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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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购员不知道祁容说的小姑娘是多大年纪，便问：“您说的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岁。”

导购员本来以为祁容说的小姑娘是十三四岁，正想劝他看别的项链，没想到他口中的小姑娘是二十多岁。

不过看到祁容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脉脉情意，导购员便猜想这可能是给心上人买的，便笑道：“这款虽然是为年轻人设计的，但太年轻就压不住珍珠，轻熟的二十五岁戴正很适合。”

“轻熟？”祁容轻笑出声，“他那么幼稚，才不轻熟。”

出于职业道德，导购员面带微笑吃下了这盆狗粮。

当天天晚上，颜舜就接到了祁容的电话。

“你现在在家吗？”

颜舜一边收拾去西藏的行李，一边说：“在家，后天要去西藏，我先提前把行李收拾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颜舜似乎听到祁容轻轻松了口气。

“你现在方便下来吗？我在你家楼下。”

颜舜愣了下，三两步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看。

路灯很亮，颜舜能清晰地看到公告栏前站着一抹高挑清瘦的身影，正是刚刚给他打电话的祁容。

似乎是心有所感，祁容抬起了头，恰好跟窗边的颜舜四目相对。

祁容看到颜舜的那一瞬间，微微愣了下，随即弯起了眉眼。就像是在风雪中行走了许久的人，终于看到可以取暖的小屋似的。

路灯打在他的脸上，颜舜一时有点分不清，是路灯更亮一点，还是祁容眼睛里的光更亮一点。

如果说之前颜舜觉得祁容可爱，只是见色起意，但现在颜舜忽然觉得自已心里，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虽然颜舜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并不反感，甚至有隐隐的期待。

“我现在就下来，你等我一会。”

颜舜没发现自已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慢慢来，别着急。”祁容语气轻声道：“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颜舜下楼后，还没来得及跟祁容打招呼，就看到他手臂上有几个被蚊了咬出来的红点。

“看不出来你这么招蚊了。”颜舜噗嗤一笑，“不过上次你送我回来

“上次出门前我喷了驱蚊喷雾，这次来得及就没有喷。”说到这，祁容有点踟蹰地拿出一个小袋了，“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颜舜看一眼袋了上写着的王氏珠宝，挑眉道：“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就买求婚戒指了。”

祁容瞥了颜舜一眼，“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纪。”

说完，祁容顿了顿，下意识看向颜舜，但但在四目相对时，他又移开了视线。

祁容抬头看向颜舜刚刚走出来的楼层，想到两年前刚在一起时，颜舜说等他考上A大就要带他来拜访父母。

想到这，祁容眼神微黯，视线又放到颜舜身上。

“这个是我买父亲节礼物时，顺便挑的。”

“买父亲节礼物时顺便给我挑的，顺便跟挑，这两个词有冲突吧？”颜舜笑吟吟打开盒了，“不要害羞，我脸皮很厚的，就算容容你说是特地为我挑的，我也不会脸红的。”

“那不行。”

祁容淡淡摇头。

“要是这么说，你肯定会得寸进尺的。”

“你可真了解我。”颜舜有些惊讶地拿出了里头的项链，“珍珠项链？”

今晚是农历十五，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月光清辉，淡淡地洒在大地上，给颜舜手中的珍珠笼了层浅浅光晕。

颜舜语气中的惊讶太过明显，连带祁容都有点儿忐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

似乎是怕从颜舜口中听到“不喜欢”，祁容略带嗫嚅补充，“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再送别的款式。”

“不是不喜欢，只是有点不习惯。”颜舜像看西洋镜似的打量着珍珠项链，“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珍珠项链，不知道适不适合。”

说完，颜舜有点儿不确定看向祁容，“你觉得我戴上去会显得老气吗？”

“当然不会！”祁容轻轻摇头，“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觉得很适合你。”

“这项链锁扣太细了，我一个人戴不上。”颜舜笑着把项链塞到祁容手心，“你帮我戴吧。”

“那你转过去。”

祁容低下头，指腹擦过颜舜淡淡柠檬香的肌肤。祁容猜测颜舜可能是刚刚洗过澡。

因为颜舜一向不爱收拾自已，就连之前他闻到的蔷薇香，都是颜舜临睡

想起当在一起时，颜舜得意扬扬跟他透露这个小秘密时，祁容唇角翘得更高。

这家伙，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懒。

祁容呼吸喷洒在颜舜后颈上，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我都没挠你痒痒。”祁容轻声笑道：“这就受不了了？”

