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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顿时噎了噎。
“那马车,瞧着像是王尚书府上的。”有人自顾自说道。
这话一出便吸引了身边的人纷纷看去,“兄台,你知道这是谁的?”
那人点点头,“是啊,我上次在大街上”
王昭娴几人下了马车后,便径直朝二楼的包间去了,二人都戴着帷帽,路过有人见着了也道是哪家千金,并未细看。
来这梨园看戏听曲的也不乏有千金小姐,所以她们这一行人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二位小姐,这边请。”梨园的人将王昭娴等任引进了二楼一个位置十分好的包间,坐于屋内,便可十分清晰地俯瞰整个台子。
窗台边还有一道薄薄的帷幔,这是专门为不想露脸的贵夫人贵小姐备下的。这帷幔材质十分特殊,在窗外边是见不着里面的人,而包间里的人却可以清楚地瞧见窗外所有人。
梨园内早已坐满了人,人声鼎沸。尤其是楼下,因为是设成大厅状的,所以此刻楼下十分热闹,都在聊着天嘘寒问暖、议论着今日的事儿。
随着台上的一声铜锣声响起,众人都渐渐停下了议论,纷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端坐着看向台上,准备看戏。
随后是战鼓声,接着其他乐器也加了进来,二胡、扬琴、琵琶
然后掩着的幕布被拉开,从后台里走出了穿着各式戏服的人。
首先出场的是一个武生,他面容英俊手持长缨,脚步轻盈矫健地向台中央走来,身后还跟着小兵小将无数。
来到台中央,他抬起腿,举起长缨,先给观众来了一段舞枪,峭拔有力动作干净利落,顿时就获得众人的喝彩。
“好!舞得好!”
“是啊是啊,这瞧着像是个新角儿?往日里好像不曾多见啊。”
“瞧着倒像是前些日子演了个《镇天门》的?”
“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就是他,他演的是那个元帅呢。”
“没想到这梦君今日要演的是这一出啊”有人感慨了一句。
“这一出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了吗?”这显然是个新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人拉长了语调,卖关子,“这梦君啊,原先就是因为这出戏而大红大紫的,今儿个复出,倒还是演了这出戏,只是不知这后果怎样喽。”
众人听完,也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人们对这出戏的印象,早在当年元梦君大红时深入人心了,而有了这先入为主的印象,今日的元梦君若是不比当年,那么他毁的便不止是今日的云梦君了,更是往日里人们心中的元梦君。
所以是毁掉人们心中的元梦君,还是让人们心中的元梦君再上一层楼,端看此次了。
“别讨论了,快看快看!这“月下别妻”要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闭上嘴,聚精会神地看向台上。
只见台上幕布一拉场景一换,一个布置成花园的现场就出来了。
这梨园也是大手笔,为了制造出“月下”的景象,他们还拉了黑布,将光亮的地方遮住,台下四处点起了烛火,而台上,在那柳树之上,竟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哗!”台下的观众或多或少都被吓了那么一跳。
紧接着,随着幕布越拉越开,他们也看清了台上的全貌,自然也瞧见了角落边有着一张石桌,石桌边有几张石椅,而那椅子上,正端坐着一个窈窕无双的旦角儿,只见她侧坐在桌边,微微低着头,头顶上的发饰发冠打下的阴影遮住了她上半边脸,但从台下看去,却依旧能见着她那小巧白皙的下颔,还有那唇色朱樱一点。
低着的头,露出白皙的修项秀颈,纤纤素手拈起兰花指至于胸前,腕白肌红,细圆无节。婀娜小蛮、肩若削成。
众人一时间都寂静了,只是愣愣地瞧着台上的女子。
见她缓缓抬头眸含秋水地看向台下,见她轻蹙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见她身姿优雅婀娜多姿地起身,见她手腕翻转水袖轻轻一抛
最后听她轻启朱唇,开口唱出了第一句“对明月心事向谁诉?征人有信难通雁路”
待到她唱完了这一段,台下的人才响起一阵阵喧哗。
“是元梦君!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果然是他!真不愧是当年大红大紫的名角儿啊!”
