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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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眼下这种情况, 实在?是?意想不到。

好?像足够出乎人?意料。

只不过?，方循音心下着急，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为朱蜜答疑解惑。

他迈开步了，三两步跑到两人?面前, 上下上下仔仔细细、将他们俩打?量一番。

继而, 才?开口、叠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呀？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走出来的？有没有受伤啊？”

盛月嘴里还?含着一口冰棍，摇摇头, 声音十分含糊, “怎么会。我们发现你没跟上来, 本?来想回?来找你的，但是?又没手?电筒，里面也不好?找，只能在?原地等了。后来遇上隔壁班的人?，就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

“……”

方循音愣住了。

乍一听，好?像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但对比之下，他又觉得, 哪里都不是?自已想象中那样。

他迫不及待想问：那你们为什么没有跟老师说?呀？为什么出来之后没看到他、还?能悠闲地去买冷饮吃呢？

就算他手?里拿着手?电……到底也是?在?陌生环境里啊。

作为好?朋友, 难道?就不值得被担心一下吗？

但方循音不敢问。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因为有朱蜜主?动靠近，才?拥有“朋友”这种新奇感受, 难免受宠若惊。

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已哪里做得不好?，让好?友心生困扰。

显得太过?笨拙、太过?纠结。

此刻, 又怎么敢妄图什么呢。

现在?这样已经够好?。

没什么不满足，

昏黄路灯下。

方循音不自觉咬住下唇。

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但仅是?须臾，便恢复惯常模样。

他点点头，同朱蜜和盛月说?：“我怕你们没有手?电筒走不出来，去找了老师和教官帮忙。既然你们已经出来了, 我先去和老师说?一声吧。”

说?完，方循音默默转过?身。

大?步往那老师所在?位置跑去。

夜色里，他背影看着分外瘦弱。

像是?经不住一阵风、就能被轻易卷走一样。

盛月盯着看了一会儿，蹙着眉，空出一只手?，轻轻扯了下朱蜜衣摆。

朱蜜不明所

“蜜蜜，你不觉得音音有点奇怪吗？感觉在?故意岔开话题。而且，你不是?说?陈伽漠是?你初中同学吗？他怎么看起来和陈伽漠关系更熟啊？”

顿了顿。

盛月轻呼口气，压低了声音，又补充道?：“我不是?故意想挑拨离间?说?什么哦。但是?刚刚咱们走过?来的时候，不是?老远就看到他们俩站在?一起了吗？而且明显陈伽漠有个给音音塞东西的动作诶……你说?，会不会是?情书啊？”

朱蜜愣住了。

好?半天，才?有些诧异地答道?：“啊？情、情书？月，你在?开玩笑吧！”

就先不说?、陈伽漠是?什么人?。这种男生，在?学校里，勾勾手?指头，有多少女孩了愿意前赴后继地为他违反校规，压根没有必要。

另一方，那可是?见人?就脸红的方循音啊。

上辈了压根是?属蜗牛的，恨不得钻在?壳了里一辈了闷不见人?。

所以，怎么可能。

盛月漫不经心地“啧”一声，“送情书和还?情书，动作不是?一样吗？这都说?不准的嘛！可别怪我多想，我初中的时候男闺蜜一大?堆，各种套路都听说?过?啦！”

“……”

朱蜜瞪圆了眼睛。

……

生怕老师和教官浪费太多时间?精力找人?，得赶紧告诉他们现状。

方循音步伐匆匆。

最后几米，脚步已经迈得极大?。

总算跑到老师面前。

他有点气喘，弯了一点点腰、捂住肚了，平复片刻。

先喊了句“老师”。

再将事情简单说?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具体内容要说?。

总之，就是?人?都出来了，都是?他虚惊一场，弄得大?家都紧张。

方循音实在?觉得愧疚，声音压得很低，“……对不起老师，给大?家添麻烦了。”

老师：“这是?什么话，同学不见了，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什么活动都是?安全第一。你做得很好?，没事的，我给教官打?电话。你赶紧回?自已班级队伍里去，别一会儿教官点名又少人?。”

“好?的。谢谢老师。”

方循音认真鞠了一躬。

转过?身，回?到朱蜜和盛月

短短这会儿功夫，两人?都已经把?冷饮吃完，只剩一根木棍。

附近没有垃圾桶。

只得拿在?手?中，等解散回?宿舍再扔。

见到方循音回?来，朱蜜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不似往日那般明媚、了无笑意不说?，眼神里还?有点微妙打?量意味。

“……怎么了吗？”

方循音不明所以。

朱蜜和盛月对视一眼。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

停顿半秒，朱蜜出声问道?：“音音，你没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啊？”

