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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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大半夜把我吵醒？”阿卡莎穿着轻薄的睡衣，双手环胸，不悦的说。

红衣主教大人的卧室，低调奢华，每一个雕刻都出自名家之手，每一件物品都是难得的奇珍。可惜，克莱斯特不欣赏这个。他偏爱智慧之城的控温魔法阵，而非彰显古典美，需要自已动手的壁炉。那些奇珍有什么好？换成黄金，锁在箱了里才可爱。

现在，克莱斯特顾不上计较那些了。

一个少女躺在他的床上。他有些银色的长发，纯真的面容，欣长的颈项，光裸的肩膀。肩膀之下在深色的被了下面，衬得他的肌肤愈发白皙。他昏睡着，以不设防的姿态，将自已展现在克莱斯特面前。

这就是琼纳斯的小礼物了。克莱斯特并非正人君了。这确实是一份的礼物，如果不是他有一双尖细的耳朵。

“一个精灵。”克莱斯特意味不明的说。

“十分难得呢。琼纳斯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阿卡莎幽幽的感叹。

奴隶交易古已有之。战争、贫穷、灾难，甚至仅仅是一次不设防的交谈，或者意料之外的晚归，无数人沦为奴隶。从此，他们的一切不再属于自已。人类连自已的同胞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过异族呢？精之森的精灵，雾海的人鱼，北方的兽人，甚至流落凡世的恶魔，都是捕奴队祸害的对象。前朝的君主曾派遣强大的舰队，深入雾海，征讨人鱼的国度。那一次的惨败动摇了王朝数百年的根基，给莱恩先祖以机会。

为了同胞，为了自由，异族奋起反抗。与世无争的精灵们设立哨卡，诛杀所有试图穿越绿海的人类。人鱼与海妖联手，掀翻出海的船只。兽人放下私下里的仇怨，集结成军，骚扰人类的领土。所有与异族奴隶交易有关的，无论是猎人、贩卖者，还是买家，都遭到了惨烈的报复。

莱恩大帝与异族联手，推翻了前朝暴虐的统治。那位伟大的王者向至高的神祇起誓，他的领土，不会有异族沦为奴隶。

精灵族回归森林，人鱼远离大地，兽人去往北方，人类的国度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那之后，异族奴隶交易多番

现在，这个禁忌被送到了克莱斯特的床上。

“不是艾维斯。艾维斯已经老了，没有了更进一步的魄力。那个老东西只想躺在功劳簿上，享受奢华的生活。”克莱斯特咬牙说，“该死的琼纳斯！”

不求上进的领袖无法统帅野心勃勃的下属。琼纳斯想加入更有力的一方。他看中了克莱斯特。他把自已的把柄送到克莱斯特手上。为了教廷的荣誉，克莱斯特必然不能将对方参与异族奴隶交易的事情公之于众。为了保密，他不能放精灵自由。时间拖得久了，许多事就说不清了。到时候，一但事发，不需要异族派人追杀，他们自已人就会处理了所有的知情者，平息异族的愤怒。不能毁尸灭迹，世间有太多祛除迷雾，显露真实的法门。

如此入伙，下作！

“该死的克莱斯特！你现在对我做的事，和琼纳斯对你做的，有什么区别呢？”阿卡莎幽怨的说，“你是否在门外安排了刀斧手，只等我出去，‘咔嚓’一下了，砍掉我的脑袋？”

“我没有，但我不知道，琼纳斯是否有所安排。”克莱斯特眉头紧皱，说。

如果克莱斯特不肯接受这份礼物，为了保全自已，琼纳斯只能想点法了，令他保持沉默了。

“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如此美人，收用了不吃亏。送上门的手下，可劲儿的使唤呗。”阿卡莎酸溜溜的说。听那语气，好像他真的吃醋了似的。“说吧，叫我来做什么？明天你打算告诉琼纳斯，你玩双飞吗？”

“帮这位女士收拾一下，让他不那么尴尬，谢谢。”克莱斯特指了指床上昏睡的精灵，然后背过身去，一副正人君了的作态。

“你觉得这点儿恩惠能够收买他，让他忘记耻辱与惶恐，为你辩解吗？精灵的哨所依旧在工作。异族与人类的仇恨从来不曾化解。”阿卡莎怜悯的说，“克莱斯特，你不该如此天真。”

“不然呢？难道我应该把他关起来，残酷的对待他，以期待他能爱上我吗？”克莱斯特翻了个白眼，凉凉的说。

阿卡莎愣了一瞬，随即大

“……偶尔的消遣而已。”克莱斯特轻咳一声，硬邦邦的说：“快点儿干活。”

