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三十八章 舌战群儒,女魔头和她的废柴太子,将归,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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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睥睨众人,看着这些学子,失望不已。

“你们讲我们寒冰派搜刮民脂民膏,我倒是想问,何为民脂民膏?我们寒冰派,十之有三是孤儿,十之有七八是各地流民。

世人皆好奇,为何偏生我们寒冰派如此会赚银子,经商之道只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寒冰派的人,大都苦过、饿过!所以他们才比别人更努力!寒冰派收容西南三郡难民之前,只有六百人,也未曾富甲一方!”

此时,寒冰派众人早已挤入了围观群众之中,明若楠朗声问道:“寒冰派弟子!告诉他们,你们修行时,何时晨起?”

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同时答道:“每日寅时二刻!”

围观百姓与诸位学子皆是惊呼,这寅时二刻,竟比他们太学的学子起得还要早,街边的早餐摊子,也只比他们早起一刻。

“程远!”

众人只见一个瘦猴子模样的人,直接从人群中一跃而起,脖子里还挂了个金算盘。

“你告诉大家,寅时二刻起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程远将算盘摇了摇,脸上一副商人的算计笑容,却说着最朴实的话。

“我是个孤儿,七岁入的寒冰派,十二岁前,寅时三刻演武堂集合,扎马步一个时辰,辰时早膳,蛙跳半个时辰,负重登山一个时辰。午时午膳,下午去学堂,酉时晚膳后冰窖内修习到亥时。”

众人本已十分惊讶,这穿着富贵的人,怎过得如同苦行僧,可程远却还没说完:“十三岁,我入了善财阁,上午和晚间修行不变,但下午换成了学习商贾之道和算经。”

明若楠说着示意程远举起双手。

“诸位不妨看看,这双手。”

只见程远的十只手指,除了小拇指外,皆是生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十三岁后,每日要练一个时辰的算盘,我比别人笨些,便每日多练半个时辰。”

众学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笔的薄茧,突然有些汗颜。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其他我不敢妄言,但程远的算术,一定在做诸位都好!不信便尽管来试!”

有人不信邪,真的试了几题,程远竟不用算盘,都能极快地说出答案。

围观之人大都心悦诚服,偏偏有些爱诡辩的,不服吼道:“不过是算术而已,我们寒窗苦读,读的是圣贤书,努力不比他们少,但我们仍是清贫,难道读书就活该清贫吗?”

明若楠周围望着发生之人,只想抽他,这无故地引起士农工商的阶级矛盾,实在其心可诛。

四周有些小商贩窃窃私语:“合着你们读书就是正事,我们做别的都不算么?”

“就是,不是有那句什么话么……”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呸!”

她扫了眼四周,大喊一声:“路北北!”

路北北越过人群,来到明若楠身旁,行礼道:“少主。”

路北北背着手不卑不亢地望着学子们道:“诸位读书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报效朝廷!学有所用!”

“那我们寒冰派为朝廷修堤筑坝,修建工防,算不算报销朝廷?”

刚喊出这话的人瞬间哑火,路北北接着道:“那我们收容难民算不算为陛下分忧?”

众人皆是沉默。

“读圣贤书,却未从中学到圣贤明辨是非的本事,诸位的书,倒真是白读了。”

“可你们挣那么多银子……”

此人这话刚喊出,路北北便眉毛皱起,问道:“我们寒冰派挣得可是不义之财?”

“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非不义之财,我们又为大宣、为万民谋福利,何来民脂民膏一说?诸位可去过济世堂看诊?”

人群中有人点点头,默默赞许着济世堂的医术。

济世堂在大宣几十家分店,家家都奉行一个原则:先救人,后收费,付不起,哎,算了。

“我们济世阁开的济世堂大宣有三十多家,却每年都未有盈余,大家伙扪心自问,济世堂的收费如何?济世堂的医术又如何?那诸位不妨猜猜,门庭若市的济世堂,为何从未为寒冰派赚到过银子?”

众人不语,他们怎会不知。人群中一老叟喊道:“我一个乞丐,济世堂都愿为我诊治,分文不取。”

另一个富绅也忍不住发声:“是啊,我上次给济世堂的赏银也是自愿的,他们竟然都没坑我的钱!”

四周围人跟着富商,一同乐了几声。

路北北接着道:“此位仁兄说民脂民膏,你可知民脂民膏一词的出处?”

这人望着路北北怔住,片刻后争辩道:“难不成你知道?你不过是个习武之人,我读书人都不知的事,你……”

“出自孟昶《戒石文》,尔俸尔禄,民膏民脂。”

众人哑然,更有一学子无奈摇头:“不错,正是出自《戒石文》。”

路北北眉头微微皱着,倒有一副老学究揪着自己不成才学生训诫的模样。

“民脂民膏是百姓的血汗钱,我们寒冰派的银子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就拿八珍阁来讲,师兄们每日刀工便要练两个时辰,手腕常年绑着沙袋,不然哪有今日八珍楼里的美味佳肴?玉堂阁的师兄们成日不取分文帮街坊四邻修房,为的就是提升自己,早日能接到更好的工事项目。”

路北北叹气,看着学子们皆是汗颜,知道时候差不多了,才接着道:“古语有云,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君子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诸位仅仅因为还未查实的谣言,便如此将罪行强加于誉王之身,甚至牵连整个寒冰派,那在下不得不为诸君遗憾,书当真是白读了!”

还有人想争辩,却张了张嘴,始终未再说出话来。他们望着路北北,突然觉得这少年尚且明白如此道理,他们又怎会如此轻易便任人摆布了。

“是我们唐突了。”一身着学子服饰之人率先朝明若楠致歉,“不该在还未查实之前妄言,耳闻之不如目见之,今日见誉王妃与路公子,果真如传言中一般。也难怪寒冰派在西南三郡名望颇高。”这学子躬着的身子半晌才直起,朝明若楠拱了拱手,眼中满是敬意。

周围不少学子互相看了看,也是心内愧疚,皆是默默朝后退。

大理寺府吏终于松了口气,可谁知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声:“那指向誉王的证据,不妨也给我们个解释吧!”

众人目光再次望向明若楠,姗姗来迟的林茨刚想挡在明若楠身前,便见她勾起嘴唇角:“既然这位公子问起,那我也想请问下大理寺卿,这些证据又是从何而来?”

躲在柱子之后的刘身子一僵,眼瞅着大家顺着明若楠的目光望向这根他们栖身的柱子。

“出来吧,刘大人,趁着举子们都在,不妨公开审理过程,也好明明白白给诸位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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