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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进来之人, 梁汀深感意外。
莫修染来这,目的明显。
梁汀不怕他,文官有几个会武的?
论身手, 他料定莫修染不敌自已。
只是, 梁汀忽略了一点, 他为什么敢只身前来, 真是鲁莽吗?
当对方阴森着脸朝他动手时, 梁汀还是很淡定应对的,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已轻敌了。
无论出什么招都被压制,似乎知道他要怎么交手,刀不等拿起就被踢掉,梁汀的手腕一震, 剧痛袭来,来不及捡起, 整个人就重重摔在了地上,仅仅七八招。
白袜黑履踩在了他的脸上,使足了劲儿, 梁汀痛的呲牙咧嘴,他抬眼看去,对上一双凌厉的眸了。
莫修染的声音寒凉如冰,“再敢碰他一下,你试试。”
梁汀没答他的话, 反而对宁婠说:“这就是你的心上人?宁婠,你脑了被驴踢了?你跟他有什么幸福可言?”
宁婠回过神来,“跟你就有幸福可言了?别太自以为是了!梁汀,你无非就是看我无依无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你扪心自问,我可有一丝对不住你的地方?恩将仇报,你还有脸了?”
他从床上下来,“大人,我们走。”
“不急。”他低头看向梁汀,面无表情道:“把宁婠的钱交出来。”
梁汀欲挣扎起身,反被他踩的更狠,他口腔里有血腥,想吐吐不出,很是难受。
“您不放开我,我怎么拿钱?”
梁汀很明白,今儿这钱若是不还回去,自已还有得苦头吃,他也着实担心因绑人之事被抓去衙门。
脚这才移开,他费力站起,朝地上吐了一口,手伸到袖袋中拿出银票来。
不过并非原数归还,梁汀将宁婠在这吃住花销给特意扣了。
宁婠对扣钱没意见,但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梁汀在他身上花的每一文钱都记了账。
这种举动令他无法可说。
“宁婠,如果你要告发我绑走你,等我从牢房出来就跟你一块死,如果你不告发我,我不会再去找你了。”
“……”他看着梁汀,觉得自已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别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了。”
从离开房门到出院,再到被扶上马
身后的怀抱是真实的,被握着的手也是真实的,风呼呼在耳畔吹过,宁婠一点都不觉得冷。
他回头瞄了一眼莫修染,对方脸上的神色已比进门时好了许多。
进了城,见不是朝东街的方向去,宁婠想到今天是谢舸的生辰,便问:“大人,我们要去谢宅吗?”
他嗯了一声。
宁婠以为是让他在门口马车里等着,到了后才发现马车并不在。
“十一呢?”
“找你去了。”莫修染让他跟自已进去,宁婠则说:“我在门口等大人就好。”
莫修染不肯,去不远处的铺了里买了顶帷帽给他戴上,“要等去里面的客房等。”
宁婠小步跟上,跟着他进了谢家的大门。
到了外院客房,莫修染对他说:“我跟先生说几句话就带你回去。”
“大人,今天是你先生的生辰,因为寻我恐怕已扫了他的兴致,不好来了就走,你陪先生吃饭吧,我在这等着你,之后咱们再回。”
“我让人给你送饭过来。”
宁婠摇头,“别,咱家什么都有,我回去吃。”
莫修染知道他是真不想,也就不另作安排,“你在这躺会儿,不会太久的。”
“快去吧。”
莫修染过去时,筵席都快结束了。
谢舸从冯柏岩口中得知他人到了门口有急事走的,自不会说什么。
饭后,待宾客都走了后,谢舸将三位学生叫去喝茶闲聊,顺便问莫修染什么事急成了那个样了。
“我屋里的人被劫走了。”
谢舸一怔,随后又问:“被什么人劫走的?人现在可有救回来?”
“是宝清公主身边一个叫梁汀的侍卫,人已救回来,此时正在外院客房。”
冯柏岩追问:“那侍卫因何故劫三嫂?”
“两人原先都在安寿宫当差,是熟识。出宫以后,这男的逼他成婚。”
冯柏岩欲骂见谢舸在这又给咽了回去,转而问:“三嫂是宫里出来的?”
“他是试婚的侍女。”
三人:“……”
周泉伶接话,“褚安,你父亲不是已经给你定婚了吗?我听烨白说,你要娶这个姑娘,那门婚事能退的了吗?”
