血。

叶沉沉转身，“张潇然，你又来这一套！”

叶沉沉怒发冲冠的指责漫天叫价的张潇然，什么意思嘛，她来工作的也，他三番两次的搞破坏。

张潇然耸肩，“沉沉啊，虽然感情上我挺想让着你的，但是没办法啊，母上大人难得要求我一次，当人家儿子的，你说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你体谅体谅，嗯？”

叶沉沉无语，一套说辞真是666，你去当个编剧导演或者演员什么的，就是演艺圈的明日之星啊哥儿们。

叶沉沉不理他，生闷气了，然后手臂被另外一只手抬起，左边耳朵事先听到一声坚定而冷静的声音“一亿五千万！”

叶沉沉回头，眼睛瞪的很大望着萧厉，好像第一次认识他的感觉。

“萧厉，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说不下去了，叶沉沉觉得自己夹在两位神经病大佬之间，世界观价值观分分钟被重洗。

萧厉无所谓的抬了抬眉，“你果然对我有点误会！”

“不敢！”

叶沉沉小声的说，心里却想，说的好像那些钱是天下掉下来的，好像不用心，不加班加点的工作，它们自己能长腿跑过来一样。

“一亿五千万一次，一亿五千万两次，一亿。。。。。。。。。。。”

萧厉的不按常理出牌，引得周边人员窃窃私语，就连活泛的主持人也是懵圈了一下方才回神，但他自认为这已经是手镯的极限，所以没有按流程询问大家有无加价，直接落锤，却不想喊到第三次的时候，会场再次响起加价的声音，主持人嘴巴微张，呈现一瞬间的痴傻。

“两亿！”

就连叶沉沉，也忍不住再次对张潇然侧目，“张潇然！”

神经病打架啊这是，叶沉沉感觉会场不值得，她需要出去透透气。

张潇然正大光明的揉了一把叶沉沉的脑袋，明显看见萧厉连脸色都变了。

“没事，你懂我的！”

叶沉沉点头，“好吧，算我多管闲事！”

其实冷静下来叶沉沉就能明白，以张潇然和萧厉现如今的地位和财力，几个亿对他们而言真的不过就是挥挥手的事儿，是她狭隘了，以自己的地位和处境揣测这二位，特别不合适。

所以后来再发生任何事情，再出现任何的高价，叶沉沉均能坐到平静，似乎泰山崩于前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最终，那个手镯以三亿高价被张潇然拍得，会后，大家纷纷来向他恭贺，张潇然面不改色，似乎三亿的手镯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顿饭。

“张部长，恭喜你！”

萧厉从来都不会笑的感觉，嘴上说恭喜，可除了唇角勾了勾，脸上没有多余的任何表情。

张潇然与他握手，“萧总，也同样恭喜你！”

这一来一往的恭喜，明显都带着浓浓的嘲讽，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今天他们两人统共拍得七件展品，没有一件不是高出它市价的。

所以这一声声恭喜，仿佛一个又一个清脆的巴掌往对方脸上招呼。

萧厉挑了挑眉梢，唇角勾着的弧度越来越大，“不如你恭喜叶助理，她花大价钱拍下，必定是非常喜欢！”

张潇然没说话，叶沉沉先坐不住了，“萧总，您什么意思？”

“你自己拍的，钱从你工资扣！”

叶沉沉“。。。。。。。。”

晴天霹雳，这绝对是晴天一声雷，独独霹到了她叶沉沉头上的感觉。

叶沉沉激动的站起来，“萧总，您不能这样，是你让我拍的！”

“张部长，失陪！”

萧厉越过张潇然离开，叶沉沉被他搞的太紧张了，连与张潇然打招呼都忘了，跟在萧厉身后亦步亦趋的讲道理。

“萧总，您失忆了吗，是您让我拍我才拍的，你怎么能把账划拉到我头上呢，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不合适？”

叶沉沉猛点头，言语真诚“对啊对啊，真的是您让我拍我才拍的，您看那些东西跟我身份压根也不匹配，我要它们做什么，倒是您，才是真正需要那些东西的人！”

萧厉边走，似乎在思考，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以张潇然的距离已经听不到了，只看叶沉沉的表现，他应该说了让她抓狂的话，她看起来有些激动，大声指责萧厉“萧总，您这么说就太不讲理了！”

后面的话张潇然一句也听不到了，助理过来问他怎么处理，他冷着脸，倒是不见恼，公事公办的交待，“按流程办！”

