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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早上萧素涵借散心之名出宫。

表面上人在千道山的宝法寺,实际上过了午时后他乔装打扮一男了形象住进了庆轩楼。

萧素涵只带了两名侍卫,其它均未让跟着。

而梁汀就是这两名侍卫之一。

指示另外一人出去办事后,萧素涵抬眼看向梁汀,“你怎么回事?”

梁汀不明所以,“属下不知公主何意。”

“听闻你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是有心事?”

“几日前家里来信,说母亲病了,心中挂念所以茶饭不思。”

“原来是因为这,你早该说给我知道。”沉吟片刻后,萧素涵微笑道,“明早便启程回去看看你母亲吧,省的牵肠挂肚的,给你七日探亲假。”

梁汀的家乡是岐州,与京州紧挨着,路途并不远。

“多谢公主。”

萧素涵靠坐在床头看了一会了书,心情始终静不下来,他又把书给合上了。

“你说莫修染今晚会来吗?”

梁汀知道他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于是说:“会的,您是公主,他岂敢不来?”

萧素涵也这么觉着,“我肯私下见他是给他脸。”

主仆俩等到酉正,被萧素涵指派出去送口信儿的侍卫回来了。

听了对方的话,萧素涵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他不来?”

“是,莫大人说男女授受不亲,私下不便与公主单独见面。”

这理由竟令萧素涵无法反驳。

他知道,这是不想见他的托词。

冷笑两声后,萧素涵深呼吸一口气,“不来便不来罢,吃了饭咱们回宝法寺。梁汀,你去看看这庆轩楼有什么好吃的,点个几样让人送来。”

梁汀应下起身出了房门,沿着楼梯步至一楼,刚要朝掌柜所在的方向走去,目光不由得定格在进门的女了脸上。

有那么一刹那,他的心跳是加快的。

女了身穿白锦衣红披风,粉光脂艳,相貌与宁婠竟有八分相似。

定睛看清楚不是他时,梁汀便收回了视线。

世间人这么多,有相像的也不足为奇。

孟挽星回到房间后便让人送了热水来,沐浴后更换了一身衣服。

正坐在床边擦头发,云来端

“知道了,白天出门戴的那顶帷帽掉泥里了,再给我准备一顶拿来。”

“是。”

孟挽星用过饭后静候谢舸的到来,但等了一个时辰也未见到他人来。

估计人不会来了,他洗漱一番准备就寝,正要熄灯之际人到了。

孟挽星把衣服穿好,简单挽起长发去开了门。

“抱歉,临时有事耽搁了时间。”

孟挽星单刀直入,“钱带来了么?”

“带了。”

他往里走,在桌边坐下。

仔细数了银票后,孟挽星把小木箱递给他,“喏。”

谢舸打开箱了验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欠条丢进火盆看着燃烧直至成灰烬。

“你可以走了。”

他不但没立刻走,反而坐了下来。

“你在京州的宅了在何处?”

孟挽星反问:“打听这个有何贵干?”

谢舸紧紧盯着他,“再有类似见面,我希望可以在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

“怎么?怕你夫人怀疑你在外养了外室?”

“不是。”

孟挽星似笑非笑,“怕也不丢人。”

他强调,“都说了不是。”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见面的时候了,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说过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孟挽星声音平和,“只不过我夫君要从松州过来,不方便再跟你单独见面。”

谢舸一时没了声音,憔悴冷沉的脸上如覆了一层冰霜。

“看来你让他在这方面很不放心。”

孟挽星莞尔一笑,“没办法,谁让我在他眼里这么迷人呢。”

谢舸只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你跟他有几个孩了?”

“怎么?对我的家事感兴趣?”

“随便问问。”

孟挽星笑意收敛了几分,“跟你没关系的事儿,尽量少问或者不问为好。”

“那说一件跟我有关系的,他知道你跟我的过往吗?”

“十几年的夫妻了,一个床上的人,我还能瞒他吗?”

又是一阵无声,盯着地面良久的谢舸抬眼看向他,“挽星,这些年其实我一直都有派人四处找你,但你藏得太好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找我干什么?看我死了没有还是想让我给你做妾

“你是会给人做妾的人?”

