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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廖婴奇家出来,澹台景吾便跟着归晨回到了宿处,自从他将汝南郡的天灾告知归晨后就特别爱跟着她,总觉得归晨很有主意,片刻之间就能想到解决的方法。
归晨只当澹台景吾是想询问更多关于蛟龙的事,或者还是因为担心莫舒阳的札册被她送去及安想要盯着她,所以也就没阻止,由得他跟着。
一脚迈进大门,归晨转了个弯正要回自己居住的小院,却突然间停住了脚步,澹台景吾本来满腹心事的跟在她后面,没看到她停下,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撞上去。
“怎么了?”
澹台景吾的话刚问完,归晨便立刻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紧闭的院门。
这院门一般不到晚间休息的时候是不会关上的,一时忘记了,彻夜大敞也是常事,怎么现在还不到傍晚,却院门紧闭?
归晨和檀渊、成阳和连桐住在一起八个多月,深知他们不会有白日关门的习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心中警觉,低声提醒澹台景吾注意,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她只将门推开了半扇,警惕的向里面看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在,归晨不禁思索道:难道是因为檀渊、成阳和连桐全都出去执行任务了,所以平日里打扫院落的仆从便把门关上了?
澹台景吾不明白归晨在做什么,但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便也不敢高声讲话,只是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说道:“怎么了?”
归晨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所以便用力将整扇门都推开,环视了一周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便叹了口气,暗中嘲笑自己草木皆兵,对着澹台景吾说道:“没什么,进去吧。”
两人迈步往归晨屋中走,突然房上的瓦片传出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归晨立时警觉起来,连忙揪住澹台景吾的衣领往门口退去,谁料突然房上跳下两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两人归晨之前见过,都是郡府中在职的秘术师。
心中大喊不妙,归晨后退两步看向自己的屋门,不知何时那里站了一人,隐在房檐垂下的阴影之中,看不清容貌。
“你们是谁?为何埋伏在这里?”
归晨虽然知道自己曾经的罪过不少人,但这里可是郡府安置外来秘术师的宅院,归晨想不出到底谁有这么大胆量敢在这里对她动手。
屋檐下的人哈哈笑了两声,缓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以轻佻的声音说道:“公仪莘蔚果然警觉啊,在门口看了半天才肯进院子。”
看清来人后归晨睁大了双眼,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莫舒阳。
“莫莘蔚,你这是做什么?”
归晨强按住心中的不安,尽量以平稳的口气询问,但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莫舒阳本与她还有一场交易,怎么会带了人埋伏在这里?难道是他背后之人不同意交易的条件,所以授意他来处理掉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一个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动手,难道不怕被郡府的人发现吗?而且他带的这两人都是郡府在职的秘术师,难道这两人也是莫舒阳一派的?他们到底笼络了郡府多少秘术师?
莫舒阳收敛起轻佻的笑容,正色道:“奉澹台郡伯之命,缉拿公仪归晨回郡府待审。”
归晨听完这话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看向澹台景吾,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当即回道:“胡说,就算我保护证人不力,也不过是个过失不是罪责,郡伯不可能派人缉拿我。”
谁料那莫舒阳轻轻摇了摇头道:“谁说郡伯缉拿你是因为你保护证人不力啊。”说完他便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展开手中的纸卷伸到归晨面前说道,“公仪归晨未经禀告擅离郡府,随意干涉廖临渊经手的案件,并且逼死人证导致案件失去线索,这几桩算不算是罪责啊?”
归晨皱着眉反复阅读着莫舒阳手中的文书,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莫舒阳突然将手收回,折好文书收入怀中,淡淡地说道:“上面盖着郡府的印鉴和澹台郡伯的私印,公仪莘蔚该相信了吧。”
“不…不是…不是这样……”归晨脑中一片空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会出现一张逮捕自己的文书,所以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擅离郡府,我是去崇华镇替廖临渊将证人陈义带回,出发前我也曾去禀报过郡伯,只不过澹台郡伯不在,我嘱咐过门口的仆从帮我转述的……”
说完她连忙看向澹台景吾又道:“你当时也在场,可以为我证明,对不对。”
澹台景吾也被那张文书搞的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正在发愣之际,听到归晨问他,便连忙回过神来答道:“对,廖叔托付归晨的时候我也在场,她去禀报郡伯的时候我也跟去了,她不是擅自离府,也没有随意干涉廖叔的案件。”
莫舒阳看了看澹台景吾,挑了挑嘴角说道:“可是郡伯说他并不知道公仪莘蔚离府,廖临渊也说他从未将案子托付他人。”
归晨心中一凛,不明白是莫舒阳在说谎还是廖临渊或是澹台郡伯在说谎,可想到莫舒阳既然手握盖有澹台郡伯私印的文书,想来澹台郡伯应该是不知道她为何离府。
那就是廖临渊在说谎?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归晨自认和他并无什么私怨,他为什么要这样陷害自己?
擅离郡府,干涉他人经手的案件,保护证人不力,这些分开来看都不是什么大的过错,可若是放在一起就难免会让有心之人横加揣测,想到也许自己最后会被扣上一个勾结人犯逼杀证人的名头,归晨心中就不住的打鼓。
她仔细回想着还有什么能够证明她的清白,突然眼眸一抬高声说道:“我离府之时对门口准备马匹的仆从交代过去处,所以调度处一定会有记录的……”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莫舒阳打断:“调度处只有公仪莘蔚出府的记录,负责应门的仆从也说当日见你匆匆离府,只说让他准备马匹,他询问你要去何处你却不肯作答。”
归晨一脸茫然,不明白那仆从为何会这样说,她是受了委托离府办事,怎么可能不肯交代去处?定是有人要陷害她。
“我要和廖临渊对峙,还有那两名仆从。”归晨恼火的说道,她不相信这些人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当着她的面还敢扯谎。
“那好啊。”莫舒阳说道,“既然公仪莘蔚不怕对峙,那就老老实实和在下回郡府去吧,也免得多费一番手脚。”
归晨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心道:原来他是怕我和他交手所以才多带了两个人,真是笑话,我身为秘术师,难道还会为抗命令吗?
就在归晨打算跟着莫舒阳回郡府之际,他突然低下头轻声说了句:“在下当日就提醒过公仪莘蔚三思,可公仪莘蔚却将我的劝告当成了耳旁风。”
归晨猛然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莫舒阳,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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