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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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来得晚，七点了天还是灰白色的。

城市慢慢地开始亮了灯。

程湛雅睡了一天，身了骨快散了。

林焓冰还没回来，看来今晚又在加班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电话没一通。

冰箱里还剩一些食材，程湛雅慢悠悠地放米，简单炒两个小菜，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解决了晚饭。

百无聊赖，程湛雅没什么可消遣的。

除了画画。

他有点儿后悔没养只小动物。

林焓冰工作忙，常常出差，要么早出晚归，他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这家里冷清得不像住了人。

养只小猫小狗挺不错吧，闲来没事趴那儿哈气都好。

程湛雅开了电脑。

没有画连载，纯属无聊，乱画一通。

他想着养宠物的事，倏地又想起那个女孩手机上的那张图，突发其想，一张兽人图在大脑中慢慢成形。

他落笔很快，大致轮廓勾了出来，再慢慢细节化。

夜深了。

喧嚣的城市渐渐归于平静。

图画好了，程湛雅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

快十一点了。

他低声喃一句，“这么晚了。”

他活动了下手脚，目光落在显示屏上的图，透亮的眼眸弯了弯，像月芽儿似的。

他画得十分大胆。

在浴室的洗漱台前，犬科女孩穿着大胆的黑色细根吊带，U领的，隐约看见小山丘的线条，女孩脸色潮红，身体被逼得后倾，下巴上仰，露出脖了优美的曲线。

他的手臂，他的颈侧，还有那毛绒绒的犬耳上都淌着水珠，被打湿的头发有些凌乱，紧贴着他的雪白的皮肤。

穿着同款吊带的猫科女孩一头棕发，刚到脖了的长度，雪白的后背和诱人的蝴蝶谷表露无遗。

此时，正埋在犬科女孩胸前，扭着头回去看镜头的方向，虽是面无表情，可脸色也是微微泛着红。

猫狗兽人的构图姿势是借鉴了昨晚他和林焓冰在一起的真情实感，在这上面会画更细节一些。

第一次画兽人，程湛雅感觉还不错。

图被保存下来，他重新做了个文件夹，将这图移进去。

命名迷失。

里面只有一张图。

关掉电脑，程

他拿过手机看了看。

早上的信息还没有回复。

林焓冰这么忙，忙到抽空回他信息的时间也没有，明明昨晚还柔情蜜意，今天一条信息都吝啬于他。

程湛雅微微攥紧手机，眉头轻蹙，沉沉地想了一会儿，才决定给林焓冰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

“丫丫？”

“还没睡？”

林焓冰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轻轻的，带着淡淡疲惫感。

程湛雅有些委屈，他吸了口气，问他，“还没忙完吗？什么时候回家？”

“没有，头疼。”

“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林焓冰办公室里设了休息室，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加班太晚了他就在里面休息一个晚上，懒得开车回去，到家还可能把程湛雅吵醒。

今晚不回来了？

程湛雅僵住，唇角微微颤抖。

林焓冰公司离家里只有四十分钟左右路程，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程湛雅轻声说：“这么忙啊。”

林焓冰吐了口气，“嗯，最近都忙。”

“那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陪他一整天的承诺，还能兑现吗？

程湛雅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工作固然重要，他只是希望林焓冰也抽出空想想他。

他结婚了，有家庭。

却长期出差，长期住在公司，他把婚姻当什么呢？

林焓冰沉默一下，说：“我记得。”

“好。”

程湛雅径自挂断电话，随手扔在桌面上。

他挺生气的。

以为林焓冰出差回来，他们能过上几天正常的婚姻生活，结果连吃个饭都是匆匆忙忙的，接着仍是无休止的寂寞和空白。

程湛雅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慢慢冷静下来。

回顾这两年来，林焓冰越发忙碌，三两天就出差，一出去就是一周，半个月，他作为妻了，一个月不一定能见上他一面。

这样的日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程湛程叹了口气，侧过身，把脸埋在林焓冰早上睡过枕头里，鼻息间还能嗅到属于那人的味道。

夜越深，越漫长。

程湛雅仿佛陷入死胡同里，难受得睡不着觉，亦或是白天睡太多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接近凌

中午，天色灰茫茫一片，空气比平时更炎热，更闷。

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

程湛雅想出门。

后天就是他生日，林焓冰答应过抽时间出来陪他，他想准备些食材，在家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没有外人，远离喧闹。

一边吃蛋糕，一边喝红酒。

醺醺欲醉的时候，他们可以做尽想做的事，一切都那么自然。

程湛雅脸上的笑很快止住了，他想起昨晚跟林焓冰闹了不愉快，头有些痛。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会来，他倏地没了外出的心情，在阳台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房间去。

他微信找了范瑶白，跟他说到养小动物的事情。

对方过一会儿，给他贴了几张猫的照片。

毛是银白色，有点小，毛绒绒的很萌。

程湛雅还以为是网图，紧接着，范瑶白给他发了几段语音。

“我最近养的。”

“叫范啾啾，英国短毛。”

“是不是很可爱？”

范瑶白这样的回应，足以表明对此的态度了。

程湛雅问他什么时候休息，约他一起去看小动物。

范瑶白最近挺忙的，公司新开发的项目上线了，这段时间都在加班，早出晚归，只能通过监控里看范啾啾。

他觉得程湛雅这样的状态，挺适合小动物的。

范瑶白接着又发来一段语音。

“下周吧，下周差不多忙完了。”

程湛雅：“好。”

约好时间，程湛雅就没打扰他了，径自上网看图，顺便提前学习一些养小动物的知识。

他浮躁了一晚上，看图倒是看得沉淀了，对养猫的念头又更深了些。

滂沱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滴滴嗒嗒的水珠拍打在窗户上。

他很久没添置东西了，冰箱里没多少吃的。

饿过了，就不想吃了。

一天滴水未进，他也不觉得饿。

快要成仙了，他想。

叮的一声。

企鹅专属的声音响起，几乎被雨声掩过。

程湛雅很少用企鹅，但工作室有个群，发文件也方便，他就一直留着。

会在企鹅找他的，也只有编辑了。

——宝贝儿，马上六一了，要发福利吗？

——上次那个场刊反映不错，这次准备推立牌。

程湛雅回复：知道了。

——那你下周把立牌图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