“可不是嘛!而且现如今看来他的功力不减当年!”
“何止是不减!简直就是超出了!”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或许是前些年的梦君较为稚嫩,也也许是现在的梦君有了自己的感悟,他这一场,简直将一个宅中等待丈夫归来,又担心又无奈的贵夫人演得出神入化,而他那嗓子,刚一开口便将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这真的是男子?”云瑾瑜在上面瞧着也觉得惊叹不已,但她以前不怎么接触过戏曲,所以对这些也不了解。即使是以前见过什么角儿名旦的,她都不曾被吸引过,或者说她还有点无感。
一个男人,居然打扮成这样扭扭捏捏的,真的是
而今日,这一位称作元梦君的,彻底颠覆了她的价值观。
原来男子,也可以这般美
“是啊,确实是男子。”王昭娴也十分感叹。
接着下方台上那元梦君唱罢,乐声便从空寂忧愁变换成了阵阵锣鼓犹如马蹄过境。
很快,台上便出现了第一场那位武生,他此刻战甲披身,面容严肃,一步步走到青衣面前,然后乐声一变,变成了缠绵悱恻却又忧愁万分的笛子琵琶。
只见那青衣似是听到声响,身姿优雅地转身,眼中带泪地看着眼前的将军,不一会儿,她开口唤道“将军”
两个字,唱出了柔肠百转,唱出了缠绵悱恻,也唱出了忧愁万分。
“妻啊!”将军也是满含不舍地唤了一句。
随后二人便开始对唱了起来,一人一句最后泣不成声。
台下的观众观完这一场,大多也被这悲情感染到,目含泪光。
接着第下一场,场景一换,戈壁沙场,众人拿刀举枪,打得不可开交。随着锣鼓声越来越急促,场上的战争也进入了白热化,到最后一声巨大的战鼓声敲下时,将军不慎中箭,身亡!
随后台上一乱,撤退的撤退,追杀的追杀。到最后,乐声越来越悲凉,众将领们带着装有将军尸体的绾椁,缓缓回京。
戏演到这儿,众人都沉默了,现场的氛围也都弥漫着几分凝重。
“这这将军,不是这出戏的主角吗?就这么死了?”云瑾瑜不曾看过这出戏,眼下这么一瞧,这主角都死了一个了,还唱什么呢?
但她这个问题包间内却无人能答,毕竟,谁都没有看过这出戏。
而台下场景一换,又换到了第二场时,将军府后花园的场景,这时,将军夫人拿着一纸信封,看着信上,将军亲笔写着的“不日将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一时间腮晕潮红,看得台下的人屏息不语,生恐一个不慎,惊着了佳人。
而台上的佳人,纤纤素手举起了信纸,在花园里巧笑嫣然地吟唱了几句诗,身上散发着愉悦的气息,连这乐声都是轻松愉快的。
这般愉悦快活,盼望着丈夫归来的喜悦,与刚刚将军战死沙场的惨烈一对比起来,瞧着台下的人十分的不忍,不由得个个目露同情与爱怜地看着台上的佳人。
场景又一换,将军府门前,那将军夫人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棺椁,颤着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乐声一变,十分的凄凉悲壮,那将军夫人似是反应过来了一般,挥出水袖,扑向棺椁,悲怆地哭喊了一声“郎君啊!”
