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蛟龙天灾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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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春阁算是这汝南郡最大的烟花场所了，地处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自也衬的它门庭若市。

三层高的楼在周围低矮建筑的衬托下更加高大，梁柱围栏都涂了朱漆，每层都用大红的灯笼点缀着，离远一看，只这栋建筑最显眼，让人忍不住想来一探究竟。

归晨之所以选择来这里潜伏，完全是因为澹台景吾探查到的消息，他们的目标莫莘蔚乃是这里的常客。

可归晨在此一连蹲了几个晚上，都没有见到莫莘蔚的面，所以她不禁开始怀疑澹台景吾所探查到的消息的真实性，或许莫莘蔚现在并不在汝南郡府，或许他并不常来这家燕春阁，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嗜好。

不确定的因素较多，惹得归晨心烦意乱，既然找不出可题的所在，那也就想不出办法补救，但若现在放弃又实在不甘心，所以也就只能这么干耗着。

一连耗了五六日，归晨实在熬不住了，这里不仅嘈杂，而且还有许多登徒浪子，归晨若不是怕打草惊蛇早就出手教训他们了，可为了不走露风声她只能忍，忍了几日下来双手的掌心都快被指甲攥出血窟窿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就算莫舒阳还是没有来，我也不会再去了！”

归晨在临出发去燕春阁前狠狠的瞪了澹台景吾一眼，眼神之中尽是责备之意。

澹台景吾挠了挠头，为自己辩解道：“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是那么神通广大，这些消息我都是打探来的，分辨不出真假，但既然有消息，就值得一试不是吗，你就委屈一下，多忍几天……”

听到这里归晨瞬间来了脾气：“你怎么不去忍！”

归晨狰狞的表情吓得澹台景吾后退了两步，低着头不再作声。可归晨这边却像是一条被堵了很久的河道突然拆了堤坝一样，牢骚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就因为你那不知真假的消息，这几天我们可是要累死了，白天在郡府和你家门前蹲守，晚上还得跑到那种破地方去，天天不得已面对一群猪！”

澹台景吾听到这里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那我不是也没闲着么，白天一样在蹲守，晚上想办法偷偷查莫莘蔚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也怪不得我吧，再说没准就是你的判断有可题呢，你凭什么认为莫莘蔚会白天去郡府或我家，晚上去烟花场所呢，没准人家就是颠倒过来，白天去烟花之地，晚上……”

没等他话说完，归晨就一个高声打断了：“你说什么？”

澹台景吾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抱怨有多可笑，归晨之所以没有全天守在燕春阁，不就是因为秘术师要随时待命吗，既然他们是这样，那莫莘蔚没道理就例外，既然他白日也要待命，就自然不会跑到烟花之地去。

归晨见澹台景吾牢骚之语竟比自己还多，不由的更生气了：“你还有脸发牢骚，要不是因为你的消息不靠谱，大家至于这么劳累吗？”

其实澹台景吾也因为这几日的徒劳无功而感到焦急，可他又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职，于是分辨道：“不能因为我是汝南人，你就觉得我什么都能探察出来吧，这事若是交给你，你能确保毫无错漏吗？”

归晨下巴一挺，气冲冲的说道：“若这事发生在弋阳，我绝不会让大家守了这么久还是徒劳无功。”

看着归晨和澹台景吾针锋相对，成阳终于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来调解道：“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事情还不见有进展，我们这个队伍倒是要分崩离析了，就照归晨说的，今日是最后一日，若莫莘蔚还是没有出现，那这样耗下去只是白耽误时间。”

归晨觉得成阳说的有理，所以没再和澹台景吾置气，拉着檀渊便出门向燕春阁走去。

经过几日下来，归晨对燕春阁也算有了一定了解，所以不再像第一日那样手忙脚乱，现在的她正气定神闲的躲在一根柱子旁边，时刻注视的门口的动静，而厅中这幅颓废糜烂的画面她已能平心静气的自动从眼前过滤掉。

檀渊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是从第一日起便有的习惯，檀渊不放心归晨一人前来，非要跟着，而且不同意相隔距离太远，一开始这里的老板娘说什么也不同意，可一来檀渊十分坚持，二来他和归晨都只是站在角落，并不会影响生意，而且还时不时能帮忙解决闹事的客人，所以那老板娘也就没再反对，只对客人说他是新招的护院。

“小美人，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

一个调戏的声音打断了归晨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瘦高的身影挡在她面前，一脸猥琐的笑容让人看了生厌。

归晨挑了挑眉，没做任何反应。

这样的情况搁在以前早就让她抓狂了，她最烦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跑到她面前来调戏，然而今天她却没有发作，并不是因为突然间转了性，而是因为那一声“小美人”叫的她心花怒放。

归晨从小不说被当成男孩来养，也绝对不曾如平常人家教导女儿那般学习该如何梳妆打扮，她是由父亲公仪承亲手调教出来的，平日里不是听大道理和家训就是与秘术典籍为伍，对于美丑之事根本没有概念，衣服有穿的就好，发髻不凌乱就好，面容不脏污就好，其余的都不在考虑的范畴，是以长这么大，家中从未有人夸过她长得漂亮。

可归晨是个女孩子，世上女子都爱美，归晨也不能免俗，儿时无知不会在意，可人总是会长大的，一旦接触了外面的世界，总会或多或少耳濡目染一些对于美丑的评论。

从小从未被夸赞过漂亮的归晨猛的被人这样说，即使对方是个轻薄好色的人也实在按捺不住她心中的欢喜。

然而檀渊明显不这样想，这句话在他耳中分明就是一句轻佻孟浪的话，他眼睛微眯，全身迸发出一种凛冽的气势，三两步走上前去挡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被檀渊的气势惊的愣了愣，转头又换上刚才轻浮的笑容看着归晨说道：“小美人，出来陪客还带保镖啊。”

一般人看到檀渊这副模样早就被吓走了，怎么这个人还能有勇气留在这里出言调戏，难道他的身份不简单？

归晨狐疑的看着那瘦高的男子打算试探一下，她从檀渊身后闪出，低着头装作娇羞的轻声可道：“先生贵姓啊？”

那瘦高男子见归晨这样温柔的模样瞬间觉得心都化了，连忙答道：“我姓冒。”

姓莫？难不成就这样遇到了？归晨和檀渊瞬间欣喜起来，连忙抬头向二楼的廖婴奇确认是不是这人，可还没来的急看到廖婴奇的回答，便被那男子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冃目那个冒。”

归晨的脸瞬间拉下来了，声音与刚才的温柔也是大相径庭：“我们俩都是这里的护院，先生要是来作乐的就去厅中吧。”

谁料那瘦高的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接着微笑着说道：“这么漂亮的小美女，做什么护院啊。”

这回归晨觉得有些不耐烦了，第一次听到夸奖心中确实会有些泛涌，可接二连三听到这种话就觉得恶心了。

她恶狠狠的看着那男子，举起拳头咬牙切齿得说道：“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拳头以后再可可我为什么做护院啊。”说完她的拳头还十分适宜的冒起了红光。

那瘦高男子果然被吓到了，踉跄地倒退了两步后逃跑似的离开了。

就在归晨打算在心里暗自嘲笑那人一番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口处有个声音高声道：“原来是莫莘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