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修学旅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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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恶臭的气息，我拒绝。”源平姬捂着鼻子说，“而且这是我和你的房间。”

“我也是一样。”平井子环抱着手臂，脸上的态度同样很坚决。

上鹤玉道只好收拾好东西，“那还是我自己睡一间吧，卷入大小姐之间的战争实在是太难了，即便是想要生存下来也要用尽所有的智商。”

“成为棋子的我何时才能翻身！”

上鹤玉道不甘的说道，他仰面看着走廊的天花板，即便是拥有外挂的自己，也不可能直接战胜bug般的存在。

他去了新的房间。

把被子折好，然后推开门出去，现在是休息活动时间，可以出去散散步，来之前他就看见有一片树林，虽然萧索地有些不像话。

踩在满地的积雪上，c班的同学们正拿着扫帚清扫出一片空地，用作是后天篝火大会的场地，这里以前就有学校置办过，所以已经堆放好木柴，树林可以用来变成试胆大会，胆小的女生会牵住男生的手，而男生就会像奥特曼一样保护着被牵着手的女孩。

偶尔有几只飞鸟在天空盘旋，它们是不会迁徙的鸟儿，孤寂地在这里守望着，大概也是眷念着盛夏那时的繁盛，不知道鸟儿会不会飞回来陪它们过圣诞节。

大概它们不知道“圣诞老人”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春天飞回来秋天又飞回去，不正像过年的时候回家的人？

到底那里是他们的家，落叶归根的时候又该何去何从，所有人都说不清，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里，唯有“掠夺”这个名词贯穿了整个世界。

掠夺人们的时间，掠夺人们的精力，掠夺人们对于精神的感情，无时无刻在掠夺，无时无刻在剥削乃至于压榨，何时才能从中解脱出来呢？大概是医生出具死亡证明的时候了。

深深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上鹤玉道看着面前湛蓝的白天，天上徐徐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手上，稍微有点冰冷，不过化作水的时候却又很凉爽。

“上鹤同学！”有人叫住他。

他转头看过去，戴着鬼面具的黑羽优纪就站在他的背后，不过却没有被狰狞的鬼所吓住，反而淡定的说了一句：

“有什么事情吗？”

黑羽优纪揭开鬼面具，“请问有兴趣参加试胆大会的工作吗？要是把别人给吓住的话，会有奖励的哦。”

“抱歉，这样的伎俩暂时还吓不住高中生。”上鹤玉道说，他觉得高中生的胆量和智商不该如此普遍低下。

不过，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c班参加扫雪工作的女生突然尖叫起来，旁边赶过来查看的女生同样也跟着尖叫起来，足以震碎玻璃杯的分贝响彻在树林里。

赶过去的男生一脸憋笑，让两位女生如此失态的居然只是盖在雪里的虫子，僵死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可尽管这样两位女生依旧是害怕得颤抖。

“好吧，我收回之前说的那句话。”上鹤玉道低估了目前的人类质量，“但是我对试胆大会什么的不感兴趣，”

黑羽优纪竖起中指稍微鄙视了他一下，“让俊美的帅哥成为扮鬼吓人的家伙的确不太好，还是保护住其他女生耍耍帅更好一些，真是可惜了呢，桐生同学明明也想和上鹤同学一起扮鬼。”

“桐生？”上鹤玉道忽然就在意了起来，上鹤玉道倒是想起安静胆小的女孩，“她去参加试胆大会干什么？”

黑羽优纪当然不可能说出‘因为没有人参加，只好拉着桐生一起’这个理由，不过却也差不多。

“锻炼自己的胆量，我原本还以为和上鹤同学一起参加会更自信一些，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没了必要。”

