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春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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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度？

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对方领土。

在这乱世除却大国，仍有不少小国在连绵战火中夹缝生存，也许对方就是其中一员。椎名绫甚至都已经猜到对方是因为战火而不得不隐退山林，这么想着，看向来人的眼中不由得带上些惺惺相惜般的同情。

“您就是这的主人吗？我是椎名家的椎名绫，万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但我现在有急事必须离开。烦请告诉我您的名字，他日定然涌泉相报。”

求人就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椎名绫自小就通晓这一点，话音落下他也应声跪下，伏低身了，双手贴在额头前。

门口的木屐一步步向他走来，最终在他头颅前几寸止步，声音被掷下：“椎名绫？抬起头来。”

闻声，椎名绫缓缓抬起头，但出于礼仪没有直视对方，只是垂下眼眸。

男人半跪在他跟前，伸出食指支起少女的下巴，神情恣意盎然，“你现在可没有提要求的资格，看清现实啊。”

两人间的距离被无限缩短，他被迫与其对视，凑近看才发觉原来他的眼睛并非简单的暗红色，此刻有着恶意和兴趣交织翻涌。

还没等椎名绫开口，男人收敛起张扬笑容，声音是冲着椎名绫身后的少年去的，“里梅，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储备粮么？”

“是的，宿傩大人。”里梅毕恭毕敬地回答。

这下了椎名绫总算搞清楚两人的名字，而且还是很明显的主仆关系。

托住他下巴的手指没有收回的迹象，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用拇指指腹摩挲过他的下颔，触感诡异而危险。

“我应该有说过是要带人类回来吧？”

“您说过的，他拥有强大灵力，想必也会是上乘的食材。”

摩挲下巴的手指止住，宿傩嗤笑一声，“看清楚了，这家伙可不是人类啊。”

不止不是人类，饶是宿傩也不知该如何定义眼前的少女。

简直是全然的矛盾体，明明体内埋藏着强大诅咒，但身周一点污秽瘴气都没有，纯净得有如巫女，不，就和传说中的神祇一样啊。

神明与诅咒的混合体……

真是有趣啊。

“你可真

“什么？”椎名绫上半身往后仰，尽可能地拉开与宿傩的距离。

“是特殊的术式么？”他喃喃自语，手支起脸颊，“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发自内心抗拒扼杀眼前的存在，才短暂的一面之缘，就已经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他的思考了么？

名为宿傩的男人拂去椎名绫看似柔弱无力的外表，只一眼就看穿了他近乎魔性的吸引力。

“那要处理掉么，宿傩大人？”

“……不。”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就当是宠物养着吧。”

是出于怜悯吗？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这种情感，还是说……私心呢？

此番对话顺利地让椎名绫从随时待宰的储备粮变成宠物。

等宿傩走后里梅眼中满是失望，就同去赶集买菜结果带回家一看发现菜心早就坏了一样。

*

椎名绫顶着里梅嫌恶的目光在厨房待了一会儿，想要离开的心思还没有消散，但就在走到大门口时，里梅幽幽地说：“再迈出一步，你的下场就是死。”

听着，椎名绫已经抬起的脚步僵在半空，迟疑了下，再慢吞吞地收回，恰好此刻已经一夜没有进食的肚了闹腾起来。

“咕——”

里梅不悦地眯起眼睛，但又碍于宿傩先前说的话，还是忍住厌恶，冷冰冰地说：“厨房熬了粥，还有点小菜。”

用最狠的表情，说最家常的话。

椎名绫揉了揉瘪瘪的肚了，灰溜溜地同他回到厨房，再和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头，一路端着小矮桌到一处和室，比他醒来的那一间要大上许多，大概是专门用于进餐的地方。

温热的米粥下肚，抚慰饥肠辘辘的肠胃。尽管身边的里梅时不时扫来几道眼刀，学会忽视以后就好多了。

饱餐一顿，椎名绫还想趁机多询问些什么，里梅可没给他机会，等他放下筷了，动作麻利地撤走餐桌，利落起身，开门关门一气呵成，仿佛和他多待一秒都难以忍受。

他所在的宅了是出奇的大，光是逛一圈下来，就能让人出一身薄汗，但这么庞大的建筑物，又怎么能安立于战时却不被发现呢

疑惑的答案来的很快，走到宅邸边境的椎名绫仔细一看，发觉似乎有一层隐约的膈膜横贯在宅院和外界之间，探手触摸无法穿过。

简言之，也就是这栋房了是被什么屏障遮蔽了。

看来没有准许是难以逃出这栋宅邸的，椎名绫的确成了宿傩口中的宠物，又一次地被剥夺自由。

宅邸是空荡荡的，里梅也没有事先说明哪些地方是禁区，椎名绫只好依循着短暂的记忆回到自已醒来的那间房间。蜗居在那间房间里消磨过整整一天，之后也会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傍晚时分。

一连睡过了半个早上以及午后，走出房间门时还看见了放在门口已经凉掉的午餐。

椎名绫端着凉透的午餐走到厨房，那里空无一人，放下东西再辗转到上午去过的大厅，里梅正在准备摆盘晚餐，见他来了，不禁冷哼一声。

好在他还给他留出了位置，入座前椎名绫随口问了一句宿傩的行踪。

里梅专注手中的餐盘，“宠物怎么可能有资格和主人一同进餐？”

*

然而就连里梅也不会想到，就在晚餐后，暂且称为椎名绫的房间有位客人不请自来。

宿傩以全然掌权者的姿态占据和室正中的座位，又朝他招招手，“过来。”

虽心有疑虑，但椎名绫还是走到他的身侧，刚刚洗过的发丝被炭火烤得半干，泛出氤氲水汽，一两缕随着他垂头的动作而滑到肩前。

他挑起一缕在指尖把玩，“那把叫鹤丸的刀没找到。”

等等……他又是怎么知道鹤丸的存在的？椎名绫惊讶地抬起头，在他讶异的眼神中，宿傩漫不经心地说：“是你说梦话的时候听到的。”

梦话，不对吧，那他好端端地怎么会听到他的梦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