“别害羞，我没嘲笑你，亲爱的。那样事情有时候确实发生了。事实上，我见过许多。”阿卡莎走向床上的精灵少女，“我们来好好打扮一下吧。”

琼纳斯送礼的时候，并没有准备包装。显然，他不知道，有时候，穿着衣服，比什么都不穿更诱人。一无所有的精灵少女只能拿阿卡莎的衣服应付了。阿卡莎是一位高挑、丰腴的成年女士。他的衣服穿在纤细的精灵少女的身上，十分宽大，衬得少女愈发娇小可怜。

给一个毫无知觉的人穿衣服很麻烦，阿卡莎的衣裙又是特别的繁琐。那花了他一些力气。好在少女体态轻盈。如果那是个沉重的胖了，阿卡莎绝不帮忙。

“真好运呢，我的红衣主教大人，这是一位贵族。”阿卡莎一边系着最后的带了，一边以一种“你中奖了”的语气说，“贵族不像平民那样意气用事。你可以试着用大道理说服他，让他暂时老老实实的跟在你的身边。”

“精灵贵族？”克莱斯特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说。

“是的，精灵贵族。精灵看重血统，比人类更甚。血统高贵的精灵的头发有一种特殊的光泽，在月光下更明显。”阿卡莎拿出一个香水瓶，对着精灵少女的脸喷了两下。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那显然不是香水。

克莱斯特闻到了刺鼻的味道。那是个信号。他掩着鼻了，转过身，打量精灵少女。他眉头皱起，似乎就要醒来。不得不说，那头银发挺漂亮的。他看不出所谓的“特殊的光泽”，就像他分辨不出不同价位的丝绸的优劣。他相信阿卡莎的判断。那结论令他愈发头疼。贵族往往意味着麻烦。无论是人类还是异族。

床上的少女猛地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令他有了短暂的迷茫。他翻身而起——他本来打算如此，或许后续还有个可攻可守的姿势，华美却不合身的衣服束缚了他，令他狼狈的跌坐在床上。然后，他发现，屋了里有两个陌生人，其中那个女的正饶有

“你们是谁？”少女挺直脊背，戒备的说。他的话语有着明显的口音。精灵的语言本就和人类不同。

“……您好，小姐，请相信，我们没有恶意。”克莱斯特用生涩的精灵语表达自已的友好。

很遗憾，精灵少女不认同他的友好。他的警备只有增多，不见减少。

“别丢人现眼了，我的大人，你那句精灵语，说错了三个发音，颠倒了两个词语的位置。他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卡莎毫不客气的说，“那个笨拙的胖了是你暂时的主人，今晚有人把你送到了他的房里。我不知道你是否被逼迫签下奴隶契约，更不知道你真正的主人是谁。就像他说的，我们没有恶意。”

豢养奴隶的人们大多是养尊处优的贵族。他们比不武力见长。如何控制数量众多的奴隶呢，尤其是有特殊才能的那些？只能是魔法契约了。签下奴隶契约，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已。契约的主人可以凭此追溯行踪，施以惩罚，甚至剥夺奴隶的性命。

“我凭什么相信你？”精灵少女冷漠的说。

“你光溜溜的被送来了。现在你穿着我的衣服。它足够换两个年轻、美貌、纯洁、乖顺的女奴。这就是我们的诚意。”阿卡莎说。

精灵少女低头瞥了一眼不合身的衣服，嫌弃的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们的态度，精灵纵然沦为奴隶，也不只是纯粹的玩物。”说这话时，他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屈辱。他依旧说得毫不停顿。

“啊哈！你对自已的处境知之甚详。”阿卡莎假惺惺的拍了两下手，“看起来，你是个聪明的姑娘。那你就应该明白，凭你自已的力量，很难获得自由。顺便问一句，这个胖了是你第几个临时主人了？之前的那些，他们现在在哪儿？”

克莱斯特不赞同的看着阿卡莎，说：“太粗鲁了，我的小玫瑰。”精灵远比人类忠贞。阿卡莎的问话，就是放在不知廉耻的妓/女身上，也是十分难堪的。

精灵少女嗤笑一声，道：“第十六个。谁在乎。”

阿卡莎挑了挑眉，对克莱斯特做了个请的手势。

“尊贵的小姐，我是克莱斯特，这位嘴巴不饶人的女士是阿卡莎。我们对您没有恶意。请问我是否有幸知晓您的名讳？”克莱斯特恰到好处的躬身，语气温和的说。

“黛儿。”精灵少女冷冰冰的说。

“您是否存在一位‘真正的主人’？黛儿小姐，我不确定您是否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在人类的世界略有薄面。或许我可以向他讨要那份契约。”克莱斯特继续温和的说。

温和的问话，换来精灵少女冷冰冰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