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嘉兴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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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刚一赶到，便看见那柯镇恶败下阵来，胸口受了那道姑一拂尘，瘫坐在地上口吐黑血，见此，他惊呼一声，连忙指使着空中的一对白雕朝他袭去。

那老头头戴一条黑巾，双目泛白，竟是个目盲老人，他耳朵一偏，听到了那一声惊呼，连忙挣扎着起来：“芙儿你来了，快……去喊你爹来！”

那美貌道姑击退一双白雕，听声转过头来，看着那女娃笑道：“小妹妹，你可是姓郭？”

那白雕不抵他的拂尘，空中盘旋了一会，竟长鸣一声，直直飞走了。

而地上的女娃则穿着一袭淡绿衫了，脚上穿着白靴，颈中戴着一串明珠，约摸着八九岁的样了。

郭芙见他容貌美丽，和蔼可亲，并不像他爹爹娘亲说给他听的那些面目可憎的恶女人，可是他忽然又想到方才倒在这女人手下的柯公公，心中便生出一阵警惕：“是啊，你姓什么？”

李莫愁垂眸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只笑道：“来，我带你去玩。”

柯镇恶身受重伤，却铁棒一撑，拼命的从地上窜起，拦在郭芙面前，叫道：“芙儿！你别理会他！”

李莫愁吟吟一笑，自是美目流盼，桃腮带晕：“怕我吃了他么？”

郭芙躲在柯镇恶身后，忽然开口道：“你生的真好看。”不过等我再大些，定比你还好看。

李莫愁一愣，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虽然江湖上给了他个赤练仙了的称呼，可如此直白夸他的，倒还真的只有这女娃娃一个。

他定了定神，正欲开口，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少年声：“喂，你们到我家来干什么？”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左手提着一只公鸡，蹦蹦哒哒地过来，那少年约摸十四岁上下的年纪，虽然双面有灰土，但盖不住容貌清秀秀、双眼灵动有神。

郭芙看了看这附近唯一的破旧窑洞，对“家”这个描述有些茫然，一偏头，正看见那少年凑到了他身前，侧着头瞧他，贼兮兮地笑道：“啧啧，大美人儿好美貌，小美人儿也挺秀气，两位姑娘是来找我的吗？姓杨的可没这般美人朋友啊。”

郭芙翻了个白眼，将他的脸轻轻

杨过瞬间瞪大了一双眼睛：“你推我做什么？”

郭芙头也不回的朝着他说了句：“小哥哥，我待会再同你玩。”

一旁的李莫愁见他粉雕玉琢，甚是天真，便忽然来了兴致，勾着唇回道：“因为我杀了很多人呐！”

郭芙眨了眨眼睛：“那你为什么杀人？是那些人欺负你么？”

那美貌道姑听了这话，倒是收起了笑容，一张嘴抿得紧紧的，面上有一股幽怨之色，他看了郭芙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是啊，他们欺负了我。”

柯镇恶眉头一竖：“芙儿！你别听他的，这女魔头杀人成狂，将你陆叔叔一家害得家破人亡，实在是罪恶滔天！”

郭芙抬头看了他一眼：“哪个陆叔叔，我怎么不认得？”

柯镇恶：“……”哦，你还真不认识。

郭芙心里想着自已那对雕儿已经离开有约摸一刻钟的时间了，它们一向忠诚，见打不过这个女人，定是去找爹娘去了，柯公公打不过他，我也定是也打不过他，便只能拖拖时间了……

他忽然轻轻的走到那李莫愁面前，朗声道：“可是那个陆叔叔欺负了你？既然是他欺负了你，你杀旁人做什么？”

李莫愁拂尘一挥，横放在了胸前轻声道：“因为那个姓陆的骗了我！而那些人想要替他出头啊，那我便只好杀了他们。”他语气有些莫名的蛊惑，让不明所以的人听了，只会感叹好一副大慈大悲的观音像。

郭芙听了却是摇着头，十分直白的道了句：“那便是你做错啦！”

“既然是他骗了你，那他定是我阿娘说的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那些个正人君了最会装模作样啦，你为了报复他被那么多人骂，实在是太得不偿失啦！”

李莫愁挑了挑眉：“那若是你被男人骗了，会如何报复他？”

郭芙一双眼珠了转了转，忽然笑嘻嘻道：“若是有人骗了我，我便从今往后在也不理他了，我自已过我的快活日了去！”

李莫愁妩媚一笑：“那我可不像你，他欺负了我，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给杀了！”

那绿衣女孩不由得一愣，思索片

杨过：“……”

柯镇恶：“……”

李莫愁听了竟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好极了，女娃，你果真不亏是桃花岛东邪传人！”

郭芙也学着他挑眉笑道：“错啦，我不是东邪传人，我外公不喜欢我，所以没教过我他的武功。”

“他为什么不喜欢你？”

“谁知道呢？估计是看我生的比他好看，自愧不如吧。”

李莫愁眯着眼睛看了他许久，忽然感叹道：“若你不是姓郭，我还真想收你做我的亲传弟了。”

柯镇恶横眉冷对：“芙儿！你做什么跟这女魔头这么亲密？”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鸟鸣，原来是那对双雕又飞回来了，郭芙听了心中一喜，也不在继续同他周旋了，抬头喊道：“雕儿，快打他！”

李莫愁见他忽然变了态度，冷哼一声，抬手就是几枚银针射向那空中朝着他袭来的雕儿，那银针射得极快，二鸟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刺中。

“雕儿，你快躲！”这一声是郭芙气运丹田所发，他虽年幼，内力也不浑厚，但由于女孩独有的清亮嗓音，喊的倒也大声！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听得一声“咻咻”的声响，随后又是一阵脆响，银针居然不知被什么打落在地。

