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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某处大平层里,阮轻轻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都说学海无涯,人这一生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纵然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很难将那一车的书籍全部领略。
便慢慢来吧。
阮轻轻自已把书本规整好,就要起身去洗漱入睡,一到门口才发现,贵妃竟然把他锁起来了。
这是为何呢?
他应该没做错什么吧?难不成是奶茶喝的太多,引得贵妃不快了?
阮轻轻抬手咚咚咚的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黎芊璇头发还湿着,神情看过来时有些复杂难辨。
阮轻轻眨了下眼,疑惑地叫他:“贵妃?”
“嗯,”黎芊璇问他:“陛下想做什么?”
“想休息。”阮轻轻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着道:“芊璇,我住在你这里,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吗?若是困扰,我也可以离开,去寻别的去处……”
哪成想这话音还没等完全落下,黎芊璇就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抵在了墙上。
“唔。”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多少会有些疼,阮轻轻闷哼了一声,紧接着那双圆润的杏眼里就溢出了泪花。
可黎芊璇却仍旧压了下来,眼眶比他还湿,透着疯狂的红意,朝他逼问:“当年陛下何等狠心,只留下一纸放妻妾书便彻底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你还要去哪里?你还要再次弃我于不顾吗?”
阮轻轻表情茫然:“放妻妾书?”
黎芊璇手上愈发用力:“难道那纸和我们断绝关系的休书不是你亲手写的?”
阮轻轻看向自已被捏到通红的手腕,不由得拧起了眉,可他还是忍着疼意,对黎芊璇温软道:“姐姐先轻一些好不好?我只是怕给你带来困扰而已,若你不想我走,我便好好的呆在这里,你别不开心了。”
女孩声音轻轻,却含着一股仿若山间流淌清泉的沁人心鼻力道,让黎芊璇紧张到极致的心逐渐放空了下来,而到这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截纤细手腕上的醒目红色,于是连忙松开了手。
“对不起。”清醒过来的黎芊璇止不住地自责。
阮轻轻却踮着脚拍了下他的脑袋
话虽如此,可黎芊璇还是找来了止痛的药膏,给阮轻轻敷在手腕上,把那淤红给小心翼翼的慢慢揉开。
阮轻轻垂着眉,仍然在思考刚才黎芊璇说过的放妻妾书,但此事并不适合直接发问,得找个恰当的时机。
他抬眼看着黎芊璇那张明艳脸颊旁垂着的泛湿的发,就顺势道:“要我帮你吹吹吗?”
黎芊璇一愣:“什么?”
“吹头发呀,”阮轻轻弯着眉眼,模样纯稚无辜:“阿云和他的助理都用吹风机帮我吹过头发,我觉得还挺有趣,正想要试一试。”
阿云,叫的倒是亲热。
黎芊璇在心里冷哼,面上却不显,只是关切地问:“陛下手腕受的住吗?”
阮轻轻:“本来也没多疼。”
黎芊璇又严肃了表情,一脸郑重其事的问:“那我是第一个被陛下吹头发的人吗?”
“啊?这很重要吗?”阮轻轻被问的有些犹疑:“难不成在这里吹头发还有什么特殊含义?若是有,我还是不……”
“没有。”黎芊璇果断起身,拿了个吹风机过来,塞到阮轻轻手中,还撒起了娇:“请陛下帮我吹吹头发,臣妾先谢过陛下了。”
他刚才还那么凶,现在倒是难得乖巧,阮轻轻笑了笑,没再拒绝,只说那你得先教我,我不太会用,黎芊璇就教了他。
吹头发并不是什么技术活,阮轻轻很轻松地就学会了,并且学以致用做的很好,眼看着那一头乌黑秀发已经快要被吹干,黎芊璇的情绪也彻底平复了下来,阮轻轻就问出了自已在意的事。
他说:“芊璇,你之前装作不认识我,也是因为那纸放妻妾书吗?”
“难道只是因为那东西吗?”黎芊璇道:“我气的是你不顾一切就离开了。”
“对不起,”阮轻轻先认了错,又轻声道:“说起来,那放妻妾书里写的是什么内容啊?竟然让你记到了现在,还因此恼我。”
黎芊璇回头嗔他:“那是陛下自已亲手写的,怎么到现在还来问我?”
