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及安初试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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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阳脸上带着明显的激动之色对着他们说道：“确实有入口，就在山的北边，我们上山时没有经过那里，所以没有发现，洞口被交措的石壁挡着，一看就是人工凿出来的。”

这下大家都生出了喜悦之情，袁扬子明连忙问道：“那洞内是什么情形，有机关吗？”

成阳先是愣了一下方才答道：“我想着回来通知大家，并没有进去。”

成阳果然是个十分正直的人，他若是有私心就该先进入洞中探查一番，找找有没有对他比较有利的条件，然后再决定是否告诉其他人，可他却在发现洞口的第一时间就跑回来通知。想到这里，归晨对成阳的信任又加深了几分。

他们跟着成阳来到洞口前，洞口并不是直接开在表面，而是隐藏在一块凹进去的石壁侧面，洞口极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怪不得不容易被发现。

这洞口不仅窄，而且还很低，就连归晨他们这样的少年都要稍稍弯腰才进得去。这下檀渊没法再背着她了，不过归晨猜测这隧道不会太长，稍微走一段路应该于腿伤无碍，所以也就一瘸一拐地跟在成阳身后进了洞。

从洞口进去后是一段狭长的隧道，隧道之中漆黑一片，他们只能摸索着石壁前进。石壁光滑，一摸就知道是人工打磨的，这下归晨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想，这山中一定有隐秘，不然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凿出一个山洞却又将入口隐藏起来。

归晨本想要拿出火折来照明，却想起他们唯一火折一直放在觅桦那里，不得已她只能放弃这个想法，继续摸索着前行。

前方突然出现一点点光亮，应该是隧道到了尽头，走在最前面的成阳突然快走了两步迈出了隧道，归晨也跟着他从隧道走了出来，隧道的尽头果然是个洞穴，四周的墙壁上都挂着油灯。

归晨就着光亮将洞穴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洞穴虽然不宽敞却很高，因为这四盏油灯的光亮都照不到顶，从下面看上去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到一块光斑，应该是他们之前在山顶发现的小洞。

顶部的小洞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若是为了照明，那洞就不会放置油灯了，而且这洞口这么小，光根本射不进来，若他们不是先在山顶发现了这个洞而是先找到入口，还真不一定会注意到。

若说是作为气口就更没道理了，这洞又高又小，指着它来换气人早就憋死了，就连石壁上的油灯都不一定能亮到现在。

既不是为了照明或换气又不是为了出入那凿这么一个口的意义何在啊？难道竟和这洞的机关有关？

想到这里，归晨又向下看去，小洞的正下方是一个圆形的石台，也是这洞中唯一的摆设，若洞中真的有机关肯定就和这石台有关了。

归晨走向石台，只见这石台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洞，大小和在山顶部的洞差不多大，洞的周围分布着八个矩形的小洞，分别对应着八个不同的方位。

既然有形状这么规整的洞，不用说，这石台确定是机关无疑了，而这机关也一定和方位有关。不会又牵扯到玄术吧！想到这里归晨不禁觉得头疼，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被梁丘昱禾困在阵中时无计可施的模样。

檀渊也走了过来，仔细观察着这个石台，他的手指一一抚过那些矩形的小洞，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自腰间的袋子中将竹签拿了出来放在一个小洞边仔细比对。

“这些小洞应该是用来放竹签的。”檀渊对着归晨分析道。

归晨在看到檀渊做比对之时就明白了他的猜想，只是这里有八个洞，难道要插入八支竹签？

有时候人不得不感慨际遇有多奇妙，归晨虽然猜测竹签是绝对有用处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其他人的竹签对自己也是有用处的。如果檀渊的分析正确，这矩形的小洞需要插入竹签，那么仅凭他们四个人的竹签绝对不够，可他们却没有半分的着急之色，因为除了他们本身携带的竹签之外，他们还另外缴获了十几支竹签。

原本外人是绝不应该出现在试练场的，可是却有两个已经成为秘术师的人进入到试练场内拦截参加试练的学子，好巧不巧还撞上归晨他们。这原本是个倒霉至极的事情，没想到却有意外的惊喜。

但凡是正规参加试练听过规则讲解的人都会觉得红丸才是争夺的目标，没有人会去抢夺竹签，可这两个汝南人不知道试练的规则，所以才会将击败的学子的红丸和竹签全部拿走，生怕遗漏了哪一样会便宜了别人。而归晨他们若是没有遇到这两个人也不会得到着十多只竹签，甚至若是没有被对方激怒，他们也不会打算将竹签作为证据带走。若是没有这十多支竹签，此时的他们只怕又要头疼了。

