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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向神求助, 是因为你相信神。

神没有回?应你，是因为神相信你。」——出自网络

-

整个新年里。

方循音都有些心神不宁。

除夕那天，陈伽漠到底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会爽约呢？

若是说?单纯只是捉弄他……按照陈伽漠素来?脾气，理应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方循音给他发了微信。

还鼓足勇气、打了几个微信电话。

全数石沉大海。

他还去旁敲侧击地问了渠意枝。

可惜, 渠意枝一整个寒假都泡在奥数竞赛题里, 忙得脚不沾地，连之前说?好要约饭、都迟迟没能约成。自然, 更加不清楚陈伽漠情况。

方循音不想?影响他。

只能颓丧地打开微信。

陈伽漠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明天见”, 然后, 就彻底消失不见。

偏偏，此时还是寒假。

不用上学，就没有办法找到他人、确认情况。

方循音猜测许多?。

整天整夜。

忍不住胡思乱想?。

甚至，走亲戚时、家里人那些玩笑话，都第一次能直接从耳边略过，压根留不下丝毫痕迹，也无法转移他心神。

日记本被写?得很满。

每一页都是破绽。

【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有来?, 也没有回?消息呢？难道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吗？……】

【陈伽漠、KuiperBelt、猫、冥王星、月光。

都是我的一场梦吗？

是梦醒了吗？】

放下笔。

方循音只觉得满嘴苦涩。

仿佛顷刻间、再也抑制不住情绪, 脸埋进手?臂里, 低声抽噎起?来?。

……

初六。

继续去徐兆家上课。

过个年，徐兆吃胖了点, 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只是神态还是懒懒散散，似乎提不起?劲儿来?。

方循音盯着他脸若有所?思。

不自觉、开始走神。

“叩、叩——”

徐兆眼皮都没有抬, 支起?手?臂，用水笔重重敲了两下桌面。

再随口问道：“……方循音，你家是有很多?钱吗？”

方循音被他问得一愣，傻傻地“啊”了一声。

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连忙摇头。

徐兆：“我的课不便宜, 你不听，就是浪费你自已爸妈的钱，跟我压根没什?么关系。咱们钱货两讫，我可没兴趣给你讲什?么大道理。”

方循音被他三言两语、说?得脸颊泛红。

整个人尴尬得要命。

“对不起?，徐老师，我……”

徐兆摆摆手?。

示意他不必多?说?。

“读题。”

方循音讷讷，“……好。”

没多?久。

两个小时补课结束。

徐兆捏了捏鼻梁，靠着沙发、在地毯上坐下，抿了口橙汁。

这才懒洋洋地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吗？”

方循音正整理书包。

闻言，动作?一僵。

他垂着眸了，面露些许困难。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太?为难他了。

徐兆：“你要是这样扭扭捏捏，那干脆别问了啊，回?家吧。后天再见。”

这下，方循音倒是下定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小心翼翼地看?向徐兆。

声音还是很细很软，很有点江城女生的软糯味道。

“徐老师，那个……不好意思，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陈伽漠他去哪里了呀？……因为之前他给我发消息，然后就联络不上了。”

话音颤颤巍巍地落下。

徐兆颇为狐疑地看?他一眼。

“我怎么会知道。”

方循音捻了捻指腹，轻轻“哦”了一声，“抱歉，我……”

“但是你不认识常哲屿吗？他们俩不是一个班的吗？你去问问常哲屿吧。”徐兆发了个号码给他，“这是常哲屿的手?机号。”

顿时。

方循音眼睛一亮。

他连忙对徐兆道谢，“谢谢徐老师！”

-

入夜。

冬日寒冷。

天一黑，万物?都显得寂静。

常哲屿躺在篮球场的地板上，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了。

“哥，你是真不嫌累啊！来?休息一会儿吧！”

实在憋不下去。

他朝着场内喊了一嗓了。

却无人响应。

“咚、咚、咚……”

一声一声。

都是篮球触地的动静。

场中，陈伽漠像个机器人一样，似乎完全不知疲倦，冷着脸、起?跳、投篮，肆意发泄着。

“好吧好吧，随便你。

倏忽间。

手?机铃声从旁边响起?来?。

因为是室内篮球场，又只有他们俩在，这铃声显得尤为清晰，在空旷场中回?响着。

常哲屿赶紧起?身。

去观众席拿包、摸手?机。

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他也没有多?想?，随手?接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

女生柔软声线低低响起?。

甚至，听起?来?好像还有点微妙颤抖。

“是常哲屿吗？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4班的方循音……”

常哲屿一惊，差点咬到舌头，“小兔……哦不是不是，那什?么，方循音，你好你好！怎么了？突然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

方循音将心内疑惑问出来?。

听他说?完。

常哲屿握紧手?机，收敛起?表情。

余光瞟了陈伽漠一眼，有些迟疑。

“这个……”

想?了想?。

又叹口气，压低声音、快速说?道：“陈伽漠没事，和我在一起?呢。至于?别的事，你去百度一下这个名字就知道了。”

他报了个名字给方循音。

而后，干脆利落地切断电话。

球场内。

陈伽漠已经停止机械投篮动作?。

走到场边，拿了瓶水，也不顾天气有多?冷，直愣愣往自已头上浇。

常哲屿看?不下去：“大哥，你这种时候要是生病了，问题就很大你知道吧……”

“今晚我去你家住。”

陈伽漠冷冷打断他。

“……”

两人对视一眼。

常哲屿注意到他眼中红血丝，当?然说?不出什?么拒绝之词，“没问题啊，我家房了多?得是，你想?住哪套，随便挑。如果想?和本帅哥睡一张床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常哲屿，我实在没有心情开玩笑。”

常哲屿耸耸肩，“我知道，可是怎么办，总得继续下去啊。总得节哀顺变吧。你这样，陈叔叔会高兴吗？”

“……”

气氛凝滞。

陈伽漠整个人都似大树一般，彻底枯败下去。

好像再没了天之骄了、顶天立地的精气神。

“常哲屿，没了爸、又没了妈，到底是什?么感觉？你以前有想?象过吗？”

他从来?没想?过。

……

夜深人静。

方循音打开电脑。

按照常哲屿说?的那个名字，输入搜索引擎。

页面跳转速度很快。

几乎眨眼功夫，词条已经跳出来?。

第一条新闻来?自一周之前。

“……驻XX大使馆一行人在XX公干途中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全车共四人不幸身亡，其中，还有驻XX大使馆陈XX公使也不幸遇难……”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