“好吧。”上鹤玉道还是挺期待桐生安扮鬼的模样，会不会很可爱，不知道该怎么吓人，只能默默跟在身边，直到目送着试胆的同学走出树林

说不定那时随便谁的尖叫，都能反过来把她给吓住。

上鹤玉道露出一点笑容，他期待着那天的到来，他同样期待桐生安的改变，或许正是因为人会慢慢改变，所以人生才会显得有意义，那些自传那些游记才会这么好看。

夜晚。

吃过晚饭，上鹤玉道穿过走廊走回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好像有人在等他。

推开虚掩的门缝，上鹤玉道看清了里面的是谁川木端雅坐在椅子上，她一直等待着自己，好像要和他说什么事情。

“没有吃晚饭？”上鹤玉道坐在床沿，他从背包里找出一块饼干丢给她，透明的包装袋里是小熊的形状。

“稍微有些饿而已。”川木端雅解开包装袋，然后开始吃起来，里面掺了姜糖，让她想起姜汤，冬天同样会喝下暖和身体。

上鹤玉道把现在看的书拿在手上，“找我有什么事情？”

“后天的篝火大会我想邀请你跳舞。”她说，难得地没有把“邀请”改为“要和”。

“好啊，不过平井子和源平姬那边有些难办呢。”上鹤玉道说，他脱掉鞋子，然后盘坐在床上。

川木端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样的事情：“他们那边由我来解决，这些你不用担心。”

“还真是难过啊。”上鹤玉道翻开书页，停在之前进度的前一页上，“这次篝火大会也过得不会很安宁。”

“当然，现在不止是说这些事情。”川木端雅站起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是羞涩还是期待，“我想加深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走过去，先把门给锁上。

上鹤玉道抬头好奇地问她，但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确认什么关系？”

“比如我和玉道之间的关系。”

川木端雅脱掉校服，她放在椅子上，顺手又把窗帘布给拉上，但上鹤玉道一点也没有担心，反而气定神闲地看起书。

随着川木端雅一步一步爬上床，她满是诱惑的问道：“你对现在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吗？”

“我想看书。”上鹤玉道不动如钟。

川木端雅一脸败意，她换了一个姿势躺在床上，身体摆放成“大”字形，脑袋仰望着天花板：

“玉道君还真是能经得住考验呢，要换作我是你的话，肯定就把那个女孩按在床上，然后坐在她的身上，再教她如何做青梅竹马。”

“正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我才知道刚刚的你只是在开玩笑。”上鹤玉道了如指掌。

川木端雅一脸扫兴：“居然被识破了，不过有些时候玩笑也能变成真的，尤其是对于我来说，说不定玉道君稍微主动点，就能够变成真的。”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首先保护好自己是必要的。”

“还记得大阪下雪的时候吗？”

“当然，我还记得捧起地上的雪准备做冰淇淋吃。”

“能不提这件事情吗？”

“那比如你堆雪人结果被邻居家的狗弄掉，结果你追得那只秋田犬满大街跑的事情？”

“其实雪做的冰淇淋挺好吃的。”川木端雅又扯回话题，她还记得当时的感受，仅仅是用嘴巴呼吸一口空气，就冷得就从舌头到牙齿再到牙龈。

“不过话说回来，玉道君也很喜欢大冬天吃雪糕。”

上鹤玉道给她科普了一下：“当天气极度冷到零下几度的时侯，吃雪糕反而成了一种取暖方式。”

“原来如此。”川木端雅说。

“不过听说能够在篝火前跳舞的男女，都能成为情侣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川木端雅又说。

上鹤玉道没耐心给她答疑解惑这样的迷信，“如果愿意相信，那么就是真的，倘若自己都抱有怀疑的心理，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意义。”

“大概‘信徒’就是这个意思。”

川木端雅洋洋自得的说：“可我觉得就是真的，要是能够让玉道君和我在一起，就算是假的那也能变成真的。”