见者落泪闻着伤心。
接着就是将军夫人慢慢接受了将军逝去的事实,但是她又怀疑将军为何会在最后战胜时中箭身亡。由此,她慢慢接受将军府的一切势力,开始暗中调查,也开始在上京布局,势力逐渐壮大。
倒数第二场,是将军夫人替夫上阵杀敌的场景,此刻的元梦君退下一身青衣,换上一身武生盔甲。但令人惊奇的是,他即使是穿上了武生盔甲,可你这么一瞥,却还是能瞧出他扮演的是一个女子。
英姿飒爽却又不失柔情。
台下众人见此纷纷失语。
这位元梦君元名角儿,比女人更会演女人。
最后一场时,她清君侧匡正威,将害死她夫君的奸臣杀死,然后扶着年幼的皇帝上位,身上荣光无数,一品大将军、一品诰命夫人
但是她上朝的时候,却是穿着一品诰命夫人的朝服,一身雍容华贵,贵气逼人,全然褪去了开场时那温良贤淑,又有些多愁善感的妇人形象。
在最后落幕时,有宫人问她,为何那么多身份,偏偏要以诰命夫人前来上朝?
她回答“一身荣光,皆因夫来,也为夫去。”
一出戏完,幕布落下,台上台下,便又是两个世界。
而众人,也因着那块幕布的隔绝,渐渐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良久,众人才响起了一阵如雷贯耳的掌声。
随后众人退场时,又是一顿议论纷纷。
只不过与进来时怀疑与忐忑的心情不同,现在他们只有激动和感慨。
“元梦君,不愧是元梦君啊”
“梨园第一人果真不是虚名!”
“而且我觉着元梦君大家此次比之前更上一层了!”
“是啊是啊!我也觉着!那一颦一笑,我都觉着被勾了魂了!”
“对对对!喊的那一声将军,我觉着我的心都给他了”
二楼包间的众人向来不急,等待楼下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才慢慢起身出门。
云瑾瑜几人也是。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王昭娴看向有些走神的云瑾瑜道。
“啊?哦。”云瑾瑜回了回神,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去。
“公主,帷帽!”姹紫连忙拦住她。
云瑾瑜这才停下脚步,任嫣红将帷帽拿来给她戴上。
“怎么啦?看完一出戏,倒是把你看得失魂落魄的啊?”王昭娴打趣道。
云瑾瑜揪了揪袖摆,有些震惊地喃喃道“娴儿姐姐,我从不知道,原也有男子,能将女子演得这般惟妙惟肖”甚至比一些女子,更像女子。
“这向来不是青衣拿手的吗?”王昭娴笑了笑。
“不不一样,”云瑾瑜认真地摇了摇头,“以前,无论是宫里的还是其他人府上的,那些什么青衣演得总之我是见了就不想看的那种,但是此人,确实十分的自然也不知道,他平日里私底下是怎么样的。”云瑾瑜有些好奇。
王昭娴一顿,脑子里刹时浮现了一个穿着正常衣装的男子,却手捏兰花指,一颦一笑都是扭捏做作的模样,她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冷颤。
“嗯?娴儿姐姐你很冷吗?怎么打冷颤啊?”云瑾瑜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王昭娴讪笑了一声,“咳,走吧,我们回去吧。”
随后一行人回了尚书府。
而在梨园后台,一个褪去戏服的男子端坐在梳妆台前,正手执棉布细细地卸着妆。
慢慢地,洗去铅华,露出了一张白净绝色的脸。
一双桃花眼,似是含情凝睇。略薄的唇,浮着淡淡的红,轻轻一勾,夺人摄魂。
他拆完头上的所有发钗,发套,一头乌黑的秀发就垂了下来,轻轻地耷拉在他的肩上背上胸前。
胸口的领子微微敞开,露出了精瘦的锁骨,远远望去,尽显慵懒性感。
“梦君,等会儿别急着走啊,班主说了,待会去醉香楼吃顿好的,以庆祝今日的盛况呢!”帘子外有人探出了一个脑袋进来,咧着嘴对屋内的人说道。
“不必了,我还有事。”那屋内的人稍稍偏头,声音有些凉,与台上那个清喉娇啭的元梦君截然不同。
“这”帘外的人有些伤心,但最后还是抿了抿唇离开了。
屋内的人说完这话后,便走到了衣架边拿起了寻常的衣物,缓缓地一件一件穿了起来。
台上他扮演青衣,台下他身着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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