说完，留下助理去办手续，他离开。

张潇然这辈子第一次看热闹吃了这么大的暗亏，他发誓，一定要从萧厉身上讨回来。

萧厉和叶沉沉回到车上，司机不在，叶沉沉正颓丧的无以复加，恨不得掐死萧厉而后自杀，所以也没注意没人开车的现实。

直到司机回来，萧厉吩咐“去我舅妈那里！”

司机是萧厉接手萧氏第一天就跟着他的人，对他舅妈的服装店是知道的。

叶沉沉胸口发闷，气的不行，说不通萧厉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去什么他舅妈那儿，她十万个不愿意，说“李叔叔，麻烦先送我回家！”

平常这种话不是她敢说的，今天不一样，既然已经被萧厉那么算计了，他最好开除她，省的被他算计的一身债务这辈子没好了。

“七点酒会你跟我去！”

萧厉发话了，李叔不可能再送叶沉沉，他是先听萧厉的，然后才能听叶沉沉的。

“凭什么，我下班了，不去！”

萧厉已经有点摸准她的脉门了，面无表情开价“五十万！”

叶沉沉满眼诧异的转头，咽了一口口水，方才眼睛发亮的确认，“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萧厉很讨厌钱钉子，可这样的叶沉沉，莫名让他觉得很好玩，至少远胜于一张假笑脸走天下的她。

他难得耐心的点头，“嗯！”

叶沉沉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刚才她拍下的那三样东西，一个钻石皇冠八百万，一个瓷碗三百万，一个花瓶一千二百万，按酒会一次五十万来算的话，她需要参加四十六次酒会债务就可以解除了。

按照萧厉一年数不清楚的宴会邀约来推算，她大概一两年就可以无债一身轻了还能留下三件古董。

只是想想，感觉这买卖不赔！

“服装费、化妆品，都从你工资里面扣！”

叶沉沉“。。。。。。。。”

她就知道萧厉不是个好东西，怎么可能会安好心。

“我穿工作服去，化妆品自带，反正丢人也不是丢我自己！”

叶沉沉赌气，一身债务压的她打算破罐子破摔。

“嗯，表现不好一次扣十万，被别人嫌弃一次衣服妆容不得体扣二十万！”

叶沉沉“萧厉，你太过分了！”

萧厉回头，他不用说话，一张冷脸就是叶沉沉此生最为惧怕的东西了，她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下，“你瞪我威胁我我也要说，我。。。。。。。。好吧，我去行了吧！”

萧厉很满意，冷冰冰的大手在叶沉沉脑顶上盖了一下，吓的叶沉沉一身汗毛直立。

萧厉的舅妈有个店面，除了订做各种高档的宴会礼服，还养着很多知名化妆师，那作为一个量身订做的服装店，又有各种知名化妆师镇店，价位当然远比叶沉沉想的要高很多。

叶沉沉苦大仇深的跟在萧厉后面，他介绍他舅妈给她认识，连堆砌假笑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就将她推给他舅妈，说“等下我们有个挺重要的寿宴，舅妈你给她收拾收拾！”

大概是常年经营服装店，需要与不同的人打交道，所以王悦壹看起来温柔中夹带利落，看着就很干脆的感觉。

叶沉沉便直言“老板，给我店里最便宜的服装就好！”

王悦壹一愣，打趣的眼神看向萧厉，言下之意你平常对人家得多抠门才让人家说出这种话，你这么小气你打光棍呀交什么女朋友？

萧厉无奈，严肃的眉眼没有太多波动，说“舅妈，我相信你的眼光！”

就差说出让王悦壹别听叶沉沉瞎说了。

王悦壹接通萧厉的信号，拉着叶沉沉往里面走，边说“沉沉啊，我听萧厉妈妈提起过你，说你是她干女儿，所以你就和萧厉一样，叫我一声舅妈吧！”

叶沉沉低垂眼睫“那多不好意思！”

拒绝的意思表示已经很明确了，如果说跟姜依斐认识纯属偶然，那么其余的萧厉身边的人，能避开她坚决不跟她们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王悦壹挺遗憾的，“要不说我小姑子运气好呢，我也是两个儿子，她还能有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我可不就比她差远了吗！”

叶沉沉怪难为情的，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很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可对方是萧厉的亲舅妈呀，叶沉沉除了硬着头皮说不，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阿姨，您这么漂亮温柔，一定会遇到更有缘的女孩子！”

王悦壹不再强求“只好这样了！”

她也不是一个会拖泥带水的人，事实上今天之所以多说几句，因为小姑子跟她讲过萧厉和叶沉沉，都是当妈的人，她明白姜依斐急切的心思，何况萧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能帮她自然也会尽力。

