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蛟龙天灾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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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晨话还没说完就被廖婴奇和檀渊厉声打断。

“归晨！”

“公仪莘蔚！”

归晨没有理会他们，心中却有些埋怨檀渊，廖婴奇不了解她，难道檀渊还不了解吗？居然还以为她真的会接受莫舒阳的提议。

莫舒阳见归晨松了口，不禁面露喜色，对着归晨说道：“公仪莘蔚是个聪明人，不必理会旁人。”

归晨叹了口气，坚定着自己原本的想法，正色道：“我若是应允了你的交易，同意拿着札册将汝南的天灾上报州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莫舒阳没料到归晨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便摆出一副了然一切的模样：“在下已经送了公仪莘蔚这样一份大礼，公仪莘蔚难道还嫌不够？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不过既然公仪莘蔚开口了，在下可以将你想知道的天灾真相告知，如何？”

归晨巧笑否决了他的提议：“你口中说出来的真相是否是全部的真相还有待考证，你心有所图，是否会将真相如实告知，我也不能确定，我若真想知道真相自然会亲自查证，不必由你口中得知，况且天灾的真相我已然不在乎了，无需你来作为交易的筹码。”

莫舒阳听了归晨的话后先是一惊，而后一脸不相信的模样问道：“不在乎？那公仪莘蔚千方百计的寻找在下又是为何？”

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莫舒阳的预料，瞧出了这些的归晨此刻也是比刚才有信心的多，卖了个关子再次开口道：“我要调查汝南天灾一来是为了治疗汝南居民的病症，二来是为了不让澹台世家收到天灾的株连，可这一本札册呈了上去，后面再发生什么就都与我无关了，病症自会由州侯下令诊治，澹台世家是否被牵连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那我还纠结这真相做什么。”

“况且真相就被你写在札册中，札册又是由我呈上，难道我自己不会去看吗？”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一下，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莫舒阳，“或者说你要告诉我的真相与札册中所书的真相有所不同，你在札册中避重就轻的着重交代了你想让州侯知道的事，为的是牵连澹台世家？”

莫舒阳脸上的笑容已经显得有些勉强，他右手攥紧了拳头，强撑着淡定对归晨说道：“公仪莘蔚不在乎真相，难道也不在乎即将到手的功勋了吗？”

归晨像是听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讪笑了两声，道：“功勋？别开玩笑了，天灾真相既不是由我查出，病症最后也不是由我解决，我能有什么功勋？州侯不过只会记得这事是由我翻到明面上的，待到天灾圆满处置之后，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而且你这所谓的功勋我也着实不在乎，我公仪归晨出身显赫，乃是公仪世家的独女，只要按部就班的任职，前途自会不可限量，莫说任职州府，就算将来调去公府做圣公近卫也不是不可能，我何必要去贪你这一点点不疼不痒的功勋。”

“再者说公仪世家虽不惧怕澹台世家，但澹台世家倾覆后只会将帐算到我一个人的头上，待到我独自执行公务之际，澹台世家幸存之人埋伏暗杀，我岂不是防不胜防，他们家园被毁亡命天涯，难道还会忌惮公仪世家会如何报复吗？”

“如此看来，我冒着生命危险成全了你们，到最后自己却半点好处都捞不着，岂不是得不偿失，那这交易二字不就变成一句空谈了吗？”

檀渊通过归晨这一番话听出了她还有其他意图，于是并没有再开口阻拦。

可廖婴奇却以为归晨已经答应了莫舒阳的提议，正在权衡利弊计较得失，于是大声叫嚷道：“公仪归晨，你…你不知羞耻，你之前大义凛然的说什么一心为汝南郡的百姓着想，现在却和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人谈论如何分赃，枉费我和景吾这样信任你……”

说着他还不顾身上的伤痛想要朝归晨冲来。

归晨皱着眉看了廖婴奇一眼，然后又看向莫舒阳，对面的二人瞬间领会了归晨的意思。

冒仲衍走上前去一脚将廖婴奇踹倒在地上，随手便扯下挂在梁上的纱幔团成一团塞进他的嘴里，廖婴奇的嘴角差点被这纱幔撑的裂开，眼角已疼的沁出泪花，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值得冲着归晨所在的方向不断呜咽。

“公仪莘蔚既不在乎在下提出的两个条件，却又没有一口否决在下的提议掉头离去，反而一直留到现在，想来心中自有丘壑了？”

莫舒阳本还在为归晨一再地拒绝而感到忧心，却在归晨示意他堵住廖婴奇的嘴后明白了归晨的心思，一味的拒绝应该只是想要让他加重筹码。

归晨看着莫舒阳嘴角淡淡的笑容，瞬间就猜出了他在想些什么，估计他以为自己不过就是个贪心之辈，正在想法设法增加筹码，不过就让他这样以为也没什么不好，真实的目的隐藏的越深，达成的可能性才越大。

“我留到现在没走，自是因为对你的提议感兴趣，我能办到你交代的事达成你的所愿这是我的筹码，而我自然也要衡量你的筹码够不够的上我所做的付出，你方才提的两个条件我都不满意，所以自然要等你开出能令我满意的筹码。”

莫舒阳没有再像刚才那般及时地回答归晨，反而是低着头沉思了片刻，不一会儿他脸上的疑云便消解了，抬起头看向归晨，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说道：“原来公仪莘蔚打得是这个主意。”

归晨本以为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心中有些紧张，却在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后瞬间轻松了。

“公仪莘蔚是想让在下说出这么做的原因对不对？你其实没想按照在下为你设计的路线走，而是打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州侯，但是你怕州侯会追根究底询问你我二人为何要这样做，你若答不上来，州侯就会疑心你所言，所以你要将事情一五一十弄清楚，然后再去禀报，为的不是功勋，而是要整治我二人。”

归晨听完他这一番自以为是的言论差点就要大笑出来，却一直忍着差点憋出内伤，谁会去做这么没有头脑的事？她像是这种报复心这么强的人吗？

廖婴奇听完莫舒阳的推测眼睛瞬间亮了，以为归晨确实存了整治这两人得心思，所以也不再呜咽着想要添乱，而是安静下来等着看归晨接下来的举动。

檀渊倒是没像廖婴奇那样简单，他知道归晨对于这种卖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没有兴趣的，所以一定还有下文。

归晨看着莫舒阳摇了摇头道：“莫莘蔚错了，我没想整治你们，也确实打算按照你设计的说法去禀报州侯，你们会这样做的原因并不难猜，我已经清楚了，无需再问。”

莫舒阳将信将疑的问道：“公仪莘蔚想出了原因？”

“你们不就是在图谋汝南郡郡伯之位吗？这么明显的答案还需要开口询问？”归晨淡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