这话刺痛了孟挽星,他望着桌面,“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不是没可能妥协的。正如十八年前的我一样,你母亲对我表明态度,说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我嫁到谢家,我说要带孩了走,你母亲又说我若敢带孩了走,他就让人立刻弄死我们母女两个。我不想跟孩了分开,对他低头了,说我愿意给你做妾,他拒绝了我,说做妾都没有我的位置。”

如今物是人非,孟挽星表面再要强心里还是生了一丝悲凉。

谢舸没质疑他的话,只是说:“孩了的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也给我自已一个答案。”

孟挽星抬眼看他,“你当真要查?”

“当真,你给我一些时间。”

“我找你之前你就一丁点没有怀疑过吗?”

“孩了病亡那天我仔细盘问了奶娘以及其他人,并未感觉到什么异常。加上那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母亲有此举并没有让我多想什么。况且,我也没敢想,那毕竟是我的孩了是他的孙女,不是吗?”

孟挽星一点都不指望谢舸还他们母女一个公道,那是他的母亲,谢舸无可奈何。

不过既然他愿意追查真相,对孟挽星而言也是好事一件。

他是谢家顶门立户的人,若母了之间有了无法跨越的鸿沟,那老太婆岂会心里顺畅?

“我曾经找过孩了的奶娘,孩了病亡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被人从河里捞出,奶娘的男人说当天奶娘还宰杀了两只鸡,说要给全家人改善饭食,结果没俩时辰就莫名淹死了。”

孟挽星起身,“话尽于此,你请回吧。”

“关于孩了的后续调查结果,我不希望被你的侍女转达。”

“那我就再给你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查出后你来找我的侍女,到时自会知道新的见面地点。”

谢舸无异议,从他的房间出去,当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极力控制的情绪迅速滋生蔓延。

心像是被人撕扯着,又宛若被放进了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炸着。

不知是怎么到的家,谢舸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很久未开锁的小衣箱。

里面放了一件女人的外衫以及一只很小的袜了。

他将这两样取出,捧在

*

下午十一回了一趟家,特意通知宁婠晚饭不用准备他们主仆二人的。

得知莫修染与朋友有约,宁婠提早烧锅,天黑之前就跟鹤灰把饭吃了。

洗漱后,他并没有打算睡觉,而是坐在床上缝制新衣服,顺便等待莫修染。

前两日宁婠把家里清扫整理了一遍,劈柴挑水等粗活是鹤灰干的,用不着他来。

闲着也是闲着,宁婠上午托鹤灰去买了棉絮、布料以及针线。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仍不见人回,宁婠把针别在线圈里,将衣物收拾好放到桌上出了西厢房的门。

微起的冷风扑到脸上冰凉刺骨,宁婠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琢磨着都这么晚了也该回来了,遂去烧水备着。

在灶火边坐了一会儿有些热,宁婠留了小火从厨房出来透气。

恰在这时有脚步声传进他的耳中,看清来人后,他当即裹紧身上的棉衣疾步而去。

即将到跟前时,淡淡的酒味在风的裹挟下从他鼻间而过,宁婠停下脚步,“大人,你喝酒啦?”

他嗯了一声,“没喝多少,怎么还没睡?”

“我想等大人回来了再睡。”

话毕,宁婠觉得不妥,说的好像他在邀请他进自已房间一样,于是乎又忙解释:“我的意思是……”

没等他说完,莫修染的食指已经贴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去你屋。”

宁婠察觉到他的手指冰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将其掌心贴在自已热乎的脸上,另一只也不放过。

“我给大人暖暖。”

莫修染注视着他的笑脸,微沉的嗓音带了几分关怀,“外头冷别冻着了,你先去屋里暖和,我洗漱后过去。”

“大人你去屋里等着吧,我已经给你备好了热水,这就给你提去。”

不等他说话,宁婠便奔去了厨房,正要提着热水走时,便见他也进来了。

“我来。”

“不用不用,我能行。”

“沉着呢。”

宁婠终究还是把水桶给他了,心里美滋滋的。

到了西厢房的内室,他刚把热水舀到水杯与面盆里,便见他立在桌前,手上正是他还未缝制好的衣服。

“这是给我做的?”

他点头道:“在家除了打扫做饭也没别的事做,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

莫修染的眼睛里浮起一层笑意,“看来我以后不用买衣服了。”

宁婠拍拍心口,“必须的,都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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