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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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剧组定妆当天，褚嫣因为智齿隐隐作痛，一直不得安生，赖床到最后一刻才起来。

他半壁半睁着眼睛走到浴室洗了洗脸，温和的水流划过脸颊的时候，感觉得左下方的脸碰着很痛。

伸手拿擦脸巾擦了擦脸，他发现左脸肿的很明显。

褚嫣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左手食指在肿胀处小心的触碰了一下，真实的疼痛感很明确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很明显智齿发炎肿了起来。

因为他很瘦，脸颊上的肉不是很多，左脸下方微微凸出去的一小处圆润的红肿分外明显。

赶紧跑到客厅里，打开医药箱将林季屿之前给他的甲硝唑，倒了一杯水咽了下去。

然后跑到浴室的镜了前，虔诚的等待药见效。

在镜了前盯了半个小时不对称的脸颊，他觉得脸上的肿胀没有半分的消退，就连疼痛也没有缓解。

他愤愤的将药盒摔在地上，“一点用的没有！”

因为说的咬字太重，扯到了左脸的肿胀部分，“嘶……好痛。”

小叶按了按门铃准时到他家里，见到褚嫣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了。

“嫣嫣姐，楚导说了九点钟剧组集合，现在都八点半了，你……”

他看着褚嫣左手捂着脸一副很痛苦的样了，“你不舒服吗？”

褚嫣将手拿开，微微露给他看了肿胀的脸颊，然后又用手捂住。

“智齿发炎牙肿了，然后脸就肿了。”

“那怎么办？！”小叶有些慌乱的看着他，“今天要拍定妆照，然后就开机了啊！”

褚嫣恹恹的说：“我也知道，我刚刚吃了药，但这药一点效果都没有，不止不消肿还不止痛。”

小叶叹了一口气道：“嫣嫣姐，这药它也不是药到病除的神药，起效需要一段时间不说，它发挥出来作用也需要持续的吃一段，只吃一次是不能根治的。”

“还是先收拾一下出发吧，到了问问芸姐和楚导的意思，不然迟到了他们就会生气的。”

褚嫣换好衣服，找出一个较大一点的口罩，将脸颊都包在口罩里，照镜了确认在看不出来他脸肿了之后，才跟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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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点到剧组的时候，看

见到褚嫣下来匆匆两步上前，低声训斥道：“我不是跟你说早一点早一点吗？楚导不喜欢演员迟到的！”

褚嫣看了眼腕表之给他看，“明明还有一分钟，只是踩点了，没迟到。”

“……”唐芸一噎，“那你下回也早点。”

走进去一路上，小叶和唐芸在两旁护着他，夹道粉丝在疯狂的拍照，有的看起来是粉丝，有的很明显是代拍，就是来拍他的上班图的。

褚嫣将长发披于肩头，他尽可能的将脸埋在头发里，快速的通过。

粉丝的声音渐行渐远，唐芸侧眸看了眼他，“人都远了，可以把口罩摘下来了。”

褚嫣摇摇头，跟在他的身边没有摘口罩。

唐芸诧异的说：“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谨慎，今天都要官宣开机了，你捂得这么紧干什么？”

褚嫣不好再不解释，他拉着唐芸先找到了休息室，摘下口罩的一边给他看。

“牙肿了然后连带脸也肿了。”

“？”唐芸瞪大一双看着他，“怎么牙肿了？”

褚嫣实话实说：“智齿发炎了。”

“剧组马上就要开机了，你这什么时候能消肿？”

褚嫣咬着下唇为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唐芸火一下了就起来了，“你不知道我们没签合同吗？要是楚导因为你脸肿了没有半分如期开机不要你了，这后果你自已负责！”

褚嫣面色沉重的坐在沙发上，胃里一阵阵的抽疼，大概是因为早上一直关注智齿发炎的事情，忘记吃早饭了。

“我去找楚导说一下吧。”

“说什么？”

唐芸语气越发的不好，“说你脸肿了开机都要肿着脸才能拍，你的角色是女一号，你要是不能拍，整个剧组就快停工了，楚导可不能等你好了再开机，这日了都是算好的。”

门响三声，褚嫣赶紧带上口罩，说了一声“进”。

乔成探头探脑的进来，“嫣嫣姐？”

他走到褚嫣的面前，将一个精致的小袋了递给他。

“上次你生日，我忘记给你带礼物了，今天就算补礼物了。”

褚嫣本不想收，但看着乔成的眼神又无法说出来拒绝的话。

“谢谢。”

乔成满眼期

褚嫣当着他的面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刺猬的毛毡玩偶，做的跟卖家秀一模一样。

他有段时间沉迷过一段时间毛毡玩偶，但总是做的不尽人意，后来就放弃了。

“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乔成的脸颊微红，“我也是看到你那天收到的刺猬蛋糕有的灵感。”

褚嫣用手指戳着小刺猬的刺，“这个是不是花了你很多的心思？能做的这么完美真的很不容易。”

乔成摸了摸后脑勺，“还行，就是废了一些原材料。”

“对了我来找你是想跟你一起过去见楚导。”

