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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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欣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小枫，我小看你了。”

他摇头，“陆欣欣，是我高看你了才对。”

陆欣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出声，“就算改变性格有什么用？就你这副尊容，你以为谢星汉会看得上你？”

他的神色微微僵住。

陆欣欣捏着他所谓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就是他暗恋谢星汉这件事。

长大之后会觉得很可笑，但在十几岁最敏感自卑的时候，他真的害怕极了被其他人知道他暗恋谢星汉的事，怕从别人嘴里听到——暗恋？这丑八怪也配？自不量力，丑人多作怪！

他深吸一口气把复杂的情绪压下去。

“那又怎样？你长得漂亮，谢星汉也没看上你呀。”

陆欣欣像被踩到痛脚一样跳起来，“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喜欢谢星汉！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恋爱脑吗！”

“说说而已，你急什么？”他嗤之以鼻。谢星汉那么优秀的男生，多少女生喜欢都不奇怪，自信的女生可以大胆表白，自卑的女生却连心思都不敢让人知道。

他以前根本不敢盯着陆欣欣瞧，现在才发觉，陆欣欣其实也很自卑，自卑于家庭条件以及过往经历，所以才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更加自卑的妹妹，来换取一丝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小时候陆欣欣对他其实不好不坏，就像寻常家庭里的姐妹一样，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大概是陆欣欣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为了彰显个性谈了个高中的混混男朋友，然后上床、怀孕、堕胎……这件事大概是陆欣欣一辈了的阴影，他拼命藏着掖着，以为谁都不知道。

后来他为了撇清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理所当然地把事情栽赃给小枫，小枫百口莫辩。这件事随着姐妹俩升学，被越来越多的同学知道，才会有后来刘玫嘲讽小枫“流产堕胎”的事。

大门打开，陆爸陆妈提早收摊回来了。

小枫看到陆爸就不自觉地别开脸，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那时候他流产堕胎的谣言传出来，陆爸揪住他一顿暴打，身上的伤随着时间慢慢痊愈，唯独脸颊撞到烟灰缸，被里面猩红的烟头烫伤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事后陆爸陆妈还将姐妹俩原先住在一起的卧室分隔开来，他住在又小又阴暗的那一头，理由是怕他这种不良少女带坏冰清玉洁的陆欣欣。

他愤怒伤心到不愿开口辩解。

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房间。

身后传来陆爸骂骂咧咧养了条白眼狼，还有陆妈对陆欣欣的嘘寒问暖。他嘲讽一笑，把纷纷扰扰都关到门外。

这小小房间是他的净土，但这片净土也不属于他。他想早点赚到钱搬出去，和这样的家人呼吸同一片空气他都觉得窒息。

拿出手机，打开消消乐，绚丽的烟花过后，跳出弹框——【今日致富指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顶尖大学的学历是财富世界的敲门砖！】

行了行了他知道了。

划开隐藏关卡，他摩拳擦掌，如果今天能攒到100积分，他要兑换“福利彩票的灵感”。

第二隐藏关卡通关，20积分。

第三隐藏关卡通关，30积分。

第四隐藏关卡通关，40积分。

加上昨天第一关的10积分，又有100积分了，他迫不及待兑了“福利彩票的灵感（1级）”跑出去买彩票，用“姐夫”赵秦川亲情赞助剩余的八十块钱，买了四十张福利彩票。

当晚开奖。

他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一张张对过去……没中、没中……满腔激情慢慢冷却，在跌落谷底之前，他最后开出一张100块钱。

100积分……100块钱……

他打开消消乐，发现游戏商城有所变化，多了“福利彩票的灵感（2级）”，兑换积分1000分。

他明白了，游戏里的积分与现实RMB大概是1:1的关系，买再多彩票都没用，多少积分就是多少钱。他心疼那被浪费掉七十八块钱。

卧室的门这时被大力敲响，陆妈在外面大叫：“欣欣说你敲诈同学的钱怎么回事？陆小枫你赶紧给老娘滚出来！”

小枫不理会。

但是陆妈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嘭嘭”的巨大敲门声让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读书。他干脆放空思维静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邻居过来敲门，陆妈才消停了。

很多从前认为过不去的槛，现在看来都好解决得很。

睡觉前又看了一眼消消乐，发现

一万分看起来多，但有时候一个关卡超神一下分数就飙上去了。

他果断点开普通关卡，花了半个多小时，把分数差拉到二十多万分才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另一边，“小星星”好不容易刷到新纪录，超过之前一万多分，退出关卡一看排名，被和第一名之间二十多万分的闪亮差距差点呕出血。

他咬牙切齿：这个“疯了大王”没有心，刚给他一点希望就迅速破灭，他拿到榜首就立刻卸载消消乐的今日目标又没达成！

把手机扔开，睡觉睡觉，明天还有篮球比赛。

※

第二天早上陆家人连冷饭也没给小枫留，当然，他也不去碰他们剩下的碗筷垃圾，去外面花了两块钱买了包了豆浆，一边吃一边往学校走去。

路上认识他的同学纷纷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陆小枫居然大咧咧地在路上吃东西，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不戴口罩了！脸上的疤好像没有传言中那么狰狞，但还是怪丑的。

“陆小枫，听说你要直播吃屎？”有人向他搭话。

小枫看了一眼，不认识，随口答：“是邱卫鸿要吃。”好像是这个名字吧。

又一道声音冒出来：“不会吧，你真以为你能前进十名？”

这个他认出来了，他的同班同学，昨天吃屎协议的见证人之一。

他热情邀请：“不然咱们也打个赌？就仿照昨天的。”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商机。

搭话的人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