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独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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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滑的双肩，雪白的肌肤，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锁骨，但已经下面的位置，却没入水面中全部不见。

源平姬坐在浴缸里。

身后的上鹤玉道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花洒，仔细地打湿着对方的头发。

然后挤了一点便宜的洗发水在手上，就抹在对方的脑袋上，仔细而认真地开始洗头发。

似乎闻到味道，源平姬皱眉道

“便宜的洗发水？闻起来味道真刺鼻。”

“我也在用它，就算是大小姐也要稍微体谅一下民情。”上鹤玉道使劲搓出白色的泡沫。

“那就算了，等会让人买一些过来。”

“还真是大小姐的作风。”

上鹤玉道把自己想象成洗衣工，而面前的头发就是需要洗涤的衣物，使劲揉搓出白色的泡沫。

顺带能在发梢的缝隙之间，观察一下对方雪白精致的后背，一丝不挂地裸露在外。

虽然背对着，但源平姬能感受到背后那家伙的眼神

“在偷窥？工作的态度还真是不积极啊。”

“要是可以的话，我能看一整天。”

“要是表现好，也不是没有可能。”源平姬对他说，但其实还是有点羞怯，说这话的时候脸庞很红。

“我觉得阁下在诱惑我。”上鹤玉道义正言辞，“但面对这番诱惑，我觉得接受了。”

说着，他一脚踩进浴缸里，坐在源平姬的身后。

对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上，面对这样的场景让人很难不产生暧昧，源平姬甚至没阻止这种暧昧，任由其发展。

“桐生安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过了很久，源平姬问了一句。

换来的是良久的沉默。

上鹤玉道感受着水温，他的脑袋靠在浴缸的边缘上，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

“你觉得该怎么办？”

“如果换作是我，那就会守护到底，既然决定的事情，又怎么能说放弃。”

“真的是这么想的？”

源平姬还是承认“只是站在你的角度而言，如果是我的这个位置的话，我只希望只有我一个人。”

“能说出这种话就已经很勇气可嘉了。”上鹤玉道说，没责怪她，也没资格责怪她。

毕竟她们才是受害者。

“就当是讲个笑话，虽然一点也不好笑。”源平姬说，面前的小黄鸭飘来飘去，她把头埋进水里，然后又像天鹅般扬起头来。

“水有点冷。”

上鹤玉道转身把温度开高一点，升腾的雾气果然浓郁不少，借着这样朦朦的场景，两人的体温都在升高。

等洗完澡出去，源平姬裹住浴巾，匆匆忙忙地跑向卧室，仿佛周围的冷空气是致命的毒雾，只要多停留一秒就会毒发身亡。

上鹤玉道去客厅把书拿回来，今晚源平姬住在这里就取消晚间运动，靠在枕头上看一会儿书。

想法是这样的，但那家伙ipad声音太大了，往往即将沉入书中的幻想乡时，就被突如其来的中二台词拽出。

等源平姬看完，上鹤玉道已经把书合上。

“看完了？”侧过脑袋的上鹤玉道问她。

源平姬点点头“原本还想看一话的，打扰你看书了？”

“你说呢，不过想看就看吧。”上鹤玉道给她点播上，熟悉的开头op徐徐播放。

“游戏王zexal？”上鹤玉道问，“之前不是在看高达战士吗？”

“已经看完了的说。”

源平姬稍微盖了盖被子，她对着上鹤玉道说“想吃点东西，快去冰箱拿点过来。”

上鹤玉道瞥了她一眼

“不行，如果拿了的话，晚上就有奈酱偷吃的理由了，这样是绝对不可取的。”

“真是罪过啊，居然这么虐待奈酱。”

“但是不去的话，今晚休想睡一个安稳觉。”