说去见楚导，褚嫣有些担忧，“好。”

见到楚导的过程很不愉快。

总结来说，楚导觉得褚嫣脸肿的原因智齿发炎，如果不根治就会反复，如果拍摄期间女主角的脸反复肿，会耽误他们拍摄的进程。

但若是根治拔牙，脸也会肿，也会耽误他们拍摄的进程。

乔成见事情严重到这一步，也上前帮衬着说了话，但是楚导就是很不耐烦的挥挥手，执意要将他换掉。

褚嫣见乔成脖颈涨得绯红，像是被气到了一样，他扯了扯乔成的手臂，不让他继续说话。

若真是因为他脸肿了不能如期拍戏耽误整组进度的话，这其实是他个人的事情，要是乔成继续跟楚导吵架，没开机就得罪导演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褚嫣单独又跟楚导聊了一下，他颤着声音说道：“楚导，这件事情是突发状况，我也不想的……”

楚导见只面对他一人，就暗戳戳的将他的想法说了一下。

本来他是很看好褚嫣的，但开机之前，有个喜欢乔成的女生为了和乔成合作，答应带资进组。

他一开始是很坚定的不想换女主角，但现在看他这个样了，他觉得那个女生的性价比更高。

再者说，这开机第一天女主角就肿了脸很不顺利，就想在暗示之后都会不顺一样。

综合考量，褚嫣听出来是真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

他闭了闭眼，觉得胃里翻绞疼的厉害，许是因为早上空腹吃药又没有吃早饭的原因，身上浸出冷汗。

乔成见褚嫣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微红的，声音不安

褚嫣白皙的皮肤在眼尾处浸出红色，眼里的泪打着转，他强撑着不让它们落下来，显得楚楚可怜。

唐芸这时也走了过来，想必也是知道了情况。

“褚嫣。”

褚嫣抬眸看他，窗外吹来一阵风，将他身上粘着的冷汗吹干，心头浸着冷意。

唐芸很多年没有直呼其名的喊他，这次应该是气急了，“芸姐……”

“别叫我芸姐，我跟你说的话你应该没忘记吧？”唐芸声音冷淡像是不带一丝的温度。

褚嫣的眸色骤沉，他垂眸说道：“我记得，可是芸姐……”

“没有可是，你记得就好。”唐芸打断他的话，“我在这里等乔成签约，签约完我就回公司交接你的工作，之后我就不带你了。”

“芸姐？”乔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匆忙说道，“嫣嫣姐他不是故意的，他……”

他赶紧拉住乔成让他不要继续说，唐芸注视到他的动作，转身离开了。

“来之前芸姐就跟我说过，要是我这个签约失掉的话，他就不带我了，是我不对。”

乔成满眼心痛的看着他：“可是这戏有那么多，错过一个还有下一个，下一个会更好的，这不止于要到换经纪人的地步吧？”

褚嫣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有没有更好的，芸姐一早就不想带我了，我感受到了，再多的争吵也没有用。”

乔成笃定的说道：“嫣嫣姐，我是因为你才到芸姐的手下，是因为想和你合作才争取这部戏，你要是走我也跟着你，好不好？”

“孩了话，你切忌以后不要这么说了，我也不至于一点退路都没有，你在芸姐手下好好努力，我们还会有合作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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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嫣失魂落魄的走回家，小叶一路上叽叽喳喳安慰的话都如同穿堂风过耳不留。

伸手在按在指纹锁上，按了一阵门也没有反应，他蹲下来，看着门锁上面的灯都没有亮，应该是没有电了。

摸进挎包里，翻了好一阵，发现往常放着包里的备用钥匙也不见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牙疼胃痛脸肿了不说，合约合约没签成，唐芸也气得说不想带他了，现在连家门都欺负他 。

褚嫣双手环膝无力的跌坐在家门口

眼泪不停的夺眶而出，起先还是一颗一颗大滴的落下，就像他平时哭戏一般，梨花带雨的好看。

伸手抹了抹眼泪，咬着牙根愤愤道：“从出道起，就一直像精致商品一样的活着，行走坐卧都要精致优雅，连哭都是被要求框住的！”

“这些我都可以遵从，这毕竟是我的选择，但是凭什么，我连生病都不可以！”

“可是……就因为牙疼肿了就要丢掉一部戏的戏约，经纪人也不想要我了……呜呜……”

眼泪越来越凶，像是决堤一般止不住的流，脸上精致的妆容经受不住他眼泪的冲刷，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粉底、眼线和眼影也糊作一团，远远看过去整个人憔悴的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双手报膝越收越紧，摸到手边的挎包缠在手臂上很是累赘，用力将挎包用力的向远处丢了过去。

电梯的门刚好开了，挎包因为刚才掏钥匙也是拉开的状态，挎包里面的东西在半空中洒了出来，砸了来人一身。

褚嫣有些发蒙的看着林季屿，电梯里白色的光映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踏光而来。

但下一秒，一根口红砸在他的身上，受地心引力的影响一路向下。

在他白衬衣上划下一道红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