王悦壹给叶沉沉选了一件露肩的湖蓝色及膝短裙，她个头高腿长，一双腿笔直有型，首选当然是露出来。

叶沉沉却有点别扭和心慌，她十四岁上初中学校强制穿校服以后，就没有再穿过短裙了。

“阿姨，能不能帮我选一条长的裙子？”

王悦壹很遗憾，“这是我店里最便宜的一条，我以为你会喜欢，那就那条黑色。。。。。。”

“阿姨！”叶沉沉天人交战，最后经济考量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对不起打断了您，我想还是不麻烦了，就这条吧！”

王悦壹不动声色的弯唇，这孩子你好好跟她讲话，还是挺好沟通的。

选好衣服，王悦壹亲自给叶沉沉挑了一双不太高跟的白色凉鞋，让助理拿到叶沉沉面前跟她商量，“沉沉，你个头不矮，阿姨比较倾向中跟，不过这还要看你个人，需要不需要更高的？”

自己人，所以王悦壹觉得舒适为主，但如果当事人想要显得更高挑，她也不会执拗，毕竟是参加酒会，她也会常常碰到那些个头已经很高却还要执意一双恨天高走天下的女孩儿。

叶沉沉第一反应其实是想问下价格，看王悦壹真心诚意的替她打扮，她说不出扫兴的话，便直接点头同意，“这双可以的，谢谢您！”

准备好衣服鞋子，王悦壹让助理叫来店里话最多的化妆师小美，叶沉沉又拘束又防备，找个话痨，至少可以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果然，就像王悦壹想的那样，有小美这团火焰在，就没有她融化不了的冷冰块，叶沉沉被她缠着，很快两个人就能正常沟通，甚至叶沉沉还说了自己的要求，不希望将头发全部盘起来，不想妆容太浓。

小美跟她保证，又不是夜店咖，她向来都是淡妆走天下的。

王悦壹看了一会，察觉露肩露腿让叶沉沉有负担，心下奇怪，不过还是周到的又选了一件红色的长裙用包装袋收好，摇摇头，而后下楼去找萧厉。

“还需要半小时，你先喝点茶！”

萧厉无聊，生平三十二年，还没有等一个人超过三分钟的经历。

“嗯！”

他话不多，王悦壹不跟他计较，端起自己的保温杯，淡淡的说“你妈妈很喜欢这个叶沉沉，你是因为她，还是自己？”

萧厉皱了皱眉，但不怕说实话，“都有！”

王悦壹见好就收，她知道萧厉今天能坦白这两个字已经是看了小时候她对他还不错的面子。

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有主见，也非常看重，他的私事，家里除了姜依斐谁都不能过分多说一句，不然他狠起来，可能会可怕到六亲不认。

“有个事你关注一下，那孩子似乎不习惯穿短裙，连露点肩膀好像都很不喜欢，我还猜不出原因，你用点心！”

萧厉放下正在翻阅的杂志，眉眼冷凝，顿了一下方才道，“舅妈，我知道了！”

“这个衣袋你带上，保险起见给那孩子准备的第二套，她等会若是实在别扭，你就把这条长裙给她换上！”

萧厉收好，点点头，承了王悦壹的这份好意。

叶沉沉被小美带下来的时候，不止是王悦壹，就连萧厉那种面无表情的怪人，大家也从他的眉眼间看出一点惊喜来。

“非常好，沉沉你特别适应湖蓝色，双腿很漂亮，穿短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可以多多考虑！”

叶沉沉心里非常不适，她尴尬的笑笑，两只手一直揪着裙摆，像是那样能让她的裙子长出来几公分似的。

“萧总，我手艺怎么样？”

小美没见过萧厉本尊，财经杂志总看过两眼，下楼看见他，两只眼睛晶晶亮，一副夸我夸我快夸我的模样。

萧厉“嗯！”

就这样？

小美虽然失望，但肯定句也算认可，在内心说服自己，心情瞬间又高涨了起来。

叶沉沉揪着裙摆下楼，惊艳过后，萧厉想到了王悦壹的话，而且就目前他看到的，她穿短裙的姿态真心很别扭，他没说话上前，将胳膊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走吧！”

他言罢，顺手还牵了她的手，尽管叶沉沉排斥他，更加不乐意靠他这么近的距离，但现在不一样，有他在身边足够能遮住她的半条腿，自我感觉腿上似乎不再那么清凉了。

叶沉沉松了一口气，萧厉就在她身边，听的一清二楚，心下对她古怪的表现，更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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