上鹤玉道无奈妥协，掀开被子一角，不过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教主传来的经典台词

「一飞冲天啊，我！」

去到厨房，客厅和走廊的灯光都没开，只有厨房的灯光仍然亮着。

虽然已经做得悄无声息，静步的技巧堪比顶级特工，但不幸的是，被上鹤玉道抓住个正着。

秋田奈正光脚坐在高脚椅上吃蛋糕，嘴角还残留白色的奶油泡沫。

身边还放着可乐罐，罐口插着的吸管出现明显的扁平状，被咬过的痕迹。

上鹤玉道靠在门边看着她，“这下又想怎么解释呢？奈酱？”

“只是饿了而已。”秋田奈把已经准备好的泡面放在饮水机下，然后按下开水开关，“再吃一杯泡面。”

“不过话说回来，欧尼酱跑到厨房来，恐怕也是偷吃的吧？”秋田奈一副拆穿的眼神看着他。

“在自制力这方面，我自认还是异常优秀的。”上鹤玉道说，从冰箱的上层拿了一点点心。

顺带取下一包袋装奶倒进玻璃杯里，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难道说是给平姬姐姐的？”

“终于猜对了。”

趁上鹤玉道转身关冰箱门的时候，秋田奈趁机从盘子里抓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她说

“要求我但又不要求平姬姐姐，欧尼酱还真是偏心。”

“虽说平等是人类的基本准则之一，但从来没有过绝对的平等，许多被约束或束缚的，仅仅只是因为维持秩序而做出的调整。”

“所以我是祸害？”

“也不全是。”上鹤玉道说。

“和无理的欧尼酱争辩是件无趣的事情。”秋田奈转身揭开泡面顶盖，观察里面，“看来已经泡好了，速战速决。”

吃了一口，她又抬起头看着上鹤玉道“欧尼酱想尝一口吗？”

“算了，等牛奶热好我就回房间了。”上鹤玉道看着微波炉上的按钮，它正以缓慢的速度逆时针走着。

但秋田奈却不太乐意。

她凑近身体，用木筷翻出一口面条喂给上鹤玉道，脸上一副‘即便不想吃也必须吃一口’的严肃表情。

上鹤玉道只好妥协，秋田奈这才露出胜利般的微笑。

“吸溜——”面条很快被吃完了。

秋田奈看着对微波炉发呆的欧尼酱，玻璃门上折射出他的面庞，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却能感受到上鹤玉道有心事。

“欧尼酱又在胡思乱想？”

“没有，只是在想该不该明年把你送到老妈那边上高中。”

“骗人！”

秋田奈用手指指着上鹤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欧尼酱就已经打电话去和妈妈商量了，但显然并不是这样。”

“作为妹妹，我还是很关心欧尼酱的。”

“你想听听我的心事？”上鹤玉道问她。

“打算正是这样。”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上帝让你从自己最珍贵的人中做出取舍，只能留下一位，你会怎么选择？”

“面汤也很好喝！”秋田奈喝下一口面汤，“这里面是否有前置条件呢？如果没有条件的话，的确很难做出取舍。”

“都是无比重要的人，对于自己都有特别的意义。”上鹤玉道说。

“这样的确很难办，但换作是我的话，我一定选择欧尼酱的。”

“为什么？”

“因为欧尼酱可是最重要的人哦，这种事不需要太多赘述，如果没有找到理由的话，那遵从自己的内心。”

“这种事情没办法形容，就好像电流或者光一样，从一头抵达另一头，都会携带信息，这恰似我和欧尼酱，我们已经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欧尼酱会怎么样，那样的人生会不会值得期待。”

“答案是未知的，或许会有替代欧尼酱的人出现，但这仅限于另外的平行世界里，对于现在来说，欧尼酱只是欧尼酱，上鹤玉道只是上鹤玉道，而秋田奈最喜欢的，也只有欧尼酱。”

“所以关于欧尼酱的问题，奈酱我还真的不敢想象呢，世界上怎么还有可能比欧尼酱还重要的人出现，现在不可能，未来也不可能。”

“奈酱——”上鹤玉道看着她。

对方从高脚凳上跳下，光溜溜的小脚丫穿好拖鞋“似乎说得有些过头了，但意思总之就是这样啦，晚安，我的欧尼酱。”