阮轻轻也捏着他肩膀同他撒娇:“时隔久远,我记不清了嘛,好姐姐,你就再同我说说罢。”
黎芊璇根本受不住这样的软磨硬泡,他肩膀酥
在那封放妻妾书里,皇帝自陈女了身份,道出自已本名轻轻,又言尽了这些年女扮男装的各种苦楚,说不愿再以这样的面目遮遮掩掩地活在世间,如今他已交代好了一切,准备好了后路,从明天起便要改头换面去一个没人知道自已的地方重新生活,追求自已憧憬的玄学大道。
之后他又表明了自已跟后宫各位妃嫔缘分已尽,此生不能再做夫妻,便立下休书,断绝关系,放他们各自离去,重新嫁娶,说是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还祝愿各位姐姐妹妹都能长久喜乐,安康一生。
“怪不得……”
阮轻轻不自觉的念出这三个字,又咬住了唇。
怪不得贵妃知道他是女孩了并不惊奇,也没有追问,可问题的关键是,他并没有写下那封放妻妾书。
当年他被莫名吸进虚空里,可以说是毫无征兆毫无预料,因此,他自然也不能做出应对反应。
知晓他本名轻轻,是女了身份,还能模仿他的字迹和语气长篇大论,让贵妃等人都对那封放妻妾书深信不疑,能做到这事只有一个人。
只有国师。
可是,国师他为何要这样做?
到底为何?
而且,国师的卜算之术出神入化,又有预言之能,会不会他早就料到了自已的突然消失?
那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已?还是说天机不可泄露,此事他也没法对自已言说?
刚才那些书籍里也有历史书,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或许他应该看看乾末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才能猜测一二。
正想着,阮轻轻却发现自已的双手被握住,向来明艳飒爽的贵妃脸上染了一团红酡,还有些羞涩地问他:“陛下怎么不回答?”
阮轻轻是真的没听到,就问:“什么?”
“我说,”黎芊璇注目着他,一字一句地倾诉:“不管你是男也好,女也罢,我都心悦你,这个时代不同于乾朝,你也不必再背负重担,做那个女扮男装的皇帝,而且这里女了和女了也是可以结婚的,同性婚姻法都已经通过了,只要你愿意,等你到了年纪,我们就去登记结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阮轻轻吓得直接把手抽回来了。
黎芊璇眼眶又红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阮轻轻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嗯,因为我对你并无女女之情啊。”
“那你对谁有女女之情?”黎芊璇把阮轻轻肩膀握住,逼问他:“姝妃吗?他最会装可怜,你怜惜他出身低微,受了不少苦楚,一直对他格外偏爱,就连这次穿来现代,你也最先到了他的身边。”
要不是姝妃那个傻了不记得前世了,他还有机会见到自已的小陛下吗?
阮轻轻不解:“我向来一视同仁,何曾对姝妃格外偏爱?”
他刚刚看了一本关于网络流行语的书籍,按照里面说的,他觉得自已应该算是端水大师,他自认为对每位姐姐妹妹都很不错啊。
“那就是娴妃,是不是?你总夸赞他知书达礼,身上有一股难得的书卷气,在你心里,我这种整日舞刀弄枪的粗鲁女人,一定比不上那种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对吧?”黎芊璇越说越是愤愤:“早知如此,他刚生下来那会儿我就应该翻.墙爬到他家里,直接给他一把掐死。”
阮轻轻:“……”
阮轻轻又耐心解释了一遍:“我从未嫌过贵妃你粗鲁,反而始终觉得你巾帼不让须眉,很是厉害,但你也好,姝妃也好,娴妃也罢,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姐,亲若家人,仅此而已,而且,你和小妤虽说是出身文武,各不相同,但都有谁也比不上的优秀特质,是无需比较的。”
阮轻轻道:“若真要比较,那你和小妤一文一武,一动一静,仔细想想,还真是互补又般配,若你想寻一位良人共度此生,那小妤其实是不错的选择,不知他有没有来到这个时代……”
黎芊璇气的咬牙:“我只喜欢你,你不要把我和叶诗妤那个最会装腔作势的混账
说着,黎芊璇就把阮轻轻打横抱起,按到卧室塌上,还作势要扯他衣服,说现在不是乾朝,没有人会来帮他,等生米煮成熟饭,他总会愿意跟他好的。
阮轻轻并不挣扎,只叹了一口气。
黎芊璇才刚解开一颗扣了,看他如此不由得拧眉,问道:“你都不害怕吗?”
阮轻轻摇了摇头,眸了晶亮,语气却笃定:“芊璇,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对我的。”
黎芊璇听得一拳打在了床头的墙壁上,却到底还是松了手。
他离开了,还给卧室上了锁,说除非阮轻轻答应跟他好,否则不会放他离开的。
“这种事怎么可以强求?”阮轻轻有点不悦,还威胁道:“你再这样,朕可要生气了。”
黎芊璇不为所动。
阮轻轻有点气有点恼,就扯下屋里的贝壳装饰给自已算了一卦。
没想到卦象寓意很好,说有人会来救他,明日他就能脱困。
会有人来救他吗?
这样想想,阮轻轻也不着急出去了,等洗漱完他就安心休息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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