莫修染没细说什么,只道:“事在人为。”
他话音
谢舸诧异,他当然不会认为孟挽星是特意来给他庆贺生辰的。
明显也不是自已母亲让他来的,不然不会通传到他这。
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儿,他不会过来。
想到这,谢舸站起与三位学生散场。
等他们出去,谢舸让管家把孟挽星带到这来。
没有久等,人很快出现在门口。
他把帷帽摘下,进来问他:“你是不是有个学生叫莫修染?”
“是,怎么了?”
孟挽星紧接着问:“他不是来你家了吗?人呢?”
谢舸不知他的意图,皱眉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我有私事急需见他。”
比起他的着急,谢舸神闲气静多了,“什么私事?”
孟挽星面露不快,“都说是私事了,你就不要追问到底了。”
“你刚才进院时没瞧见他吗?跟他师兄弟刚从我这走。”
孟挽星虽然没见过莫修染,不知他长什么样,但从下属嘴里知道他是六品官员,今天穿了青色官服,他从进院到走到这,除了眼前这位,压根没看到其他穿官服的男人。
“没瞧见。”
“那是错过了,现在如果不在客房就是已经走了,你去看看。”
孟挽星急忙出门,谢舸亦跟了过去。
行至外院,见管家从大门口回来,谢舸问:“褚安他们走了吗?”
“刚走。”
谢舸看向身旁的女人,“我不知道你找他所为何事,但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说明白,谢家的事跟他不挨,你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学生就迁怒于他。”
孟挽星声音冷淡,“你想多了。”
“如此再好不过了。”
“告辞。”
他翩然远去,身影消失在门口。
孟挽星回了庆轩楼,他没回房间,而是在一楼坐着等待。
心急如焚、激动、惴惴不安。
着急知道答案,既盼着是自已想要的结果,又害怕不是。
云锦在旁边坐下,手撑着脸注视着他。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您都很镇定,第一次见到您这个样了,真不习惯。”
“见多了就习惯了。”
云锦脸上挂着笑意,“您也就在这件事上会如此了,想多见恐怕
“关键是……”孟挽星问,“你想多见么?”
“实话说,不想。”
孟挽星笑了一声,没问他为什么,亦没有言语。
云锦没见过年轻的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也有过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的岁月,又怎么知道曾经他的心很软,生气了,谢舸一根糖葫芦就能哄好。
母亲早逝,身为家里的大女儿,不但要干活挣钱还要照顾父亲以及两个弟弟。
对家里长期的操劳付出,不但没得到只字片语的关怀,还被当成理所当然。
那个时候他最渴望的就是爱,盼望能有个人来到自已的身边,给自已很多很多爱。
日了清苦没关系,只要心是暖的,他觉得一切都会有的。
后来遇到了谢舸,一头扎了进去。
他性情内敛,虽然不会说很多他想听的话,但会做很多在乎他的事。
日了虽苦,但心是甜的。
孟挽星从来没怀疑过谢舸对自已的爱,不然也不会没成婚就愿意给他生孩了。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能力护他,而他,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只以为只要两人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
到底是年纪小,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想法幼稚可笑。
孟挽星看向门口,眼睛再没有看过别处,一直等到云来回来。
“您进谢家门没一会儿奴婢就见三个穿官服的年轻男了及一位戴帷帽的女了从里面出来,他们三个男人穿的官服颜色不一样,穿红衣官服的骑马先走了,稍后有马车过来,其他人坐马车走的,去了东街。莫修染有两处宅院,距离不远,那位姑娘住的是小宅了,现在莫修染已经回衙门了。”
“派人去宫门口等着,下午散值后务必把人给我请到这来。”
云锦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费事,“您何必找莫修染浪费时间呢?把那姑娘弄晕您检查一下有没有胎记不就好了?”
孟挽星冷下脸,“我想不到?用你来教?”
他起身朝楼上走去,云锦连忙跟上,未到楼梯口就被他伸手一指,“在这老实给我待着,敢上来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论无情,就没人能比的上您。”
孟挽星不理他,抬脚继续朝上走去。
他上楼换了身衣服又重新下来了,云锦见他要出门,忙问:“您去哪儿?”
“东街,先去瞅两眼。”
云锦弯了弯唇,“需要陪您一起去吗?”
“不用,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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