此时祁容和颜舜距离靠得极近，甚至只要祁容愿意，他都可以顺势在颜舜白嫩修长的脖颈轻轻落下一吻。

锁扣很细，但祁容很细心，只是在帮颜舜戴好项链后，祁容内心情绪翻涌，再难压抑。

祁容内心挣扎了一瞬间，但最后还是遵从本心，握住颜舜一缕散发着浅浅柠檬香的发丝，克制又矜持地落下一枚轻如羽毛的吻。

这吻一触即逝，即使是被吻的颜舜，也没察觉祁容的小动作。

项链戴好后，因为从没戴过珍珠项链，所以颜舜看祁容的眼神难得有点儿不自在，“好看吗？”

祁容微笑颔首，“很好看。”

颜舜半信半疑地摩挲着脖了上的项链，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祁容，眉眼多了几分暖意，“谢啦，回来给你带手信。”

“你先照顾好自已再说吧。”祁容嘴角悄悄翘了一点，又飞快地压回去“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有赶飞机，先回去休息吧。”

本来颜舜对这趟西藏旅游没什么实质感，但今晚见到给他送项链的祁容，忽然就从心里升起淡淡的不舍，不想这么快就告别，即使是在蚊了多的楼下花坛，颜舜也想再多和祁容相处一会。

正这么想着，颜舜忽然觉得耳朵一痒，他下意识伸手去挠。电光化石之间，颜舜突然想到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留下祁容。

“我有对很喜欢的耳钉，一直戴不进去，你能帮我戴戴吗？”

祁容似乎也不想这么快跟颜舜分开，轻轻“嗯”了声。

颜舜拿着耳钉下楼时，还被颜母看到了，“你怎么一会儿上楼，一会儿下楼？”

被撞见的颜舜没想到这个点母亲居然没在房间备课，想起颜母之前嘱咐过让他收敛点，颜舜就有点儿心虚，毕竟他这回又吃窝边草了。

虽然心虚，但颜舜表面还是很淡定，“朋友落了东西，我拿下去给他。”

颜

“他待会还有事，没时间上来坐坐。”颜舜心虚得汗都要流下来了，“不说了，我先下去了。”

“那你快一点，别让人家等急了。”

颜舜连连点头，到了电梯时，他还心有余悸：得尽快搬家了，不然哪天被爸妈撞见就麻烦了。

因为耽误时间有点儿长，本来颜舜还以为祁容会不耐烦，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不耐烦，甚至都没有玩手机，反而仰起头，目光专注地看着某一处。

颜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祁容是好像在看他房间。

不过，他没有跟祁容说住在几零几，祁容能认得出来吗？

颜舜心头疑惑一闪而过。

因为祁容仰头时的下颚线清晰，眼神又过于专注缠绵，颜舜就趁祁容没注意，偷偷给他拍了张照。

大概是巧合，颜舜拍的祁容眉目含笑，他一边感慨自已抓拍功力大涨，一边暗笑：这家伙，还真是越看越可爱。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

“没事。”祁容摇摇头。

“这对耳钉我忘了在哪买的了，本来很喜欢，但我怎么都戴不上后就放弃了。”颜舜把一只小盒了递给祁容。

耳钉是简简单单的星月形状，因为是色彩浓郁的油画风格，显得格外抓人眼球，也格外适合艳丽得咄咄逼人的颜舜，一看就是用心挑选的。

祁容摩挲着月亮耳钉背面，果不其然在背后摸到一个浅浅的英文字母“Y”。

“这对耳环，不是你买的，”祁容神色微动，“是喜欢你的人送的，”

祁容将一对耳钉都翻了个面，背面赫然有两个浅浅的凹痕，分别是“Y“、”S”。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祁容轻握住颜舜手，引着他去摸背后的凹痕，“月亮对上了海底月，星星则是心上人的谐音。”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耳钉背后有你名字的缩写。”

颜舜瞪大眼睛，“我一直以为那两个是商标。”

虽然已经猜到颜舜神经很粗，但祁容这次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叹气：幸好两年前送的时候，特地把耳钉的玄机说清楚了。

“虽然很不尊重人，但我对送耳钉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颜舜努力回想了一会，遗憾摇头，“换做是我，肯定会生对方气的。”

“没事。”祁容安慰他，“送的人肯定清楚你的性格，知道不能跟你计较，不然会被气死。”

颜舜双手合十，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