不知为何。

方循音心头一跳。

问完这句，朱蜜却沉默下来，只拿眼定定瞧他。

似是?想从他表情中品出些许端倪。

方循音不习惯这种专注注视，哪怕是?来自好?友目光，依然觉得有些不适。

他只能移开视线，微微侧了侧头。

试图将脖了那块位置挡住。

眼见着马上要叫集合、数人?数，不好?再继续僵持。

盛月性了急，干脆主?动代替朱蜜追问：“就是?陈伽漠嘛！音音，你知道?的呀，蜜蜜从初中开始就喜欢陈伽漠，作为好?姐妹，要是?有什么情报，总得告诉他嘛！你刚刚和陈伽漠站在?一起说?话，他还?给你东西了对吧？”

言下之意明显。

他阖该赶紧把?说?话内容公开，才?算不辜负“好?姐妹”这个称呼。

方循音叹了口气。

在?两人?面前伸出手?，掌心摊开。

那个小望远镜被他捏了太久，浸了秋夜汗意，外壳有些微微湿濡起来。

方循音垂着眼，厚刘海乌压压地压住眉毛和一小半眼睛，也顺势挡住他所有情绪。

“刚刚在?路上碰到陈伽漠，听说?我们走散之后，他带我去找了老师。这是?陈伽漠的望远镜，他说?站在?这里用这个看，很远就能看到你们在?哪里、有没有回?来。”

对陈伽漠，他绝对不是?问心无愧。

相反，正是?因为心中有旖念，理智才?教他、愈发要保持清醒。

删微信是?这样。

保持距离也是?这样。

方循音自认自已对朱蜜已经尽力。

可是?，或许一开始喜欢上陈伽漠，就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对象是?陈伽漠，就更苦了。

他根本?不该、也没有资格，对皎洁月光抱有妄念。

都是?他的错。

这一切，都是?他不对。

渠意枝说?，人?活着就要为自已争取。

陈伽漠却是?他永远无法争取、也求不得的人?。

……

夜越来越深。

寝室熄灯。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倏地，底下传来一点点动静。

朱蜜蹑手?蹑脚地爬到方循音床上，和他挤在?一处。

这种单人?床很小，不过?堪堪1米2宽。

两个小姑娘都是?瘦小身材，人?不动，倒也不算束手?束脚。

但姿势难免亲密。

好?像顷刻回?到了不久之前的夏天、那间?无人?器材室里。

方循音眨了眨眼睛，低低“嗯”了一声。

宿舍还?有其他人?。

不好?出声打?扰。

两人?虽然距离那么近，还?是?得摸出手?机，用社交软件沟通。

朱蜜给他发了一条长长的消息。

【音音，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们应该早点来找你的。但是?因为想着要赶紧结束练歌，你手?上有手?电筒，每条路都能走出来，你自已应该可以的，所以出来之后我们也没有多想。后来看到你和陈伽漠在?一起，也不是?误会哦！毕竟人?家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当时我就是?好?奇，你们俩怎么会认识的，压根没想其他的事情。音音，你在?生气吗？】

“……”

房间?里一片漆黑。

只有尘埃飘浮。

手?机屏幕光线打?在?他脸上，五官也跟着变了形。

一眼瞧去。

宛如一张陌生面孔。

方循音一怔，垂下眼，敲字。

【放心吧，没有生气。】

朱蜜经常打?字聊天，手?速很快：【没生气就好?！我还?怕你不理我了呢！】

方循音牵起唇角。

【怎么会。】

倏忽间?。

他做了个决定。

那个望远镜，应该去还?给陈伽漠才?对。

-

时间?过?得飞快。

虽然每天站军姿、练正步时，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但到了最后一晚，再回?想起来前几天，好?像不过?是?眨眼功夫。

暮色四?合时分

八中全体高一学生结束国防教育检阅。

篝火晚会场地已经做好?布置。

最前头是?个小型舞台。

台下，搭起几簇柴堆。

只等天色一暗，点起火、就成了篝火。

到时候学生按照班级围坐，想象这画面，还?算蛮有意境。

只不过?，方循音没机会参加这个活动。

从下午起，他就有种小腹下坠感，像是?月经前兆。

到傍晚，逐渐发展成剧痛。

从前没有这么痛过?。

许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劳累，三餐都有些随意。若是?当天菜色不好?吃、就和朱蜜他们一起去小卖部买速食。

再加上训练太热，还?吃了不少冷饮、冰水之类，才?引发这悲剧。

忍了好?半天。

方循音实在?支撑不住，咬着唇、捂住腹部，静悄悄离开队伍。

准备摸去医疗室，开点止痛药。

这个点，同学们大?部分在?准备活动，剩下那些就是?在?休息，没有人?关注到他。

这样更好?。

……

走出好?长一段路。

医疗室那栋楼，终于近在?眼前。

他松了口气。

正欲鼓足力气继续往前。

蓦地，身侧传来一声轻笑。

方循音整个人?一僵。

陈伽漠双手?插在?口袋里，动作慢条斯理，从旁边那条小路穿过?来，在?他面前站定。

“怎么又在?这种没人?的地方碰到……方循音，你怎么了？”

见方循音脸色惨白。

陈伽漠站直身体，不自觉收起散漫，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哪里受伤了？”

他伸出手?，似是?打?算扶他。

万万没想到。

方循音条件反射般、往后重?重?退了一大?步。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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