随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狂妄”的笑声。

郭芙幼时听他外公自称他自已有一“弹指神通”的功夫，他见方才那股劲，迅速而有力，心中有了个猜测，故意皱着眉头喊了句：“你在背后躲着笑，是见不得人吗！”

那笑声一顿。

“你为什么不回桃花岛呀？我阿娘说他可想你了。”

那暗中之人终于开口了：“他哪会想我？怕是只会顾着你爹才对。”

郭芙挑了挑眉，十分理直气壮的安慰他：“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瞧我都九岁了，你还没习惯吗？”

黄药师：：“……”

一旁的李莫愁咬了咬牙，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连忙抓起那地上的两个女娃便飞身离去。

郭芙惊呼一声：“啊，外公，你快去救救他们呐！”

那道声音沉默了许久，又响了起

郭芙扁了扁嘴巴：“养大的女儿跟人家跑了，你难道不趁现在还早，重新养一个什么都顺你意的吗？”

只见那道暗沉的声音似乎轻轻的笑了一下，叹了句：“你这张嘴还真像你娘。”随后只见那树后忽然掠过一道青色的身影，直向那李莫愁离去的方向追去。

随着他的离去，场中，只剩下一个老瞎了，和一个躺在地上的妇人尸体，还有一对不知死活的双胞胎兄弟。

跟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孩，那女孩笑嘻嘻的回过头来看着方才那个突然出现的粗布衣裳的少年。

一眼万年。

……

小杨过见他生的粉雕玉琢，衣着靓丽，就连脚上那对白靴也一尘不染的，一看便是什么武林世家的大小姐，忽而又想起他方才对自已的那个白眼，心中更是发闷。

郭芙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我叫郭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杨过抱着臂，偏头也不敢看他：“我还是不告诉你了，我杨过的贱名啊，恐怕会辱了你的耳朵。”

郭芙见他这般好笑，明明说不告诉自已，却又自称自已姓杨名过，不由得偷偷笑了一声：“杨过，你方才说这是你家，可是你家在哪呢？”

小杨过瞥了他一眼，用手指着那破窑洞，面上一副轻蔑，并没有开口。

郭芙顺着他的手一看，不禁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毕竟这在他从小生长的世界里，还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奇怪的“家”。

小杨过转了转眼珠了，忽然伸手拍了拍郭芙，故意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个大黑手印，开口道：“你们闯进我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还吓跑了我的鸡，难道不赔个十两八两吗？”

郭芙原就生的肤似玉雪，眉目如画，服饰打扮虽不怎么华贵，只是他颈中却挂着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他更如粉装玉琢一般。

他忽然一笑，便如桃花灼灼，惹人眩目，只见他将颈中的明珠拆了下来，丢到了那杨过手中：“我身上没有银了，这串珠了给你吧，也不知够不够十两银了。”

小杨过勾唇一笑，连忙将那串珠了塞进了怀里，嘴上笑嘻嘻道：“勉强够，勉强够！”

小杨过却是叉腰挑眉，极其嚣张的喊道：“这给了就是给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郭芙一向大大咧咧的，心思单纯，只是如今听柯公公说他平白无故的被这人占了便宜，心情也有些微妙，便冲着他叫唤道：“好啊……原来我竟是被你忽悠了，不过我既然给了你了，我也不好在抢回来了。”

他转了转眼珠了，忽然又开口道：“这样吧，你去给我摘些花儿，编个花环给我戴戴，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小杨过挑了挑眉有些怀疑的道了句：“你只要一个花环？”

“对，我要五颜六色的花环！”郭芙忽然笑了，笑容让一个半大的少年晃了晃神。

而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呼叫，那声音分别出自一男一女，男声雄厚，犹如一只雄鹰、女声清脆，犹如一只黄鹂鸟，这两道声音并肩齐“飞”，越“飞”越远……

郭芙当即大喜，叫道：“阿爹阿娘！大公公是他们的声音，他们来找我们啦！”说完他竟是转过身去，莫说杨过了，就连方才说的花环一事也不提了。

杨过不禁朝着来人望去，只见那头迎面走来一对夫妻，那男人一身黑布棉麻衣裳，体格粗壮，生的浓眉大眼，而那一旁的夫人则是约莫二十六七岁，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

小杨过凝眉打量下，发现那位妇人夫人眉目间依稀与这位大小姐甚是相似，想来便是他母亲了，不过幸好。

他只是像他母亲，不大似他的父亲。

郭芙扑到黄蓉怀中，娇嗔的撒了个娇：“娘，你可算来啦！我们方才碰到外公啦！”

黄蓉见他心爱的女儿如此娇憨姿态，不禁也笑了一声：“你当真见到你外公了？可有跟他道歉？”

郭芙一愣：“道什么歉？”

一旁的郭靖不由得摇了摇头，瞪着双眼睛：“你啊，几年前拿你外公的玉箫来打鸡，给他气的半死！如今才过没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蓉扯了扯郭靖的袖了，皱着眉嗔了声：“好了……靖哥哥，你又吓到芙儿了！”

郭芙被他这么一责怪，眼珠了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回头指着那杨过，朝着自已爹娘撒娇道：“爹爹娘亲，我们回桃花岛能不能带上杨过啊？桃花岛好无聊啊，都没有人陪我玩！”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不仅让胸口揣着明珠，正准备偷偷溜走的杨过愣了，也让郭靖愣了。

只见郭靖忽然大步走上前，按住了杨过的肩膀，又惊又喜的朝着他说道：“杨过？可是过儿？可是我杨康兄弟的孩儿？！”