她扑进上鹤玉道怀里，与对方狠狠地拥抱在了一起，但很快又分开，朝着房间走去。

但刚走到门口，她又愣在原地

“关于刚刚的问题，如果是欧尼酱来选择的话，我想说的是，无论是选择其中一个，还是揍上帝一顿让他重新修改问题，我都会支持欧尼酱的选择的。”

说完，她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里。

“叮——”预定的加热时间已经好了。

微波炉里的暖灯熄灭，上鹤玉道取出来放在盘子上，带着饼干一起回到房间里去，但脑海却一直在浮现奈酱的话语。

星期三，十一月二十七日。

美丽的少女趴在桌子上写日记，手中的钢笔柔和地吐着墨水，字迹干净而又整洁。

「今天很晴朗」

「统计没去上学的日子又多上一天，因为妈妈的缘故，只能暂时请假，她的决心似乎越来越强烈」

「可惜我不会去京都，虽然爷爷奶奶都在劝我，但我也有要一意孤行的理由」

「现在很想跑去见玉道一面」

「但这样做会让他陷入困难的局面，所以只能作罢，只要能在一起，即便并非单独交往也不会在意」

「用来对话的本子看来已经不需要了，所以放进柜子里，但想来关于突然能说话这件事，还是觉得十分蹊跷」

「或许有一天会恢复原状，就像之前那样的突然，但我已经做好准备」

「最后，关于未来的设想，暂时敲定为‘家庭主妇’这个选项，选择理由略」

写到这里，少女抬头看了看窗外，窗外的白云和蓝天美得像一幅画，于是她继续提笔写上一句

「不知道还有好久海鸥们才会回到东京，真希望明年春季能和玉道一起看樱花和海鸥」

写到这里，她才满意的合上笔盖。

把笔记本关上，然后放进书包的夹层里，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在掩藏价值无限的宝藏。

做完这一切，她才肯出去。

外面的客厅里，桐生多奈在织毛衣，桐生鹤守在看报纸，坐在被炉里剥橘子的正是自己的母亲。

对方很热情地递上一片橘瓣。

但桐生安没要，她只是坐进被炉里，然后按下遥控板，看一会儿电视。

“安酱，你看这是什么？”桐生玲子从背后摸出两张乘车票，一把拍在被炉上。

这是从东京发往京都的电车票。

“准备离开了？”桐生多奈看了一眼，“两张”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对方已经下定决策要带走桐生安。

“后天十二点的班次，如果安酱还有什么没完成，那就趁着这个时间赶快完成吧。”

桐生安却坚定的拒绝“我不会走的。”

“即便不想走，那也没办法。”桐生玲子说，态度强硬，但父母的意见也偏向于自己这边，只是双方的出发点并不同。

她记得那天有人找到她，居然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让她带着桐生安离开东京，那笔钱，即便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能过上富豪的生活。

这种事情绝不能放过。

更何况，在自己同意后，对方立即支付了一半的款额，这无疑是一记强心针，大大巩固了她要带走桐生安的决心。

“但我不会走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走。”桐生安的态度也很强硬。

她属于那种并非会同人争吵或辩论到底的人，即便遇见事情，也是妥协自己为他人让步，也不愿因为争吵而和别人大发脾气。

可现在的情况却并不一样。

如果再退缩的话，就已经属于“懦弱”的范畴了，善良和懦弱是两种性格，虽然表现形式很相近。

“没关系。”

桐生玲子胸有成竹地拿出一张纸单，她摆在被炉上，上面的四个大字赫然醒目

‘转学证明。’

甚至，那边已经找好去往京都去就读的高中了，同样是著名的私立高中，能拿到入学资格堪比一张足球世界杯的决赛门票。

现在只差她们提着行李箱走进电车，所有的事物都被他们安排好，而自己只需要劝服桐生安，顺带还能拿到一个天文数字的钱。

这样的事件让人不由得怀疑是诈骗。

但桐生玲子却坚信，这绝非诈骗，否则自己银行账户上突然多出来的几个零也会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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