成阳将从大块头那里得来的竹签全部倒在了石台上，他们又都将自己的竹签拿了出来，这下就不得不将之前那个没有思考出答案的问题拿出来重新讨论，竹签上的号码到底是什么意思？

归晨在那十多支竹签中挑挑拣拣，最后发现竹签中最大的号码是“捌”，这就很大程度上证实了八个矩形小洞分别对应着八支竹签的想法。她将八个号码全部找了出来排成一列，然后抬起头问道：“八个号码对应八个小洞应该没有问题，可是是怎样的排列顺序啊？”

她其实做过假设，可无论哪种似乎都是不成立的，若是按照地点划分，豫贡只有六个郡，分不出八个号码，而且他们四个都来自弋阳，号码却不相同，所以肯定不对。还有一种假设是按照学子所擅长的秘术门类来划分，可同样的，秘术共分为六门，不应该有八个号码，而且她和檀渊都是擅长咒术的，号码却不同，成阳和袁扬子明都擅长武术，号码也不相同，所以这个假设也说不通。

看到大家也都得不出什么结论归晨又开口问道：“你们有见过别人的竹签吗？”

袁扬子明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见过临霜的，她是壹。”

檀渊思索了一会也回答道：“姚觅桦曾问过我这竹签有何用处，她的号码和我一样是伍。”

成阳和归晨都没有关注过别人的竹签，所以他们能知道的也就是这两个人的了。

归晨努力思考着任何可能的关联，可都又被她一一否决了，她不禁想着是否方向错了，否则不应该完全没有头绪才对。

她的眼光从竹签移到了石台上，看着那一圈个黑漆漆的小洞她突然有了个新思路，一直都是从竹签上来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角度从方位来考虑呢？石台上有八个方位，试练场也有八个方位。

突然她好像想通了些什么，一脸兴奋的再次开口问道：“你们都是从哪里入的试练场？”

这下大家好像都被打开了新思路一般，檀渊先开口说道：“我一入试练场面前就是平地，根据地图来看应该是试练场的南边，姚觅桦应该和我是从一个入口进来的，我进入试练场不久就遇到了她，而且那时她离入口处还不算远，而且当时试练还没有开始。”

成阳看了看归晨后也回答道：“我是从试练场的东南边进入的，应该和归晨离得不远，因为我一直朝西北方向走，没过多久就遇到她了。”

归晨点了点头说道：“我进来的地方是一片灌木丛，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应该是在东面，我和成阳入场的地点相差不远，号码也挨着，所以竹签上的号码很有可能决定着我们从何处入场，而这竹签在石台上的位置应该就对应着我们入场的方位。”

袁扬子明的话再次证明了归晨的猜想：“我是从东北方进入试练场的，进来之后就一直向西走，也是试练开始没多久就遇到了临霜，而我们俩的号码也挨着。”

这么看来竹签的排列与进入试练场的方位有关是必然的了。

想到这里归晨不再犹豫，拿起石台上的竹签按顺序一一插入了石台上的小孔中。再插最后一支时，她的手心微微出汗，虽然面上装的淡定，可她的心里其实是紧张的，她不知道若是竹签的顺序错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洞穴不宽敞，唯一的出口又狭窄，若是发生意外十分不利于躲闪。可是箭在弦上，她根本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现在收手的理由。不管了，这机关总不可能会伤害到学子的性命吧，反正腿也伤了，手指也断了，还有什么伤是受不了的？

经过这一番心理建设后，归晨把心一横，将手中的最后一支竹签插进了小洞中。竹签刚一入洞石台就剧烈的晃动起来，檀渊见情况不妙一把将归晨护在身后。成阳和袁扬子明也连连后退，怕着这石台有什么古怪。

突然一道火光从石台中间的洞中射出，直直朝着空中而去，最后穿过洞穴顶部的洞。归晨他们被挡住了视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空中传来“啪”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串滋啦的响声。四个人听着声音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是不是烟火啊？”袁扬子明试探的问道。

“应该……是吧。”归晨犹豫的回答道。

看来顶部之所以要被凿开一个小口为的是能够让烟火射出山洞，早知道刚才他们想尽办法也该将这洞凿大一些，也不至于现在视线被阻挡的彻底，在这里胡乱猜测。

“那……试练结束了？”袁扬子明再次试探的问道，不是他话多，而是实在有些顺利的不像话让他不敢相信。

这次没有人再回答他的问题，不是因为嫌弃他，而是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

想到因为从入试练场开始就没交过好运，所以过程稍微顺利一点就心生疑虑，归晨不禁自嘲的笑出了声。

见她发笑，其他人也都渐渐的露出笑容，一时间四人哄笑成一团，良久都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