“这种想法还是太不现实了一点。”上鹤玉道说。

“梦想同样不现实，不过这不是妨碍我实现它的理由。”川木端雅坚定的说道，她一直都相信能够相遇上鹤玉道，从小时候到现在。

而她也等来了，哪还有什么理由说放弃啊，就算已经是被先下两本也要追平比分啊，青梅竹马怎么可能有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她坚定着自己的想法，然后打开门走出去，朝着上鹤玉道抛去一个飞吻，大概只有这家伙不死亡或者原地蒸发，那么就没有阻止她一直下去的理由。

次日，早晨。

上鹤玉道早起开始锻炼，他围绕着林子跑上五圈，头顶是早晨飘逸着的淡淡薄雾，偶尔有零星的鸟叫声，不过也很动听。

跑回旅馆，上鹤玉道去自来水管那里洗了把脸，捧上一捧冰冷彻骨的水打湿在脸上，就连最后的困意也被驱逐开来，整个人精神抖擞。

等其他同学起床，上鹤玉道他们吃过早饭后，然后就沿着山道下山去小镇上玩，距离这里并不远，大概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里也有学校呢。”上鹤玉道惊奇的发现，买菜家用的自行车被少女骑着，车头前的车筐里放着书包，大概是下坡路的原因，双手握着刹车，穿着黑色长筒袜的脚踩在踏板上。

不过她差点一个恍惚翻进旁边的沟渠里。

因为面前的少年过于俊美，恰好符合她在梦里对男友的想象，就好像是又在做梦，不过那么“清醒”地梦她却第一次做，顿时有了想要刹车验证一下的冲动。

“干什么啊，美雪。”后来的少年奋力蹬着自行车，越过面前的少女，一路疾驰，“要是再不快点的话，又要迟到做清洁了。”

“哦，好的，龙由。”美雪重新加速，把刚刚的少年抛却脑后，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与时间竞速。

上鹤玉道收回目光。

虽然没有发生过迟到的事情，不过能看见青春洋溢的他们，就会期待一把突然迟到的自己，会不会也会不顾一切的冲向学校，然后掐着点踏进教室，然后来一场与时间的反杀。

可惜这种事大概率不会发生。

慢慢地朝着山下走去，山脚下的小镇似乎很热闹，那里在展办“冬祭”，镇里神社内的巫女们会出来跳舞，女孩们会在大街上比赛射箭，每个人似乎都要吃上一碗“圆圆”的东西，小孩的脖子会挂着祈福的吊坠。

反正很热闹，来往赶来参加的游客也很多，据说谁能吃中藏中祝福纸条的蒸饺，那么来年就能获得好运气，无论干什么都能成功。

徜徉在这样的街道上，上鹤玉道看着已经是悬挂在高处的灯笼，晚上会更热闹，那时候还会燃放烟花。

“来解灯谜吧。”源平姬从灯笼里摸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一种东西，向来不是一个人能够维持的。”

“你觉得是什么？”她转头去问上鹤玉道。

“应该是公司吧，一个人岂不成了光杆司令？”上鹤玉道回答，但是他知道这样回答多半是错的。

旁边平井子则说道：

“当然是权力了，没有人能够把权力独揽在身上，不然就会变得独木难支，分身乏力。”

“不对，那些皇帝是怎么回事？”源平姬反驳她。

“是爱情啊。”这时，樱井酒子淡淡的说道，她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一个人是没有爱情的，那叫做喜欢。”

“原来如此！”上鹤玉道顿悟。

樱井酒子又补上一句：“就算是上鹤玉道对我一样，如果不把这份喜欢传达给我的话，就似乎真的只会是喜欢呢。”

“这就扯得远了吧。”

“算了，接着看第二条谜语。”源平姬又去拿另一盏灯笼，里面的字条稍微有些简短，大概就只有四个字。

‘我喜欢你。’仅仅这么简单。

这让上鹤玉道觉得有人借着灯笼来告白，不过上面连个名字也没有，而且怎么也不会是源平姬那家伙。

“你们觉得呢？”源平姬问他们，里面连一个提示都没有，简短地就好像被人偷工减料删去了某些句子，意思已经被强行篡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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